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冉老师如期来收学费了。
秦淮茹想推到年后开学再交,可冉老师也只是执行命令来收学费,这个要求她无法答应。
学费看样子是推不过去了。
这次也没有傻柱自动往套子里钻。
最终她还是掏了学费。
这下一家人都不好过了,过年打算买点肉,扯件新衣服的事泡汤了。
贾张氏在跟秦淮茹商量这个年该怎么过。
“我说淮茹,要不然还是去找你表妹吧!听棒梗说傻柱答应帮忙的。”
“小孩子的话算什么数,应该是敷衍的话吧,我说了几次都被拒绝了,棒梗一说他就会答应?”
“大家毕竟是亲戚,帮帮也是应该的吧,要不然院里的人怎么看他们。自己吃好喝好,眼看着一个院里的亲戚喝西北风?”
“好吧,我明天再试试,睡觉吧,困了。”
第二天,秦淮茹大冷天地在水池旁洗衣服,不时看看何雨柱家大门。
这些天她和表妹秦京茹的关系有点僵,不好意思直接门求帮助。要是喊了半天没人开门那就尴尬了。
门终于开了,秦京茹拿着铲子出来倒垃圾,她看到秦淮茹在洗衣服,就打了声招呼:“姐,洗衣服呢!”
“是啊!”秦淮茹笑着回应,同时松了口气,开局还不错,表妹的态度尚可。
她没急着说什么,等到秦京茹倒完垃圾回屋的时候,才开口:“那个,京茹,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是借钱的事?”秦京茹马就猜到了是什么,反正秦淮茹家没有哪天不困难的。
“对,这不是刚给棒梗交了学费吗。我家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用。这两块五的学费一去,就是一个大窟窿,不得想办法填?你姐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才求到你这里的,你看?”
秦京茹本就是打算给她姐一点帮助的,免得别人说她这个妹妹不近人情,现在正好。
秦京茹笑道:“姐,你这就见外了,能帮的我当然帮。但是你家情况我了解,这么一直帮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家也要过日子的不是?”
秦淮茹有点失望:“那行,我明白了,你去忙吧,我再想想办法。”
秦京茹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转身就走,而是继续说道:“姐,你别急,我也没说不帮。这样,我拿五斤白面和一斤腊肉给你吧。过年吃好点,算是我这个小姨给棒梗他们的一点心意。多的我也实在帮不了,你也不要怪我。”
这个帮助不多,勉强能填窟窿,但有总比没有好,秦淮茹急忙感谢道:“那感情好,我就不客气,承你这个情了。”
“没事,我这就去拿给你。”
秦京茹刚离开,一大爷出来了。
都是中院的邻居,各家离得很近,秦淮茹她们的谈话,一大爷应该是听到了。
一大爷走近用不大的声音说道:“五斤白面过年可不够,我再给你十斤吧,过年就让孩子们吃点好的。等晚给你,免得被别人知道不好。”
一大爷也不是第一次接济她们家了,只是从没公开过。
以她家的情况没有拒绝的理由,但该有的礼貌不能丢,“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大院里的人就是该互相帮助。好了,不说了,我回了。”
这一大爷说话做事都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配那张严肃的面孔,很容易让人把他和“好人”联系到一起。
而他也确实是四合院里的老好人,处事起码比二大爷三大爷公平多了。
大概也只有熟知剧情的何雨柱才知道一大爷的真面目了。
他对付秦淮茹的这个套路和对付傻柱的何其相似。
先是给你小恩小惠,让你把他当成一个好人。
然后以自己为模板,要你向他学习,用道德大棒不停地往你身抡,直到把你装进套子里。
傻柱就是这么沦陷的。
秦淮茹大概比傻柱沦陷得还早。
她趴在傻柱身吸血,而一大爷则是同时吸她和傻柱的血。
你看,后面为了照顾这么多老人,秦淮茹都累成什么样了。
夜晚,一大爷按约定时间给了秦淮茹十斤白面,却被一直关注着媳妇的贾张氏看到了。
秦淮茹拿回白面,刚进屋,就被婆婆堵个正着。
“你那么晚去干嘛了,还提着这么多白面。”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跟你说,这易中海没安好心,你以为他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
“你不要在那里瞎说,人一大爷是好人,只是做好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我过的桥比你过的路还多,那老东西有什么想法我还不知道。”
“我不跟你说了,白面我放下了,你爱吃不吃。”
说完她放下白面,又出屋了。
傻柱帮她,婆婆防着她和傻柱,一大爷帮她,婆婆又说一大爷没安好心。
她感觉怎么做都是错的。
一个人扛起整个家,她容易吗,没人能理解自己,也没人会真的同情自己,除了以前的傻柱。
而现在的傻柱让她看起来好陌生。
她抬头看着天的月亮,感觉和她是如此的相似,孤独,寂寞。
何雨柱出来透透气,正好碰到秦淮茹在外面看月亮。
他抬头也看了看,月亮像一块燃烧的冰块,亮得晃眼,将清冷的月光洒在了院子里,铺得满地都是。
秦淮茹的身影好像融进了月光里,一样的冰冷和虚幻。
他想跟秦淮茹打个招呼,但话又堵在心口说不出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他的有意疏远下,似乎变得像天堑,现在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淮茹也看到了他,熟悉的脸,陌生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关心她的傻柱渐渐离她远去。
何雨柱最终还是走近她打了声招呼:“这么巧啊,我就出来透透气,你呢?”
秦淮茹看着他的脸,那眼光像是要钻进他的大脑,看透他的灵魂。
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梦呓,她的声音空灵而幽远:“你认识一个叫傻柱的人吗,帮我告诉他,我好累!”
我不就是傻柱?
他想脱口而出,但一接触到她那穿透灵魂的眼睛,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秦淮茹没有等他的回答,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
转身,进屋,清冷的背影最终消失在门后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