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已经有所决断。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若自己今日不愿施此策,那恐怕就要再付出多倍的将士性命去强攻城池。
作为将帅若是一昧的心存妇人之仁,那只能是对麾下军士不负责。
计议已定。
赵统面色决绝,迅速下令道:“命王伉、吕凯前去打破周边部落,劫掠人质。”
“此二人久居南中多载,想来对于夷族部落无比熟悉。”
此策实施。
益州军也暂时停止了攻城。
城间守军顿时觉得如释重负,终于能够有喘息之机。
几日后,随着新的战报传遍城间。
愈来愈多的夷族士卒蚌埠住了。
一阵阵的悲戚、恐慌情绪开始蔓延开来
“大王,我等部族正遭受汉人攻伐,还请替我们做主呀。”
“恳请大王恩准我们出城前去救援。”
“对,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亲人遭受汉人揉腻而坐以待毙。”
一连串的请求之声,随着益州军打破的部落越来越多,城内夷人聚集起来向越隽夷王请愿之人也在逐步增多。
只不过。
高定此刻心底很明白,敌军就是在激他出战。
若真的携部杀出,恐怕不仅城池难保,还将有去无回!
针对于夷人部曲间的一齐请愿,通通强制驳回了。
可此举却是犯了众怒,诸夷人士卒本就心有怨气,这下更是被无限放大。
他们不顾生死为高定卖命,可自己的部族、亲人遭受到威胁,却被置之不理。
此又如何不令人心寒呢?
而夷人们的胸间怒意也随着益州军打破部落越发之多而渐渐坚定起来。
紧随着,城内爆发了第一起小规模夷人叛乱。
越隽夷王高定收到消息,遂迅速组织军力予以强力扑灭!
叛乱虽平,只是夷人瞧着往日的夷王竟是丝毫不顾及情面时,心下的怨气也正不断的生根发芽。
紧接着,第二起、第三起叛乱接踵而至
且规模一次大过一次。
连续扑灭叛乱,高定这几日间几乎都疲于拼命,现已经是疲惫不堪,难以应付。
而城中所发生的一切,赵统也随时都看在了眼中。
瞧着夷人内乱已经开始。
赵统立即召见诸将,面色严肃的下令道:“据战报所述,邛都城已经爆发了内乱,此刻攻城,必能毕其功于一役!”
“吾议,再度攻城。”
一记郑重的指令传下。
各将领命,各部将士再次结阵聚集于城下,发动猛攻。
而这一次的攻势,相比之前所受到的抵抗力度便微弱了许多。
高定已经是穷途末路的局面。
在益州军极其猛烈的进攻压力下,夷人士卒心间怨言愈发严重。
当天夜里,夷人竟是自发组织起来攻击王府,一番激战,斩越隽夷王高定首级。
随之,开城献降!
经历了种种战火的摧残之下,邛都城终于宣告被平定。
赵统遂率部入城主持大局。
对于所投诚的夷人兵士则就地解散,登记造册,以充实人口。
至于引夷人编入军中,赵统暂时还没有考虑。
现在的他本就是处于南中平叛,夷人愿意开城献降也是由于部族受到了威胁不得已而为之。
想驱使他们作战,尚且还需时日。
平定邛都后,越隽郡其余各城邑自是畏其兵锋,轻而易举间便传檄而定。
而在此时。
一席捷报传至邛都。
赵统摊开查阅后,面上顿时间流露出丝丝喜悦之色,遂面对麾下诸将笑着说道:“诸位,李德昂已经传来捷报,言他已在益州郡的昆泽境内取得重大战果。”
“以诈降之策大破叛军,并一路追杀至同濑,叛军经此一战亦是损失惨重。”
“不仅如此,马忠也俘获了叛贼朱褒,平定了牂牁郡,正欲挥师与李恢攻击屯驻于味县的贼首雍闿所部。”
“故而,李德昂特意传信于本将,希望携主力前去合围叛军。”
此话落罢。
赵统遂沉思一番后,方才再度说着:“现在越隽郡已经平定,本将欲从邛都直接取道往益州郡增援。”
“吕兄,王兄久经南中,本将想让您们留守于此,以稳定永昌、越隽二郡,以防当地夷人又再度死灰复燃,以响应叛军。”
“您们能够能令二郡安定下来即是大功一件,战后本将便一定在功劳簿上记下功勋一齐上报。”
一席席话落。
吕凯,王伉对视一眼,遂一齐拱手回应着:“还请将军放心,我等必竭尽全力!”
随着二人郑重接令,赵统才稍微放宽心。
别看现在越隽郡已经宣告平定。
但此地夷人部落依旧遍布四周深山间,若是不谨慎处理,后续再令其死灰复燃,将成大患。
毕竟,还有一位于蛮夷间有着举足轻重影响力的南中王呢。
指令传下。
正待赵统欲宣布全军进发时,此时吕凯不由立即站出来拱手道:“将军,凯建议大军还是由安上绕行通行味县。”
“虽然邛都直接行进,距离会近了许多,可由于越隽郡并未有修筑宽阔的驰道,道路也尽数是山路,太过崎岖难行!”
“安上那面虽绕行距离较远,但大道适合行军。”
此言一出,却是遭受到了赵统的反对,挥手道:“不,现局势于我军有利,本将必须即刻率部前去围歼叛军。”
“若是给雍闿予以喘息之机,那接下来可就棘手了。”
“吕兄就不必担忧了本将了,只要稳住二郡的安危便好!”
“好,那就祝将军一路畅通无阻,早日平定叛乱,还诸郡一片安宁。”
待指令传下。
益州军在邛都经过短暂休整与补给后,亦是再次踏上了征途。
而在从邛都通行味县的这段路途中,却是异常险峻的山路,崎岖坎坷,茫茫的崇山峻岭,极难通行。
而且,如今已正值六七月的炎炎夏日。
高温异常酷暑。
此刻的益州军冒着烈日骄阳行进于山道上,早已是汗流浃背,咬紧牙关凭着意志力穿行深山中。
即便是赵统,此刻也能够理解到,为何吕凯建议走大道了。
这条道的确是异常难行。
只不过。
距离也的确较近。
在搭建桥梁通过泸水后。
益州郡已是近在咫尺。
而益州军主力支援以及越隽夷王高定被歼灭的消息也是接踵传至。
传遍叛军阵间后,叛军上下此刻无不是人心惶惶起来。
越隽夷王高定被灭,昆泽被大败,牂牁郡也被平定
一系列的战报此刻宛若潮水般传至味县。
叛军人人自危之下,已是不战自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