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就该和她发火了。
总不会是她还想滑雪让他那么生气吧。
她冥冥中觉得是这个原因,但细想又觉得不应该,毕竟滑雪这个项目还是他带着她玩的,如果不愿意的话,那一开始就不会这样做。
就这样纠结来纠结去,她一直在房间呆到四点半。
咔嚓,钥匙转动的声音,许时然急忙跑出去,发现是齐蕴正把零食放在柜子上。
她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喊了声,“妈。”
然后垂头丧气的转身回自己房间。
“这孩子咋了,过年还这么没精神。”
没来得及多想,齐蕴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给蒋琳岚打了电话。
“岚岚,咱们五点过去吗?”
因为年末太忙的原因,今年他们就在外面订了年夜饭,是一家装修古色古香的饭店,她去过几次,服务到位,口味也很好。
“嗯嗯,好,我等会把俩孩子带上,你们直接过去吧。”
“然然,收拾收拾,咱们准备去吃饭了。”
“哦。”
许时然冷漠的回了一句,然后僵硬的起身,随便去衣橱套了个外套,就走了出来。
“你就穿这样?不是给你买了新衣服吗?”
“哦。”
她懒得争辩,又转身走进房间,翻出连衣裙和光腿神器,飞速穿好,然后拿出新的大衣裹在身上。
“你去喊下予清。”
“妈,你去喊呗,我还有点事。”
许时然站在房间门口,有些扭捏,她看了看大门的方向,然后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时间进退两难。
“你能有啥事,矫情啥,昨天还黏在一起难舍难分,我要去房间洗漱一下,你快点的。”
“好吧。”
躲不过,就只好硬着头皮上。
她走进林予清家,客厅没有人,看着房门紧闭的卧室,她咬咬牙,敲了敲。
“进来。”
淡漠到没有一丝音调起伏的声音,冷的许时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许小怂你怕什么?
她打开门,他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听到声音也没有转身的意思。
“妈让你收拾一下,等会去趣园了。”
“知道了。”
“嗯。”
她愣了一会,想冲进去和他大吵一架,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但终究还是握着门把手,轻轻合上。
林予清的眉心跳了跳,他告诉自己不能在这件事上认输。
然后站起身,穿上外套,快步走出去。
“干妈。”
“诶,收拾好了?”
看着两孩子明显和往常不一样的状态,齐蕴忍不住看热闹起来。
然然怎么惹到他了?
予清自小就很惯她,并且宠的几乎没有底线。
就连她那时候和他吵架,摔碎他拼了好几个月的乐高也没有生气。
做父母的都僵在原地,他们儿子的脾气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
他越生气就越冷静,那逼人的威视丝毫不输征战商场多年的老林。
何况那是他们看着他认认真真忙碌起来的东西,就连从旁边走过时他都会看上一眼。
船体四分五裂,零碎脆弱的部件摔得到处都是,她刚想打圆场。
就看见予清深呼吸了一口,然后问然然气消了没,可以听他解释了吗?
从那次之后,他们就明白,只有许时然在他那里才会有特殊优待。
诶呀,被宠了二十几年的宝贝女儿被冷落啦,真可怜。
刚到车边,许时然看着林予清打开副驾驶的门,一咬牙一跺脚,坐到后排。
系好安全带,自顾自的玩手机。
“予清,今天去订到车了吗?”
齐蕴装作什么都没意识到,自然的和林予清交流。
“嗯,很顺利。”
车?什么订车?
许时然滑动手机屏幕的手突然停顿住,伸长了耳朵,听他们俩说话。
但可惜,两人安安静静的,没再多说。
什么嘛,吊人胃口。
妈妈一定是故意的,往常她可是要问的一清二楚。
不过这件事她是真的错怪了齐蕴,岚岚早就和她说的清清楚楚,再没啥好问的了。
驱车大约半小时,就来到趣园门口。
车可以直接开进去,与其说是饭店,不如说是个园子。
羊肠小路边种植着四季常青的树木,草地密密的延绵开来,满眼都是青翠。
让人一下从萧条的深冬进入生机的暖春。
路上还有一座桥,桥面很宽,湖水也是活水,卷着波纹迭荡到深处,就连渐晚的天色也给湖面做陪衬,远远的和天相接,朦胧静谧。
“哥哥快看!有小鸭子!”
终究是习惯战胜了一切,话语脱口而出,良久才意识到他们正在冷战。
许时然顿时觉得无趣,扁了扁嘴,继续恢复原本玩手机的状态。
“那是鸳鸯。”
林予清终究没忍心冷她,小丫头脸皮薄,特别是有别人在的时候,她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有时候无心说的两句话都要反刍很久,生怕说错了什么。
“原来是鸳鸯,鸳鸯戏水。”
下车后,许时然先去和爷爷奶奶打招呼,然后站在门口,想去看看园子里的景色。
她的视线一直盯在林予清身上,但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现,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手机。
“予清,你去陪一下然然,那丫头可能怕黑。”
还是林朗毅解救了她,他虽然不知道这俩孩子咋了,但老头子嘛还是得牵牵线搭搭桥的,年轻人别总是生气。
学学他,和琴琴不就是床头吵架床位和嘛。
“好。”
林予清这才起身,许时然飞速站在门口等他。
但他只是径直走出去,丝毫没有等她的意思。
烦死了烦死了!
她很生气,已经快气炸了。
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就发现鞋带开了,想喊住他,却发现人已经离自己很远,只好咬咬牙,跟过去。
追上后,他却不动了。
“怎么不走了?”
“系鞋带。”
“哦。”
许时然刚想蹲下身,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的连衣裙不是很长,蹲下来的话可能就会露底裤。
正思考着,林予清就转身站在她面前,然后蹲下来,飞快打好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谢。”
“去哪里逛?”
面前是一条岔路,往左是湖,往右是假山石。
“左边吧,想去看看那两只鸳鸯。”
“嗯。”
一路上气氛安静的诡异,许时然几次想开口都忍不住退缩。
哥哥他太冷了,她害怕。
她这才知道,林予清之前对她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