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池念心里头不太明白叶云哲为什么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从前他在苏池念的面前,向来毕恭毕敬也小心翼翼的,而且清冷孤傲,一句话都不想要和她多说。
或许是因为次他把话说清了,不想在她面前装了,也或许他认为,他们两个人再怎么也都无所谓了。
所以他说的话有些刺耳,让苏池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再次央求道:“可不可以就答应我这一次?”
她的目光中满是祈求的神色,他原以为她大约只是觉得新鲜好玩罢了,可看她这样子,仿佛是认真的。
他有些犹豫了。
“我想想吧。”
苏池念见他犹豫了,心里大概也已经清楚,他不会再忍心拒绝了,于是朝他笑了笑。
叶云哲别过头,不去看她,她额头的胎记遮的不好,又因为出了些汗的缘故,有些花了,看起来更奇怪了。
叶云哲微微站起了身,而后拿起一旁的手帕,湿了湿放在一旁的水。
那水面倒映出了他的脸庞,他看着他自己的倒影,猛然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看着苏池念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当初的敷衍和不屑了。
他垂下眸子,然后递给了她,苏池念感觉他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露出来疑问的目光。
他解释道:“额头的胎记没遮好,现在都花了,还是擦掉吧。”
苏池念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
她每次出宫,楚钰都会让她把额头的胎记遮起来,一方面现在她处于风口浪尖的位置,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她,二来,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
可现在花都花了,也没遮的必要了吧。怪不得刚刚那个祁洛这样看着自己。
她一边想着,一边安安静静的擦了起来,苏池念知道叶云哲并不待见自己,于是开门见山道:“那张字条可以给我看看嘛?”
叶云哲没说什么,眼神从她的额头滑到她的眼睛,她镇定自若的看着他,眸子里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光彩。
他总感觉,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变,还是说,他只是对自己一个人变了。
她的眼神里的爱慕已经褪去,没有欣喜,没有悸动……叶云哲心里面,说不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的感受。
他点了点头,于是将字条递给她。
那是一张极其精美的字条,出去正文内容部分,角落下还刻了一只狐狸的模样。
在光的照射下,还在熠熠生辉,看起来,一定是精心设计过的。
苏池念一边看一边读到:“七天之后,凭此而来,乱花楼后,静等君来……”
她看着简短的字样,垂了垂脑袋,伸手将它还给了叶云哲,抓了一下头发:“不是吧,还要等七天啊。”
“嗯,那就到时候乱花楼见吧。如果没什么事情,那公主,我就先回去了。”
他正想其实,可苏池念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管他之前说了些什么,反正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几天,现在回宫肯定太早了,楚钰一定会怀疑的,再说了,她现在额头的胎记在,更应该趁人少的时候走才行。
倒不如拉着他说说话,于是便拦住了他,故意道:“等等,乱花楼在哪里啊?云哲哥哥,我到时候找不到你可怎么办呀,你快坐坐坐,好好说说,不着急。”
……
她看着他乖乖坐下来,而后分外得逞的笑了笑。
苏池念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那她就不可能成为本书的女猪脚了。
祁洛在春迎楼的主场四处走着,偶尔还和熟练些的人打声招呼,只不过他的眼睛时不时的撇向楼——那个苏池念在着的房间。
作为被大众誉为春迎楼头牌花魁的祁洛,当然咽不下被人当众拒绝的这口气,那也更咽不下比自己略逊一点的人可以染指他看的东西。
他可以承认自己没有读过多少的书,也可以承认自己脾气并不好,但他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脸会比任何人差。
什么人都不行,哪怕她是公主也不可以。
于是乎,他心里头恶苗丛生,他微微勾唇,走到了一片较为热闹的场。
坐在一群男人中央的女人原本就笑着的脸这下因为祁洛的到来笑的更欢快了,她放开一旁的男人,笑盈盈看着祁洛,眼神开始下打量着他:“祁洛啊,可算愿意服侍姐姐了?”
祁洛笑了,走到女人身旁,为她到了一杯酒,道:“姐姐这话说的,未免也太打趣我了。”
女人饮下酒,然后手不安分的摸了摸他的手臂,却被祁洛灵活的躲开了,他撩拨着自己的头发,道:“姐姐,你知道吗,看那个三楼中央的房间里,里面是公主呢!”
“公主?什么公主?”
那女人嗓门极大,这一声喊的周围许多人都看着她,然后也有几个跑过来开始凑热闹。
祁洛见女人钩,环抱着双手,道:“还能是什么公主?我们凤鸣国能有几个公主?”
“不会吧?那个什么永……永什么……永乐公主?”
“什么永乐,永安公主。”
“害,差不多嘛差不多嘛。”
“不会吧,祁公子,这话要是乱说,那可是要被杀头的,据说那公主残暴无仁……”
“对啊,身为公主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啊?”
周围的人开始七七八八的说起来,祁洛任然抱着手,不急不慢,“那我就不清楚了,大家感兴趣的话,派人去看看?”
“啊?祁公子,这样真的好吗?被公主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是啊,没准你看错了呢。公主来春迎楼,那像什么样子啊,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死啊。”
祁洛看着她们,异常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哎哟姐姐们,相信我,我当然没看错。”
或许别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坚定,或许连苏池念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又是什么时候被人莫名其妙盯了呢?
这些恐怕也就只有祁洛他一个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