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休息的铃铛响了,马克西姆招手让手下过来:“下去告诉安吉普,超过三个回合,我将按合约扣除一成收益。”
“黄种人活着,扣除半成收益,让他自己掂量。”
跟第一回合间隙一样,有人在对手背后嘀咕,许天听的到。
收益分成,合约,活着或者死掉,自己还是单纯,只是一个口头约定。
至于说的死还是活,由不了任何人,甚至打几个回合,许天觉得现在只有自己才有决定权,此时的拳台,他许天才是主宰。
不可否认对手的莽力强劲,也不可否认这种西洋拳手对外家功练的精湛。
第二回合结束,许天居然有点喘息,需要加快呼吸来调息······六十年内息,骤然间应对如此烈度的对抗,不适应还是出现了。
许天决定不再拖延了。
呼喊声中,对手转着圈,张扬着扬起双臂互动,让人感觉下一刻就是许天被打倒的时刻。
许天依旧是默默的走到拳台中间,虽然他能听到零星的母语加油声,许天没有任何动作响应,只是盯着对手看,等着他的表演结束。
也该着结束了,他的拳击事业,以及他的生命。
“黄皮猴子,你该去死了!”
许天不计较,从不跟死人计较。
依旧是左拳虚晃,许天格挡,接下来本该是后手重拳侧击,突然间对手的后手重拳却从胸前出现,勾手拳,速度快,力量重······
许天快速用左臂下压,身体侧转。
这算是绝招吗?许天看到了对手眼神里的不屑、狡黠和残忍。
就在此时,原本一直用拳攻击的对手,突然崩出一脚,直指许天的胸口。
“嗷······来了!”
拳场高亢的喊声,就是许天注意力全部沉浸在对抗中,都能听的清楚。
结束了,不玩了。
已经转过身的许天,双手交叠,犹如随风落叶一般,轻轻的落在对手的脚踝,手指那接触对手脚踝的瞬间,轻轻的一捏。
拳台上的反转让人目不暇接。
本以为安吉普的那一脚足可以将许天踹翻,却见安吉普在即将踹中许天胸口的瞬间后撤,同时右手下意识的去抚摸脚踝。
而此时,许天的身体旋转着,一只手绷直着伸出去:“我会问候你的母亲以及姐妹!”
指关节碰到对手的刹那,许天身体立停,在对手惊恐的眼神中,突然不见,已经转到了身后。
许天屈肘,中指指关节突出,在刚才攻击位置的身后,绝对的对穿直线,许天再一次重击:“为你的辱骂付出代价!去死吧!”
许天的声音很轻,安吉普摔倒在拳台的声音很大。
“砰”的一声,砸的整个拳场一片寂静。
楼台上马克西姆嘴里的雪茄落地了,马克西姆惊呆的看着拳台,完全不知所处。
“好!”
一个脆生生的母语好字,再次掀起了拳场的热情,热烈的掌声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让许天有了主场的感受。
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波三折的过程,让人们忘记了输掉钱的沮丧,为这一场精彩的拳赛喝彩。
抱拳、鞠躬。
许天走向铁网的门,工作人员在目瞪口呆的状态下打开门,等许天走出去才想起来老板交代的事。
“留步,老板有请!”
甬道尽头的一间屋子,暧昧且容易让人遐想的灯光和装饰,有床有沙发,许天进去时,光头已经坐定。
茶几上随意的丢着一叠钱,很薄,一千美元。
“这是你的。”
“我想知道我的对手若赢了能拿多少?”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也好!”
许天不再问了,拿起茶几上的一千块,在手里拍了两下,很随意的塞进裤兜,转身。
“你不准备赚钱了?”
“我想知道我的对手若赢了能拿多少?”
还是刚才那句话,连语气都没变。
许天很平静的看着光头老板。
许天很需要钱,需要钱买身份,需要身份回国。可今天拳场的氛围,以及许天听到的消息,许天决定拿捏一下。
许天需要钱,光头老板更需要钱,需要许天这样的拳手来帮他赚钱。
“那不一样,安吉普是成名的拳手。”
“不成名的拳手拿多少?”
这生意有的谈,许天也不会拿捏的过了。顺势拽过一把椅子,就坐在光头的对面,看着他。
“守擂一天五千美金!每场不得超过三个回合,多一个回合扣一成。”
“邀约另算,成名后另外谈。若是同意,可以签约。”
“签约就不必了,若想违约,一张纸困不住你,也管不了我。”许天顿了顿,接着说:“能不能搞到身份?什么价?”
许天问出这话时,马克西姆就后悔了。
没了身份的华人,不能继续往来贸易,在当下的大俄,除了卖命,绝没有其他任何生存的途径。
草率了。
“一···两万美元,伯力当地人的身份。”
“我要我祖国的身份。”
“五万美元,若是跟自己相像的,十万美元。”
光头的回答跟许天听到的有差别,很大。许天没反驳,也没回应,就盯着光头佬看。
“伯力是我的地盘,我不会在我的地盘砸我自己的招牌。莫斯科的华商最多,偷渡、违法越境者都会去莫斯科。”
“在那里才能搞到你需要的身份,不管是冤死的还是其他办法。我这是良心价。”
从目前看,这光头还算实诚,许天不可置否,点了点头,起身要走。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天只收你五十美元,管饭。”
刚还觉得光头佬实诚,转眼就让许天感受了奸商的本性。
想了想出去后同胞们的刨根问底,以及可能出现让自己无法应对的热情,许天就留下了。
光头佬出门时的一句:“祝你玩得开心!”让许天莫名其妙。
环境和氛围是暧昧点,可自己是个老妖怪。
许天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很愉悦的展了展腰。从被唤醒以后,一个多月,还没有如此舒坦的伸展过身体。
门被推开了,很轻,脚步声有四人,也很轻。
许天仍然闭着眼,考虑接下来怎样应对。脑子里回忆着房间的格局。
作为老江湖,许天从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每到一处,必将熟悉环境。
甚至这屋在整个拳场的方位,许天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考虑在收拾了进屋的四人后,如何脱身,怎样冲出拳场。
还是很轻的脚步声在靠近床,许天睁眼了,蓄势待击······女人!
许天傻眼了,攥紧的拳头松了,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已经靠在床边,身上几乎不着一缕的大洋马。
很不争气,许天感觉自己在放松拳头的瞬间,心墙居然裂开了,居然被这环境,这氛围,以及这可餐的秀色影响了。
一个百多岁的老妖怪,居然有了年轻人的冲动。
诚然,自己是修内家拳的,年岁不是问题,师门在这点上也不戒,问题是,现在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况?
许天默念静心咒,很平和,很冷静的说:“对不起,告诉你们老板,我不太能接受异族的风情。抱歉了。”
这就是光头佬说的玩开心吗?
洋婆子很听话,也很随和,听到许天的话,也只是对着许天微微一笑,然后就转身出门了。
四个呀,光头佬确定明天让自己守擂吗?
心烦意乱。许天虽然推走了四个洋婆子,在房门被关上的瞬间,自己脑海里全被刚才那不着一缕的景象充满。
相当的鄙视自己。至于原因,脑子里乱,说不清。
许天又坐在沙发上,闻了闻光头佬留下的半瓶伏特加,正准备端起来灌一口,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女人,还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人,聘聘婷婷的走进来,径直走向沙发,在许天惊诧中,一屁股就挨着许天坐下了。
“我是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