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姜舒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本能地感觉葛映雪说的话是真的。
那个女人实在有点蠢。
说话时得意洋洋的表情丝毫不加掩盖,仿佛生怕自己不相信她。
姜舒梅心中闪过好几个猜想。
难道葛映雪就像很多中写着的那样,突然间天降金手指,莫名其妙就有了预知的能力?
还是她其实已经经历过一遍这些事,也就是所谓的重生。
但无论哪一种,要是换了姜舒梅,一定会想办法利用优势去强大自己,而不会像葛映雪这样大张旗鼓,似乎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自己的特殊。
实在是有点愚蠢。
但一想到这样蠢笨的葛映雪用不入流的手段让原主名声受创,甚至被逼的吊自杀。
姜舒梅的心情有些微妙。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
菜鸡互啄?
回到家中,姜舒梅叮嘱母亲。
“最近多买点蜡烛和米面。”
李晓秀不解道:“怎么了?”
姜舒梅想了想,“我最近在路经常能看见死蚂蚁,路看到的野猫野狗感觉也躁动不安的,一般不是说动物最懂得趋利避害吗?万一有事发生呢?”
她和葛映雪不同,就算要做什么也得师出有名,不会无端让人怀疑。
李晓秀听了以后也立刻紧张。
妮儿可是读过书的人,说的话肯定有道理。
她放下手里的活,急急忙忙就要往外走。
“我现在就去。”
这话姜舒梅又给江烨和徐国强依样说了一遍。
徐老头撇嘴说了句杞人忧天,江烨则意味深长。
“你听到了什么?”
姜舒梅反问他,“什么?”
“最近县一中校园里都传即将有地震,好像是从一个姓葛的女人传出来的。”
姜舒梅一边收挂绳的衣服,一边问他们。
“你们相信这种说法吗?”
徐国强自然不信,“都什么年头了,还装神弄鬼。”
老一辈对这种事往往有两个极端,要么深信不疑,要么嗤之以鼻。
徐国强显然是后者。
江烨则觉得很有趣,“听说她经常能算得很准,或许有什么办法?”
一路走南闯北,江烨听到的故事也多。
其中不乏有很多神棍的故事。
但那些神棍无一例外像徐老爷子所说,都是装神弄鬼。
有人专门给人算姻缘,还能算到在几点几分对方穿什么衣服。
成了不少对。
但后面有人暗中观察才发现,老头根本是当月老的。
暗中打听了适配的人选,等人问的时候专门给了指点。
告诉姑娘们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容易遇桃花,又把消息告诉小伙子。
等人家碰了都觉得是天注定,再一问各方面也很是匹配,自然而然以为是天定姻缘,多半会走到一起。
就算走不到一起,老头也会用时候未到,或者有什么东西坏了姻缘来搪塞。
至于那些铁口直断的也基本都是如此。
所谓算命,不过是提前掌握了一些信息,在恰当的时候释放出来取信于人。
要么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对号入座。
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十分善于揣摩人心。
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人鬼来了说胡话。
可那个叫葛映雪的女人分明不具备这些特质。
姜舒梅将衣服抖了抖,被晒干的衣服有阳光的味道。
“那就等着看吧,我们很快会知道了。”
看来葛映雪的蠢真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竟然将这件事搞的人尽皆知。
如果没有发生,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但如果真的发生了……
姜舒梅收起衣服,觉得葛映雪恐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不一会李晓秀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当真囤了许多东西。
姜舒梅已经把家里收拾整齐,看见母亲后急忙接过东西。
“怎么买这么多?”
李晓秀擦了擦汗,“我这不是听你说了嘛,所以多买点,如果有什么事咱们也能应付一阵子。”
她以前是经历过饥荒年的,饿的人什么都吃。
树干光秃秃的根本找不到树皮,甚至有人把被子里的棉花掏出来吃。
因此她是做了完全准备,生怕再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也行。”
反正现在家里四口人,就算没什么大事,这些东西吃也是能吃完的。
不至于放到过期。
“对了娘,邱校长今天还问我,关于演讲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晓秀脸有点红,“我、我写了一些话,拿给你看看。”
“好呀。”
接过稿子,面很多还是拼音。
李晓秀的话很朴实,并没有任何一句假大空的言论。
而是老老实实地从母女俩的经历出发。
姜舒梅从小没了父亲,在村子里被欺负,在姜家也不受重视。
但她还能考入县一中,李晓秀觉得女儿肯定是在背地里花了很多时间和功夫。
自然而然将原主曾经的孤僻解读成了用功和刻苦。
她写的真情实感,姜舒梅看着哭笑不得。
不得不感慨李晓秀以前到底是戴了多厚的滤镜去看待原主。
姜舒梅稍微修改了一下,还给李晓秀。
“基本都能行,有不认识的字再问我。”
李晓秀不住点头,认认真真地一字一句看下去。
她这些天晚也不做东西了,跟着女儿一起在电灯下学习。
有姜舒梅在旁边指点,李晓秀认字的速度也突飞猛进。
毕竟是成年人的领悟能力,姜舒梅觉得母亲应该已经有小学三四年级的水平了。
只要再接再厉,很快就能把日常的字都认完。
等读写不成问题后,其他的东西就很容易补足了。
两天后,李晓秀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站在了县一中的主席台。
她的声音很流畅,不知道暗地里经过了多久的练习。
和姜舒梅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又土又黑的女人不同,经过这段时间的保养,李晓秀的皮肤慢慢白了回来。
显出温婉的五官。
干瘦的身躯也养的丰腴了点。
虽然她自己没有察觉,但其实整个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台下的人听着李晓秀真情实感的演讲,不停鼓掌。
其中不少学生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姜舒梅的母亲提到姜舒梅年幼丧父,看来她真的是个寡妇。
难道正如葛映雪所说,这对母女都有寡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