“姨娘此番前来不只是与我闲说家常吧。”
“门外的那位可以出来了。”
这时候,张靖安眉头微挑,淡淡道。
“凤至,你过来吧。”
寿夫人朝门外招了招手。
旋即。
一道窈窕身影走进了议事厅内。
长着一张很古典的脸,清清秀秀的,宛若一枝雨后荷塘里盛开的莲。
但眉宇间透着大家闺秀的端庄与持重。
“靖安,这位是....”
“姨娘,我认识她。”
还没等寿夫人说完,张靖安直接看向于凤至开口道:“你来是想知道我怎么处置张小六的?”
如果说张家除了寿夫人之外,还有一个让他看得眼的女人。
那便是大张小六子三岁的妻子于凤至。
在帅府内,于凤至当属小字辈,可她的彬彬有礼,博学多才,好善乐施和善解人意,却为自己矗立起一座受人仰慕的碑。
以自己独有的庄重、内敛、仁义,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赞誉,
不但对自己的亲属毕恭毕敬,尽心竭力,对下人亦不摆少奶奶架子,于凤至平易近人,帅府的下人都愿意接近她。
最让张靖安欣赏的莫过于后来她在处理张小六与赵一狄的事情时,展现出来的风度和手腕。
从未哭闹过,也不曾以疾言厉色来责怪张小六。
而是默默地把苦涩埋在心底,对内对外仍然一副温良恭顺的样子。
无微不至地照顾张小六,问寒问暖,没有半点怨言。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是!”
于凤至抬头看了张靖安一眼,仿佛被他那锐利的眼神刺穿了心底。
有些怯懦,不敢说话。
“张小六是个没主见的东西,奉系交到他手里,还不如送人。”
“我接手以后,往日那些鸡飞狗跳的破事不可能再继续。”
“这段时间让他安心在帅府待着,外头多少人想拿他做文章,到时候死了可别怨我。”
“至于以后,边走边看吧。”
“对了,那个赵四小姐,我会让人送回家去。”
“整个炎黄都在传什么张少帅爱江山不爱美人,他可真出息。”
“没老家伙的本事,倒是学了一整套老家伙的陋习。”
“帅府里面的东西,除了那些汇票、现金、金条之外,我一概不取。”
“那些工厂你继续操持,毕竟这么大个家业不可能让我养着。”
“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摆了摆手,张靖安显得有些不耐烦。
“是。”
于凤至款款施了一礼,俏脸多有感激之意。
立马离开了议事厅。
眼前这一幕带给寿夫人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一如昔日张雨亭在世时。
张靖安很像是张雨亭,不乏草莽豪情,亦不缺家国柔情。
当然,张雨亭少了他那一腔爱国热枕。
想到这,她的眉头微皱,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到头来,张家嫡长子还没有一个私生子来的出息。
深宅大院,终究还是养不出真龙。
“陈树声,传我命令,原帅府侍卫长赵喜顺恢复相应职务。”
“从我的警卫营里,抽调一个连,组成帅府警卫连,由赵喜顺担任警卫连长。”
“即日起,听候寿夫人调遣。”
“除金库外,帅府一应家什皆不可妄动。”
“任何人胆敢骚扰帅府,格杀勿论。”
没有丝毫犹豫,张靖安直接下了一道命令。
“是!”
陈树声赶紧下去安排了。
安排完这些事,张靖安转头向寿夫人告辞:“婶娘,我还有事,不便再次多留,下次再来拜访。”
“嗯!”
微微点头,寿夫人那雍容华贵的脸浮现一抹满意。
相比于张小六子,张靖安在方方面面的处置都堪称完美。
尤其是帅府侍卫处的恢复,原侍卫长赵喜顺安排为警卫连长。
这一举动更是彰显了他的念旧。
包括对张小六夫妻的安排,也不乏有亲情纠葛在里面。
随即,张靖安直接离开了帅府。
从头到尾,他要得都只是大帅府中那些金条。
后世,小鬼子都能从中搜罗出八万根金条,现在恐怕更多。
有了这些金条,奉天扩军就有了保障。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金条都是世界的硬通货。
至于剩下的那些名贵珠宝、古玩字画,短时间都无法变现,如同废物。
没必要为了这些东西,将自己留给东..北三千万父老乡亲的好名声弄臭。
特别是今天见了寿夫人之后,更加坚定了张靖安同其交好的信念。
包括寿懿在内,帅府还有三位夫人,以及十数名张家子嗣。
有了他们的支持,未来哪怕张小六子要在关外乃至全国泼脏水,张靖安都不用在意。
没什么比老帅遗孀的支持,更加让人信服了。
“大帅,那我们现在是?”
刚一出帅府,陈树声直接询问道。
“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将金库里面的金条全部运送至警备司令部。”
“一些奉天本票、外币现金一并取走,大洋留下一部分给寿夫人处置。”
张靖安迫不及待的开口吩咐道。
“是!”
陈树声立马下去安排士兵押送金库内的财物了。
与此同时。
驻扎在辽阳的关东军临时司令部内。
关东军司令村冈长太郎亲临前线指挥,河本大作协同。
调集第三师团进驻辽阳,准备随时进攻奉天。
此时此刻,辽阳城一片混乱,小鬼子到处肆虐,各种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少人心中都在怨恨张小六子。
昔日老帅在时,奉天乃至整个关外何曾经历过这种情况。
现在,少帅坐镇,小鬼子都敢这么放肆了。
他老张家财大气粗,自然是无所谓。
可普通老百姓被这么一折腾,大半个家底都没了,还怎么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