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城郊,曹操墓前。
摆满了一束束鲜艳的野花,程远志神态肃穆,当先矗立,感叹道:
“当初天下最能打的人就这么长眠于此,还真叫人唏嘘万分。”
速该接过话头道:“大帅,最可惜的人难道不是袁绍么?”
“当初韩馥可是答应让出冀州,就连麴义也都归顺了。假以时日,袁绍必能击败公孙瓒,坐拥有河北四州,带甲百万,战将如云。统一天下简直易如反掌。”
“没想到突然死于刺客王政之手,这才叫人扼腕叹息啊。”
郭嘉摇摇头道:“袁绍坐拥河北不难,但一统中原,却未必能行!”
沮授不同意这个观点,立即反驳道:“在奉孝眼里,莫非袁绍不如曹孟德多矣?”
话说沮授当初其实蛮看好袁绍的,谁想到河北之主最后竟然乾坤大挪移,成了程远志。
郭嘉微微一笑,也不与沮授争辩。
荀攸明知故问道:“攸的看法与奉孝相同,袁本初不可能一统中原,甚至一统河北都够呛。”
越说袁绍越不堪。
再说下去,袁绍怕是就成了走个路都能不小心摔死的窝囊废。
沮授瞪大眼睛,追着郭嘉问道:“袁绍当初若领冀州,得我等相助,难道一统不了冀、青、幽、并四州?”
我们也是顶尖谋士,不是白痴好吧!
天下难道除了你郭嘉,就再无其他人了?
郭嘉摇了摇头:“不能,袁本初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必不是曹孟德的对手!”
“况且……”
说到这里,郭嘉微不可查的看了程远志一眼,笑道:“当初主公就驻兵于河内、时时刻刻注意着河北动向。且在上党经营了七八年之久,麾下还有五万精锐铁骑枕戈待旦。”
“公与且说说,有主公这等雄才大略的明主在,袁绍能否顺利一统河北?”
“这个……”沮授瞬间哑然,无话可反驳。
确实,在主公(程远志)面前,袁绍还真不太够看。
世人都说,主公当初是走了狗屎运,才得以坐领河北。殊不知,主公依靠武力也能轻松夺得冀州。
五万铁骑,相当于四十万步兵的战力,只有十万步兵、还要面临三线作战的韩馥如何能挡?
沮授叹了口气:“自今日起,我方知与奉孝之差距。犹如鸾鸦比凤凰,莹光对皓月。惭愧,惭愧!”
见争论分出了胜负,程远志连忙和稀泥道:“哈哈,假设之事当不得真,你二人各有各理。要说遗憾,那肯定是首推大将军何进,坐拥百万兵马瞬间被灭族。”
众人对望一眼,齐声道:“主公高见!”
程远志转而问道:“蚕食淮南的计划进展的如何?”
赵云道:“颖川十七县,其中九县已经归顺,其他郡县还在观望,不知情况如何。”
程远志微微颌首:“豫州在如此攻势下,早晚必被蚕食干净。不知阿古朵如今战绩如何?”
“颖川九县来投,皆出自他一人之手。”
赵云禀道。
这么凶......程远志笑道:“其他人也得加紧些,不然这场计划就成了阿古朵一个人的表演。”
赵云深以为然:“主公,距离寿春越近,说服当地郡县主官的难度越高。看来,这必将是一场漫长的攻坚战。”
程远志合眼沉吟了半晌,方道:“不急,等两三年还是可以的,路要一步一步走、地盘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
赵云点点头,又禀道:“袁术派来质问主公的使者,已到许都十日了。”
想了想补充道:“其心智极为坚硬,无法说他来降。”
速该连忙插了一句:“有多硬?”
“俺去试试!”
