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就想到阳阳会喊我上床的,她这样做,无非就是做一个姿态,或者说是不好意思。因为那么大一张床,一个人躺在上面,就跟没有人似的。再说,以前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是在公司的招待所里,那天晚上她的房间里有个蟑螂,害怕了把我喊过去,然后钻在我的怀里睡了一宿,第二次是前两天,在她房间的床上,她喊我去按摩的,结果想到自己从小没有父爱,有点伤感,就挨着我睡着了,后来醒了的时候,发现我们竟然相拥在了一起。
我上了床,阳阳往另一侧挪了一下,还用手在床的中间划了一道:“这是界,谁也不能越过。”
我躺在上面,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越过去的。对了,大姐,你还让我给你按摩吗?”
“还是算了。在一张床上睡觉,本来就够亲密的了,如果肢体一旦接触,你就跟在游泳池那里的时候,疯起来我可不是对手。在这里,我可真是喊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呀。”阳阳说。
她既然这么担心,那就算了。于是,就只剩下一盏暗红色的灯光,闭上了眼睛。两人穿着同样的睡衣,睡在床的两侧,中间隔着很大一块,谁也没有逾越。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睡着了。在天快亮我去卫生间的时候,发现阳阳的下半截身子已经越过了她规定的界限,上半身在那边,下半身伸到了这边。我重新躺下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因为她的腿是在睡衣下面的,睡衣早就让她卷了上去。
重新躺下后,我就又呼呼地睡着了。
起床后,阳阳就说道:“快点洗漱一下,这里免费供应早餐,超过时间就不管了。”我们就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回到房间就等她的那位同学。我等的很是心焦不耐烦的,阳阳也是有点沉不住气。如果不是等这个叫孙笑川的,我们这个时候早就去了周宏住所。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认不认识周宏,我们这样等着,真是浪费时间。
阳阳安慰着我也是在安慰她自己:“这里的人都起得晚,孙笑川还有工作,总是要忙过一阵子才能过来。我们看电视吧。”
我也只能坐在沙发上陪着她。阳阳又对我说道:“小赵,我们不购物,就不要到处去观光了。你是不知道,一出去,大街小巷全是人,在这样的城市,这样的街头,你会有窒息的感觉,全身就跟起了痱子一样的难受。”
我说道:“这个城市的发展已经到了极限,任何生意都饱和了,连插只脚都很难。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是这样。当我们住在宽敞明亮的别墅里的时候,会感觉到多么的幸福。这里一般收入的人还是大多数,一家四口有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就算是烧高香了。”阳阳还是会调和情绪的,这样胡乱想着说着,时间就过得快一点了。
终于,在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孙笑川给阳阳打来了电话,他说他现在已经在楼下面一家叫“广州美食”的餐厅等我们,让我们立即下去。挂了电话以后,阳阳就兴奋的说:“快下楼,孙笑川来了。”
乘电梯下楼后,出去酒店,在大街上看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叫“广州美食”的餐厅。我们赶紧进去,就看到有个长相英俊、身材高大,还戴一副近视眼镜的小伙子正站在门口,他看到阳阳后,很是热情的喊了一声“齐阳阳。”
阳阳愣怔了一小会儿,就惊喜的说:“哎呦,孙笑川,你如果不喊我的名字,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了。”于是,他们就热情地握手,然后转身往餐厅里走去,我在后边跟着。阳阳这才想起我来,停下对孙笑川说:“我还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我弟弟。”
孙笑川就很敷衍的和我握了一下手,然后,就和阳阳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一个小型包间。我就和傻子一样的跟在后边,进包间后也不知道坐下,光看着孙笑川了。这个人白皙、高个,一看就是有知识的人,一言一行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他们同学三年,自然有很多要说的话,而且,在这样的都市意外相逢,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孙笑川简单的讲了一下他目前的情况,然后问阳阳:“你说的这个周宏,是不是开着一家商行?”
“具体什么职业我还真是不了解,但是,见到这个人我认识他。”
“由于职业的关系,香港这些做进出口贸易的我认识不少,有的有过交易,有的只是一面之交。你昨天晚上跟我说了以后,我找了一下记录,还有名片什么的,真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但是,没有交往,甚至见了面都不认识。他以前去过我们公司,因为我们有大宗货物出口时,货源往往不足,会让他们给补充一些的。不过,是不是你找的这个人,我就不知道了。”
阳阳就问:“那你知道他的这个商行吗?”
“他们商行我知道,等吃过饭我带你们去看看。如果他在就好了,你就能认出他。”孙笑川说。
正事谈完以后,就开始吃饭。他不喝酒,阳阳也不喝酒,这么好的菜肴,不喝点酒真是白瞎了。但是,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也没有我说话的机会,就闷头吃饭。可是,看到他们谈的这么开心,我又莫名其妙的感到不舒服。只见孙笑川看着阳阳,眼神中流露着一种热切,或者是渴慕。阳阳装作看不见,问道:“笑川,你结婚了吗?”
“跟谁结呀?在这里结婚是不可能了,因为还没有那样的实力。我打算再打拼几年就回老家,在我们当地找个老婆,然后买上房子,就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了。在这里,压力太大,整天就跟喘不上气来似的。”他说的很诚恳。
阳阳就问:“你老家是哪里?我都忘了。”
“湖北的。你哪能记住我呀,那个时候咱们那些同学有几个你正眼瞧一下的?后来你跟刘子文恋爱了,就更不把别人放眼里了。”孙笑川笑了笑,又问:“你和刘子文咋样?还没有结婚?”
“别提他,一提他我就生气。我们早就分手了。”
孙笑川看到阳阳很伤心,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但仍旧说道:“我们那时候暗地里曾经议论过,说你们早晚会分手的,因为刘子文这个人给人不踏实感,他挺会投机的。还真让我们说中了。”
阳阳很勉强的笑了一下,然后就让着他吃菜。他这时候又问:“听说你干的公司挺大,你找这个周宏干什么?是有业务吗?”
阳阳就说道:“我是接我妈的班,经营着一家电子公司,可是,前段时间被周宏给烧了。现在我们就是让他伏法的。”阳阳就把周宏和自己的关系,以及周宏去广州起诉要分割财产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孙笑川听后,很气愤,说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坏的人,他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帮阳阳找到这个人。
但是,孙笑川又不解的问道:“既然是人为纵火,那么公安局应该出面抓人呀?”
“公安局来过,经过调查说是他出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为了不被抓去坐牢,他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但是我不是这么想的,他在香港有家有业,不可能一走了之,一定是隐藏在一个什么地方。所以,我们就过来,想暗地里把他找到。他不伏法,那这个案子就永远定不了案,我们也就有数不清的麻烦。”
就这样,吃过饭以后,我们就上了孙笑川的车,前去周宏的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