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楚寒一怔,他的心情有些复杂,脑海里一时间全部都是那个小姑娘的影子。
她的心里也是喜欢自己的吗?
他没有说话,没再想解释,身上的疼痛渐渐麻木,耳边苏淼的呵骂声也逐渐模糊。
……
楚寒醒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一场噩梦,否则的话,为什么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那有些发黑的,熟悉的屋顶。
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棉被。
他想要爬起来,可是只稍微挪动一下手臂,剧烈的痛楚就从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传来,疼的他眉头直皱,头顶隐隐有青筋凸起,过了好半天,才稍微缓过劲儿来,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
“别动,你伤的很重。”
声音中所蕴含的只有冷漠,可是却让楚寒的心稍稍放下,他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云站在一旁的小桌旁,将调理好的药物全部倒进砂锅里,这才冷声说道:“昨天晚上,苏淼吩咐我上山把你抬下去。”
“哦。”听了这话,楚寒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也不再动弹,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说道:“谢谢你。”
聂云没好气的说道:“不用谢我,要谢的话就谢你自己吧,流了那么多血都没有死,你的命可真硬。”
听了这话,楚寒只是笑了笑,他的命当然很硬,不硬的话他早就死了。
聂云没有说的是,她上山见到楚寒的时候,楚寒整个人瘫在地上,靠着柱子坐着,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血。
他似乎昏迷了,可是他的眼睛仍旧睁着。
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可他的眼里仍冒出野兽般凶恶的光。
过了一会儿,聂云端着尚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过来,在他的床边慢慢蹲下。
她说道:“自己能喝吗?”
楚寒很想逞能说自己可以,但是那剧烈的疼痛仍让他心有余悸,一动起来,仿佛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受他的控制。
他说道:“恐怕不能。”
聂云说道:“那我喂你。”
“多谢。”
“不用。”
聂云手中拿了一个木勺,舀了一勺药,用嘴轻轻的吹了吹,便递到了楚寒的嘴边。
楚寒喝着汤药,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聂云看他这个样子,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太苦?”
他说道:“没事。”
聂云点了点头,继续给他喂药,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你的体质很不错,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复了。”
药喝完了,聂云把碗放下,院子里就有了动静,有人在喊楚寒的名字。
声音很熟悉,但楚寒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谁。
聂云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
楚寒无法动弹,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小心。”
过了一会儿,聂云走了进来,重新坐在床边。
楚寒说道:“是谁?”
聂云说道:“朱四九。”
听到这个名字,楚寒想起是谁了,当时,他一刀砍掉了朱四九的手,不过后来和对方也就渐渐没有什么交际了。
楚寒说道:“他来干什么?”
聂云说道:“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你受伤的消息,提着剑来找你,自称练成了左手剑,要与你决一死战,报断手之仇。”
楚寒皱了皱眉头,闻着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分不清楚是自己身上的还是聂云身上的。
他问道:“你杀了他?”
聂云摇了摇头,说道:“同为外门弟子,就算是有理由,只要你出手杀人,也会被其他人孤立。”
“所以?”
“所以我把他的左手也砍断了,如果他以后还想找你报仇,怕是只能练腿法了。”
楚寒说道:“他练不成腿法的。”
聂云说道:“为什么?”、
楚寒说道:“他的腿太短。”
聂云一怔,说道:“想不到,你也会开玩笑。”
说着,聂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仔细的帮他掖好被角后,起身就走了出去,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床被褥,一张草席。
看着她这个样子,楚寒有些疑惑,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聂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开始打量一旁的长桌子,点了点头,边铺床,边说道:“走了一个朱四九,难免会来第二个朱四九,以你现在的状态,就是一只猫都能要了你的命。”
楚寒有些感动,说道:“谢谢。”
聂云没有看他,麻利的整理着被褥,说道:“不用跟我说这些,我是你的影子,你要是死了,影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虽然这样说,可楚寒心里仍旧感激,聂云虽然只是来照顾他,但是在外人看来却并不是如此。
她一个女孩儿抱着被褥来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对于她的名节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楚寒只有把这些恩情都记在心里。
他说道:“你刚才说,朱四九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难道我受伤的事情还没人知道?”
聂云说道:“嗯,我昨天连夜把你背了回来,谁也没有告诉,苏淼长老也下令,这件事要严密封锁。”
接着她又说道:“不过这样的话,朱四九一个外门弟子能够这么快的得到消息,八成也是苏淼告诉他的。”
楚寒说道:“不可能,苏淼如果想杀我,昨天就杀了,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聂云说道:“也许,他是怕被苏妙人责怪,不想让你死在他的手里。”
楚寒说道:“那苏淼也不会告诉朱四九,在他看来,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他也知道,朱四九绝对杀不了我。”
聂云想着楚寒身上的绷带,以及绷带下面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至今仍心有余悸。
她冷笑一声,说道:“你已经被裹成了粽子,还这么自信,觉得朱四九杀不了你?”
“嗯。”
楚寒极为平静的说道:“凭他,绝对杀不了我。”
聂云无意跟他争辩,只让他好好养伤,便独自一人来到了院子里,捡起一旁沉重的斧头,麻利的劈开院子里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