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第二天又去了趟公司,何益晨的新专辑已经开始筹备了,主题也确定了,名字就叫《追光》。
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主打歌,再加上最近又接了一个《新星偶像》的综艺节目,专辑的事就被暂时搁置了一下。
姜与到公司时,何益晨已经到了,吊儿郎当的坐在小会议室里,两条长腿搭在桌子上,双手环抱着,脸上带着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巴。
章渔就坐在何益晨旁边,坐姿比何益晨端正多了,看到姜与推开会议室的门,他立刻忙不迭的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跟姜与打招呼:“姜姐。”
姜与和善的朝他点了点头,章渔脸上挂着讪讪的笑意,背在背后的手不动声色的拍了拍何益晨的肩膀,想把人喊醒。
结果何益晨睡得跟个死猪似的,无端被拍了两下,立刻烦躁的反手拍了回去,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了啪一声脆响,他嘟囔了两声:“别闹,边儿去。”
姜与走到何益晨旁边,身子轻轻倚着桌沿,清冷的目光略略打量着何益晨。
靠近了些才发现何益晨耳朵里还带了个无线耳机,肆无忌惮的搭在桌上的腿似乎随着某种有韵律的节拍轻轻地晃动着,随后姜与伸手将他戴的耳机和墨镜一并摘了下来。
清冽的声音紧随而至:“你是来春游的?”
何益晨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恰好对上姜与冷清清的眼眸,他立刻讪讪笑了笑,将那无处安排的长腿缩了下去:“姜姐,你来这么快?”
说完扭头瞪了章渔一眼,呲着牙冲他无声的吼:“姜姐来了也不知道喊我一声,你个没良心的!”
章渔快冤枉死了,捂着被拍了一巴掌的手,苦着脸嘟囔:“……我刚刚喊了,你还给我一巴掌。”
闻言,何益晨又要转头凶他,姜与轻咳了一声,将何益晨的注意力又短暂的拉了回来。
“这几天一直忙,都没顾上你,”姜与从包里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何益晨:“这是最近给你接的彩妆代言,虽然不是什么非常时尚的大牌,但是在国内还是很受女性消费者的喜爱,这些年开始主打轻奢品牌,价格实惠又亲民,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何益晨简单翻了翻,脸上满是嫌弃:“我一个大男人代言口红?”
“代言口红怎么了,还有大男人代言卫生巾呢,你想试试?”
姜与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何益晨。
“……”何益晨凝滞了片刻,非常认命的怂了:“口红就口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代言的事情,姜与又问了些关于《新星偶像》的事,说到这件事,何益晨立刻又义愤填膺的抱怨上了,逮着节目组和练习生一顿吐槽。
“姜姐,你都不知道,男人勾心斗角起来比女人还恐怖,明明自己干啥啥不行,非要嫉妒别人,趁人不注意偷偷往人被子里扔死老鼠,我都不知道他那死老鼠从哪弄来的,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姜与笑了笑,并没有发表评论,只是嘱咐何益晨安分点,不要惹是生非,乖乖把节目录完。
末了她又补了一句:“你的主题曲写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这件事,何益晨方才的滔滔不绝立刻就卡壳了,他嗫嚅了片刻,很没底气的说:
“写不出来,这灵感也不是一时半会就有的,先前写了好几首,都被你给pass了,我现在是脑子一片空白如浆糊,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何益晨身体往后一仰,双手一摊,一副爱咋咋地的无赖模样。
姜与也没打算逼他,新专辑还有大半年才发行,先把其他的歌弄好,再制作主题曲也不是不可以。
又陪着何益晨说了一会儿,姜与就把人放了,何益晨得了自由,临走时眉飞色舞,就差绕着姜与高歌一曲,走出会议室的门时步伐都带着风。
姜与静默片刻,揪着马上要溜走的章渔问了一句:“益晨谈恋爱了?”
“没……他、他怎么可能谈恋爱,”章渔说话结结巴巴的,姜与蹙了蹙,他继续说:“今天有郑南前辈的演唱会,益晨早早就买了票。”
郑南是圈子里有名的歌王,年轻时创下专辑当日销量千万的记录,这些年在圈子里并不是特别活跃,偶尔会开演唱会,规模都不是很大,算得上是一票难求。
何益晨一直都很崇拜郑南,当年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郑南还指点过他,在何益晨心里,郑南算是他半个老师了。
姜与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章渔的肩膀,声音略微压低了些,带着几分唬人的气势:“看好他,要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章渔立刻忙不迭的点头,应下之后指了指早已经走远的何益晨:“姜姐,那我先……”
“去吧。”
姜与让开了道,目送着章渔和何益晨出去。
刚刚走出公司,姜与手机便响了起来,从包里掏出来,一看到联系人姓名,眉心立刻紧紧地蹙了起来。
悠扬的铃声响个不停,姜与面色一冷,直接挂断了。
几步走到停车场,手机便又开始吵闹起来,姜与依旧没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铃声再次响过,之后倒是没再打过来。
等姜与到机场时,手机里则是多了一条短信,看着上面的字眼,姜与的脸色越发的沉郁。
-姐,我想当明星。
姜与坐在驾驶座上,久久无言,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哽住了似的,堵得慌,半晌之后,她拿起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铃声响了三声就被接通里,那边的人还来不及开口,姜与便冷冷的发问了。
“你在哪?”
“姐,我来明城了,来找你了,给你打电话但是你不接,我现在找了个酒店住着呢。”
姜与有些气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越攥越紧,脸色甚至有些青白。
金妍妍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当年她爸出车祸去世,两个月后,她妈妈就不顾她的反对嫁给了金福海,这么多年她在那个家里受尽了折磨。
那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回想,不想接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