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三寻思:“我与他主人有过一面之缘,且能解开我心中的谜团,他……他主人莫不是那夜红花谷高岗上的雨衣人?”想到此处,心口一震。转念一想:“这二人是蒙古人,他主人想必十有**也是蒙古人了。那夜所遇的雨衣人汉语极是流利,不似蒙古人,恐怕这二人的主人并非是红衣谷主的师父,而是另有其人。”他瞧使金钩之人神辞恭谨,混不似他的师弟粗鲁无礼。
那矮子见自己的师兄对萧十三以礼相待,怒道:“二师兄,你客气作甚?直接将萧十三擒了去见我们的主人,不就正好。”
萧十三冷眼瞧了瞧那矮子,不无讥讽道:“我让你三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竟还敢对着我胡乱放屁!”他口气中的威严不容置疑,那矮子一怔之下,竟然哑口无言。
萧十三向使金钩之人道:“我萧十三能有什么谜团?你到说来听听?”寻思:“他们二人的主人是谁?难道我年少之时伤过他,来找我复仇了?不过,这两人是蒙古人,难道他俩的主人也是蒙古人,我几时和蒙古人结了仇了?”又想:“当年我杀了红衣谷主的师兄铁千柔,然后忘得一干二净。莫不是我伤了他,我也忘记了?还是他主人替江湖上某个门派出头?”说道:“今日我萧某却有十万火急之时,你既不说你主人是谁,那只好改日再叙。”马蹄声响,已和燕朝庸奔了出去。
那矮子和使钩之人齐声叫道:“我们主人说,活要见你人,死要见你尸,你休得逃了。”两个人像两团雾般追上前去。
哪知萧十三突然急勒骏马,马头来了一个大调转。他向上一提缰绳,只听得一声嘶鸣,骏马人立起来。两只前蹄踢在那矮子的腹上,听得哎呦一声,那矮子滚到了草丛中。
萧十三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使得一招‘大小之辩’式,荡开金钩。跟着又是一剑抢上,嗤的一声响,将那使钩之人挑落在地。使金钩之人暗道:“逍遥十三剑式果然可畏可怖,区区两剑,我便败下了阵来。”双手支撑着起来,牵动了胸口的剑伤,气力一泄,又颓然倒在了地上。
只听得马蹄声急,萧燕二人已奔出老远了。
其时天下大乱,两人一路所见,尽是些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百姓。一些地方甚至饿殍遍野、十室九空。萧十三念及自己的身世,更加情不能禁。
两人渡江之后,向西南疾驰,奔了一天一夜,离药王山已不远了。药王山在江西境内,绵延数十里,青山绿碧,葱郁幽幽。
他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策马疾驰,又奔了数里,晌午时已到了药王山中。但见山谷间泉水淙淙,下得马来掬一汪清泉在手,饮之清凉甘甜、沁脾滋胃,连日来的劳顿登时消减了一大半。
燕朝庸见此山间美景,兴意盎然,四周一瞥,突然大惊失色:“大哥,那是小妹的玉女拂柳镖!”疾奔到密林间,果见树上钉着四五枚玉女拂柳镖。树下的草丛中也散落着数枚。
一瞥眼间,更是心惊。急忙向前走了十几步,穿过灌木丛,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名各门各派弟子的尸首,一片狼藉。
燕朝庸仔细辨认这十几具尸首,沉吟道:“大哥,看装扮,这几个尸体是金剑门、铁剑门的,这几个是少林僧人,这几个是崆峒派的,这几个是云门七十二寨的。大哥,这些人得到红衣谷主泄露讯息,定是在这里设下埋伏,三妹她们……”
萧十三不敢往坏处想,只道:“三妹她们武功绝非一般人打得过,况有松林八怪、铁剑门佟不一师徒同行,不会有什么不测。倘若被抓了,金剑门、铁剑门等门派定会给咱们传消息。”嘴上虽这么说,但一颗心早已是十万火急。又道:“现下我们毫无头绪,先只能上药王山,看看她们是否到了药王峰顶,再作打算。”
两人折回去,翻身上马,往群峰深处的山谷中驰去。
原来数日前,萧、燕二人和风如玉、松林八怪等人兵分两路,萧燕二人向北去追红衣谷主之后,风如玉等人昼夜不停,赶往药王山。
少林寺不厌大师、金剑门掌门梁玉尊、铜剑门掌门霍在坤三人得到红衣谷主胡红英散布消息,大是惊喜。便飞鸽传书,邀集云天七十六寨、崆峒派、狂蛇帮等大大小小十几个门派,共计数百人,提前来到药王山中。在去往药王峰的必经之路,设下埋伏。
风如玉等人进入山中,沿山谷间的石道而行。四处叶绿花香,僻静优雅。过了一道山涧,便是一片密林。四大魔头、佟不一师徒三人、松林八怪及两个抬担架的大汉隐隐闻到密林中萦绕着一股淡淡清香。只以为这淡香是从花草树木中发出,殊无丝毫提防。
在密林里穿行了数里地,众人忽觉手脚酸软,脑袋发晕,似是中了毒。松林八怪之首铁万通经验老道,说道:“不好,大家快掩住鼻息,花香中有毒。”
风如玉等人急忙运气抵御,哪知这么一运气,全身更加酸软,尽皆瘫倒在地。
但听得呼喝声大作起来,刹那间,灌木丛中涌出了数百人来。每个人都晃动着手中的兵刃,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困住了风如玉等人。
为首的是少林寺的不严大师,他甩动大袍,踏前一步,恶狠狠道:“四大魔头,你们中了‘千里迷香散’,浑身没有了一丝气力,看你们怎么猖狂?”捂了捂尚发肿的脸颊,向风如玉怒道:“风三娘,你让老衲脸上受辱,今日我就挖掉你的双眼,划破你的脸蛋,叫你生不如死,哈哈哈……”
铁万通识得这个长袍大僧是不严大师,道:“不厌大师,你身为少林‘不’字辈高僧,怎说话如此粗鲁,作出下毒的这般勾当?”
不厌铁青着脸,大袍一挥,怒道:“原来是铁万通。嘿嘿,以前老衲我对松林八怪尚有一丝尊敬,没想到竟与这几个大魔头沆瀣一气,好好,连你们也一块杀了。”
风如玉听不厌口气猖狂,气不打一处来,发出毛骨悚然的声音,厉声道:“你个无耻淫荡不要脸的恶僧,你以为‘千里迷香散’就能奈何得了我风三娘?你尽管过来,尝尝我辣手毒心鞭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