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父母晾晒药材挺累的,就多做了几个菜,说是改善一下生活。我当然愿意。而且在吃饭的时候,不光母亲劝我喝点酒,就连父亲也说:“你妈说的对,你的胳膊好的这么快,有可能就是因为喝了点酒的原因,把血脉打开了,筋骨也畅通了。今天又不开车,你妈还做了这么多菜,就多喝一点,也看看你有多大的酒量,以后跟别人喝酒的时候就有数了。”
听完父亲的话以后,我就放开肚子喝了。可是,我感觉喝了整整两杯,头不晕眼不花的。这个时候,父亲就有点奇怪,说再来半杯就算了,别再喝出什么毛病来,看着怪吓人的。于是,我就又倒了半杯,然后,就吃饭了。我们这里就是这样,不管是有客人还是自己家里人吃饭,先把酒喝完了,才能吃饭。后来我接触的人多了以后,特别是去了南方,看到人们都是边吃边喝,显得太随便,一点也不庄重。我从小在这种熏陶下长大,自然是习惯于这样。
吃完饭,我就要回自己的屋,父亲就喊住我,让我泡点葛根喝,说是能解酒。我答应了,但是没做。因为我感觉我一点也没有喝多,清醒的很。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觉得还是应该提前告诉心儿一声,让她做好准备,也让她高兴一下,马上就回家了,不知道会乐成啥样。我最愿意看的就是她开心起来的时候,脸上笑的像朵盛开的花,娇艳而又散发着魅力。她会热热地贴在你的身上,会用手轻抚你的脸。我想着,就从床上一下跳了下来,现在就去找她。
走出大门,我看到到处都是雾气,在房屋和树木间缭绕,能见度也就是几米远,我知道这不是单纯的雾,而是云。还有就是家家户户做饭的炊烟,都糅合在了一起,有点如梦似幻的感觉,仿佛置身在了世外桃源。
我来到傻子的院墙外边,还是站在院墙最矮的地方,等着心儿的出现,只要她在院子里走动,我就能看到她,就能向她招一下手或者是轻喊她一声。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有看到她,而且也没有看到两个傻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不敢贸然进入。又等了一会儿,才看到心儿。她从傻子住的屋里出来,提着一个热水瓶,于是,我急忙向她找了一下手,可是她的目光不在这里,并没有看到我。于是,我就又低声喊道:“哎!”
心儿这才转过身来,一看是我,就把热水瓶放到地上,急忙走了过来。她站在墙里面,我发现她的脸红红的,跟喝了酒似的,神情也慵懒无力的样子,就说:“你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
“昨天晚上我们去池塘。可能是着凉了,我感到自己有点发烧、你拿过手来,摸一下,是不是发烧了。我都摸不出来了。”我递手进去的时候,她发现了我脖子上吊着胳膊的布带不见了,眼睛里立刻亮了一下:“你的胳膊好了?”
我手放她额头上摸了一下:“还真是发烧了,都烫手了。不行,我去给你拿点感冒药去。”说着,就要转身。
"m
她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胳膊是不是好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有大碍了。家里的药材有点发霉,我爸妈都愁坏了,我也一着急,把带子解下来扔掉后,竟然能活动了。我来是告诉你,明天我去县城药材公司送货,你想办法去告诉媚媚,明早我送你们走。”
心儿听完我的话,高兴地都蹦了一个高:“真是太好了!大哥,进来,进来吧,那两个傻子一早就被人叫走了,说是有人家院墙塌了,喊他俩去帮忙了。”怪不得一直没看见他们,原来是去当小工了。也不知谁家的院墙这么不结实,下了这点小雨就塌了。傻子有的是力气,干这样的活真是找对人了。
“不进去了,我要去卫生室给你拿点感冒药,别耽误了明天早晨走。你一定想办法通知到媚媚,她不走是她的事,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她,就一定要和你一块送走的。”说完,我就又要走。
心儿说:“大哥,你这一说明早要走,我的病立刻就好了。不用买药,我已经没事了。”说着,有伸手拉我,但是我还是没有进去。这大白天的,雨也停了,谁知道什么地方会窜出个人来。如果有管闲事的,明天早晨她们走不了才是大事。于是,我就把我的担心说了,然后说:“你准备一下吧,这次一定要成功。”
“我没啥准备的,更没有什么东西可拿,能离开这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她说着,眼里已经流下了泪水,她激动地心情我能理解,就走了。
我去卫生室买了感冒药给她送回来,我也没有进心儿的房间,但是心儿却对我说:“晚上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找你。”
“你感冒生病了,那就不要去了。”
“不行,就要走了,我一定要和你最后待一晚,让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我也要把你深深的记在心里,刻在记我的记忆中。”说着,还想隔着墙头就亲我一口。不是心儿痴情,是要走的心太过急切。她每天和我见面,和我上床,就是不放心我,怕我变卦。随她吧,愿意去就去,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到,我怎么能放弃?
告别心儿回到家的,父母已经收拾好,长毛的药材也都用笤帚扫了,其他的经过晾晒以后,也变得新鲜和光亮了。现在就是装进编织袋里,等着明早装车走了。我把面包车的后箱盖打开:“爸,妈,把装好的直接装车上吧,省的再装一次。”
父亲说:“那可不行,时间太长了,这样轮胎会压坏的,减少寿命。明早一样,不就是下点力么。力气不值钱,可是这一个轮胎就好几百块。”说着,还是全都码在了库房门口。
晚上吃饭的时候,父亲喝着酒对我说:“丑儿,明天去药材公司我和你去。你的胳膊还不好,我怕装车卸车的,再伤到你。”
我一听,父亲要跟着我去,那哪行呀。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如果被父亲发现,她绝对不会同意的。不说村里的土政策,就是那些买回来或者是骗回媳妇的人家,也要把我砸个稀巴烂。他们是为了传宗接代,不惜血本买回来或者是骗回来的,就让我这样偷偷地送走了,那还了得?可是,我又不能不送,如果下一次,怕是又要个十天半月的,我能等,可是心儿和媚媚等不得。但是,父亲跟着我去当装卸工,是为了我好,我也不能直接的拒绝他,更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不让父亲上车吧。于是我只能先应付着,再想办法了:“其实,我没事。再说,那里也有装卸工的,就是从车上到磅秤这几步路。你实在不放心,那就去吧。”
这样说了以后,我就出来了,先是在大门底下坐了一会儿,又站起身走来走去的,真是坐立都不安。这个时候,我的脑子里也很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父亲以前的时候跟我去过很多次,那里面的人他几乎都认识。因为他的大半辈子都是干这个。最早的时候,用独轮车推到镇上,然后坐客车去。后来骑自行车,再后来用摩托车。从我不上学以后,就买了这辆面白车。他从此也就算是退居二线了,在家里当起了掌柜的。因为有一些比较稀罕的药材还有上门来收的,他都是要端出一个掌柜的架子跟人家讨价还价的。如果不是因为心儿和媚媚,他就是每次跟着我都行,可是,如果这次被他发现,我们父子有可能从此翻脸。
但是,说什么也不能再去告诉心儿明天不送她了,她伤心是其次,就怕再被人惦念上。万一下次我爸也要跟我去呢?那她的危险就更大。想到这里,我决定回去和父亲谈谈,就说不然他去,因为我回来还要去收药材,再把他送回家就太耽误事了。可是,就在我要转身回屋的时候,我看到夜幕下,心儿正匆匆的往我们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