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扔东西,你俩有没有公德心?!”齐铮怒喝:“乱扔东西会污染环境,砸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听闻此言,男子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齐铮。他的同行女伴则抬手召剑而回,对着齐铮的方向嗅了一嗅。
“你是人族?”女子问道。
“多新鲜呐…”齐铮挑起眉毛,挑衅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你!”女子正要发怒,却被同行男子拦住。
“小兄弟,我要是你,就不会激怒我师妹。看在同是人族的份上,我今天放你离开。”他温文尔雅地说道:“毕竟卑贱的蝼蚁,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哇…师兄好帅!”听闻此言,女子一脸崇拜的看向师兄:“可是师兄,我也想要他死~你依不依嘛~”
男子脸上挂起无奈,笑道:“好好好,师兄都依师妹的。”
女子闻言一喜,语气格外娇柔甜腻:“师兄最最最好了!~”
齐铮打了个寒颤。
“擦…夹子怪!”他忍不住吐槽道。
虽不懂齐铮的意思,但也能听出这显然不是好话!
“小混蛋你找死!”女子一声娇喝。只见她剑指齐铮,握剑的手一松,飞剑就已经来到了齐铮的鼻尖处,快如闪电!
“妈耶!”齐铮本能的闭起眼睛。
“嗡”的一声,场间一片死寂。
再睁开眼时,齐铮发现飞剑停在了离他鼻尖一厘之处,被两只手指随意捏着。
老太监的手指。
剑身兀自颤动不停,似要挣脱,但无能为力。
“剑是好剑,用剑的人…不行。”老太监淡淡说道。
齐铮小心翼翼的慢慢挪动到老太监身后,确认安全之后,他学着老太监的语气,努力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嗯…好剑。但老家伙说的不错。用剑的人,不行。”
“师兄!帮我杀了他们!”女子怒急。
她的师兄却只是皱着眉,似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舒展了眉头,笑了一笑,双手抱拳对老太监施了一礼。
“在下是解剑山内门弟子卢远,这位是在下的师妹,名为柳梦。敢问这位孽…灵族前辈的名号是?”
老太监也不急着理他,用另一只手在兀自挣扎的飞剑上随意一抹,飞剑仿佛瞬间失去了动力,化为死物,他随手扔给了身边的孙女。
“品相尚可,你拿着玩儿吧。”
齐铮注意到,见此情形名为卢远的解剑山弟子眼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
心道这把稳了。
老太监这才慢悠悠的回道:“万灵谷胡左。旁边的女娃儿是我孙女,叫胡知鸢。”
听到爷爷介绍自己,胡知鸢使劲皱起小鼻子,抬着下巴,对着对面的男女哼了一声,举起爷爷刚缴获的剑,示威似的晃了几下。
“至于这一位。”老太监恭敬的侧过身子,露出齐铮。“是我家少爷。至于他的名讳嘛,你们还不配知道。”
齐铮壮着胆子挺起胸膛向前一步,觉得此情此景不装个大X实在说不过去,他努力憋了半天,奈何最终只憋出一句。
“嗯…你们不配知道。”
脑子里的词汇量着实匮乏!
活该上辈子扑街到死啊!齐铮痛心疾首。
佩剑被夺,又受屈辱,再见齐铮如此作态,柳梦实在忍无可忍。她身形微动,就要像齐铮冲去。
又来?!齐铮两腿一软就要战术后仰。
“住手!”
卢远一声断喝。不见他有何动作,只是抬手一指,柳梦便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师兄!”她的声音里已带着哭腔。
卢远并不理她,只对老太监说道:“禀前辈,师妹她乃是宗门二长老之女,故而平时在宗门内备受师长宠爱,骄纵惯了,行事无忌,还请前辈莫要跟她一般见识。”语气愈发恭敬。
“你这小娃倒是聪明。”老太监笑道:“奈何区区一个宗门长老,还吓唬不住老东西我。”
这句学到了!齐铮恨不得马上拿笔记下来。万万没想到啊…
老家伙居然是个装X高手!
而且装X实力竟恐怖如斯!
“呵呵呵…奈何区区一个宗门长老…”齐铮小声学道:“还吓唬不住小爷我!”旁边的胡知鸢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同于齐铮此时的轻松,卢远已是紧张之极。“敢问前辈,要如何才肯放我们离开。”他强作镇定地问道。
“我从未说过你不能离开。”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卢远马上接道:“谢前辈高抬贵手!我们马上…”
“但她不能离开。”
“这…”
“辱了我家少爷,唯死而已。”
卢远咬了咬牙还要再求,但被老太监止住。
“本来你这娃娃也辱了我家少爷,但念你在这蠢女人要对我家少爷动粗之时拦过一次,今天我放你离开。”
老太监眯起了眼睛。
“毕竟卑贱的蝼蚁,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以彼之X,打彼之脸!
齐铮差点忍不住鼓掌!绝!
汝有大神之姿!
卢远闻言陷入沉思。一旁的柳梦按捺不住,哭喊道:“师兄!解了我的禁制,咱们跟他们拼了!”
“那在下就只好失礼了。”卢远苦笑起来,叹道:“说不得,也只有拼了。”
卢远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他背后剑匣的之中,一道寒光自匣内飞出,龙吟声起!
齐铮担心地看向老太监,却见老太监非但没有戒备,反而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没睡醒的模样。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剑出如龙!
剑气穿心而过!
柳梦的心。
濒死之际,柳梦的禁制似乎解开,她缓缓地转过身子,看向对自己突下杀手的师兄。
看着这个她从小到大爱慕了十好几年的男人,她的眼神说不上悲喜或是怨憎,嘴角却是弯出了这短暂人生的最后一个笑容。
谁也不会知道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她想起了什么。
或是青梅竹马的童年?或是花前月下的誓言?
都不重要了。
“师兄啊…”
她轻轻吐出遗言,使尽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向卢远的方向抬起手。
未能最后一次抚摸爱人的脸,她缓缓地倒了下去。
齐铮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回不过神。
就连胡知鸢也微微张开了嘴,但旋即又闭上,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场间唯有名为胡左的老太监毫无反应,仿佛早已洞悉了事情的最终走向。
“就像我说的,你是个聪明的小娃。”胡左摇了摇头说道:“但有时太过聪明,未必是好事啊…”
“前辈想要食言?”卢远的语调出乎意料的平稳,好像内心毫无波澜。
即使他刚刚犯下了也许是此生最大的罪。
“不,不像你们人族。”胡左认真地说:“我们灵族,从不食言。”
“谢前辈!”
卢远挪动脚步,迫不及待的要走。
“回去宗门之后,你要如何解释?”
“游历途中,被敌对宗门的弟子无耻偷袭,师妹奋勇杀敌数余,不幸力竭战死。”
“宗门会信么?”
“…前辈说的是。”
卢远咬牙轻喝一声,飞剑再次祭出,寒芒闪过,他的右臂齐根而断。
“众所周知…灵族从不使飞剑。”他用仅存的另一只手臂捂着伤口,切声说道。
“你可以走了。”老太监挥了挥手,仿佛驱赶苍蝇一般。
齐铮却突然暴怒!
“我要杀了你!”
他挥起拳头,向卢远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