说罢,上马匆匆疾驰而去。
程远志阻拦不及,摇头笑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速该或许能成,也未可知。”
说完撩退上马,率众人回转许都,往见二位夫人去了。
许都大将军府,内院。
甄宓和蔡琰脑袋凑在一处,正于内室里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甄宓俏脸通红,像个熟透了的苹果;蔡琰一副循循善诱、过来人的神态,似乎在教前者一些不传之秘。
甄宓的脑袋都低到胸脯上去了,还努力支棱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时不时的,还轻轻插一下嘴,问一些关键的问题。
倒是把蔡琰也给问了个大红脸。
直到程远志“咳咳”了一声,迈步进了屋,这场不知内容为何的闺房密语,迅速停了下来。
两女起身行了一礼,被程远志一边一个揽住。
甄宓微微仰着小脸,风情万种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讨厌,夫君偏心,对姐姐那么好,一点都不抠,百依百顺,对我却那么抠……”
程远志一怔,挠了挠头:“哪有的事?我对你俩都很抠啊!”
说着,他纳闷的看向蔡琰,眼神带着探询。
我难道对你不抠?
蔡琰早已羞臊的将螓首深埋在他怀里,怎么摇晃都不抬起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远志就没办法了。
为了后宫和谐,只好当着两女的面,展示一下自己到底抠不抠。
………
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两女扳着小脸一声不吭,平日里温润的嗓音都有些微微沙哑。
程远志纳闷道:“大清早的,两位夫人为何一言不发啊?”
甄宓小声道:“程远志是谁?”
难道我说梦话了……程远志吃了一惊,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决定见机行事,便道:
“宓儿,你先说说这个人怎么了?”
蔡琰回道:“夫君昨夜手舞足蹈,梦话连连,说‘我程远志是不会败的’、‘再来几个我程远志也顶得住’。”
蔡琰也好奇道:“谁是程远志呀?”
眼看瞒不下去了,程远志沉吟道:“不瞒两位夫人,程远志是我以前混迹江湖时起的外号。”
甄宓嗔道:“夫君休要糊弄我,程远志分明是黄巾三十六渠帅的名字!”
蔡琰点点头,一脸好奇道望过来。
“难道夫君真是……”
程远志忙摆手道:“不是!天下重名者何其多,你们怎会做此想?”
甄宓道:“昨夜夫君梦里说了许多话,大多都是些匪夷所思之言。”
都说了啥啊……程远志辩解道:“昨天我有些疲累,所说梦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对了,我还说了什么?”
蔡琰低声道:“还说了‘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
甄宓补充道:“还有‘戏张绣婶娘于邺城兮,休矣美矣’。”
蔡琰继续说道:“还有……”
程远志大感头痛,连连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
“二位夫人,梦话怎可当真?”
“咱们这就再睡个回笼觉,培养一下感情吧!”
伸出手,却揽了个空。
却见左边甄宓小嘴一撅,鼓起腮帮子,做出一副“人家很生气,哄不好那种”的姿态。
右边蔡琰到底是年长甄宓九岁,撒不出像她那种娇,长长的眼睫毛一耷拉,怅然欲泣。
程远志立即举起白旗投降,信誓旦旦保证自己全部交代,两女这才破涕为笑。
甄宓道:“夫君就是程远志吧,你怎不早告诉我们呢?”
程远志随口说道:“不告诉你们自然是有原因的,夫妻似鸟宿林间……”
话说到这里,气氛忽然凝固了。
两双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盯了过来,眼含薄怒,粉面含煞。
程远志哈哈一笑,连忙救场道:“事无不可对人言。”
甄宓嗔道:“讨厌!”
说罢侧过头去,不再理他。
蔡琰也撅着嘴转过头,自顾自收拾着自己散乱的青丝。
程远志伸手到两人腋下,轻轻呵了一下痒,调笑道:“这两位是谁的夫人,怎会如此娇俏?”
两女立即就板不住了,咯咯直笑,一边躲避、一边求饶。
见求饶不管用,两女便挣扎着伸出手来,反挠程远志的痒。
霎时,三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