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较远，冰姣没有听清，皱着小眉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懂的口音问：

“这个是谁啊，将来也会当皇帝的？”

廖残生思忖着段赞究竟是慕容麟怂恿来的，还是来给慕容农出气的，随口回答：

“那是段氏的后人，将来想当皇帝没当上，不过他死去的伯父倒是当过赵国的皇帝，十几年前死在慕容氏手上，段氏也被慕容氏给灭了，现在整个部族都依附着慕容家，算是慕容鲜卑的分支旁系。”

冰姣瞪大眼睛，讶然道：“大理段氏？在大理当皇帝的那个家族，段誉的祖宗？”

“不，是辽西段氏，段氏鲜卑。跟大理段氏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南，离得很远。段氏鲜卑很喜欢杀美女，你要当心些，曾经有一次他们闯到中原烧杀抢掠，对汉人百姓干了很多坏事，回去的路上又把抢来的八千汉女统统扔到河里淹死，尸体把河道都给堵住了。”

廖残生淡然诉说着段氏的革命家史，想了想又补充道：

“过上几百年，宋朝时的大理段氏，祖上来历有很多说法。有的历史专家就认为大理段氏就是段氏鲜卑的后裔……”

“原来段氏和慕容氏一样都是鲜卑人！契丹人萧峰也是鲜卑人的后代吧？”冰姣恍然大悟，像剥出了真相的柯南，眼睛闪闪发光：

“《天龙八部》是一部写鲜卑人后代的小说啊，居然所有主角都是鲜卑人，汉奸！”

她所说的部分事实是对的，契丹人确实是宇文鲜卑的后人，不过这主观认知方面……

廖残生咳了一声：“不能因为人家写了反清复明韦小宝就这么说人家，对死者要保持尊敬……何况大理段氏的祖宗来历谁也说不清楚，也未必就是鲜卑人的后代。”

段誉的祖宗是谁这个不重要，反正不是自己就行；关键在于，段赞表现出了对自己的敌意，和对冰姣的友爱，以后只怕多事。

对段赞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自己一刀杀却，抢走冰姣回去玩弄，然后想让她唱歌还是干什么都随意了。

“这该死的萝莉控……”廖残生默默诅咒着，寻思自己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说起来活命的机会还不算小，慕容垂想要拉拢自己，就算他是段赞的亲戚，也不会任由段赞胡来，慕容冲也对自己保持着善意，有他们在，自己的生命暂时还有保障。

至于自己的武力，实在不能作为太大的依仗。几千军队监视之中，自己再怎么强横也对付不了那么多人，一旦千军围杀，自己只有力尽而死的下场。

想到自己的处境，廖残生仰天轻叹一声。

身处鲜卑军队的汪洋大海之中，自己不过是一滴小小的水滴，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周围那么多骑兵簇拥着自己，却都是鲜卑异种，豺狼本性，唯一能让他感到温暖的，只有怀中小小的女孩，懒洋洋在依靠在他怀中，用她的方式抚慰着他。

似乎感觉到他心情低落，冰姣回手摸摸他的脸，嘻嘻笑道：

“表哥，你要好好保护我哦……可不要像慕容表哥一样，把表妹扔到井里就不管了！”

廖残生抓住她的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不让她乱动，心里思忖着，该怎么应对鲜卑族将领接下来的打击。

向着长安的方向走了一整天，当夜，大军在野外扎营，慕容垂又设了酒宴，叫廖残生一起去喝酒。

这一次参与酒宴的就不止是慕容家的人，一些部将也都进了大帐，一起饮酒作乐。

身处荒郊野外，也没有什么太精美的菜肴，只是把路上打到的野味烹煮熟了，各营将领坐在一起谈笑闲聊。

没什么人理睬廖残生，鲜卑人跟汉人的隔阂是一方面，另外就是他两次差点杀了慕容麟和慕容农，又跟段赞交恶，现在基本上处在神憎鬼厌的阶段，鲜卑众将为防被慕容垂的两个儿子记恨，都不想惹麻烦。

廖残生倒也乐得轻松，和冰姣坐在一起饮酒闲聊。至于为什么要带着冰姣一起来赴宴，他跟慕容垂解释说这是自己家族的风俗，而且现在整个家族就剩下他们两个，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营帐里。

如果可能的话，廖残生真不想和她和片刻分开，不然等自己在大帐喝完酒回去自己的营帐，说不定就只能看到她的尸体了。

可问题是他总得上厕所，如果让冰姣在他解手的时候蹲一边站岗放哨、探查敌情，这明显也不合适。廖残生多喝了几杯，憋得受不了，只能自行出去解决。

这个时候，慕容垂早就推说劳累，回去休息了。大帐里只剩下一群鲜卑将领，喝得兴高采烈，欢笑声满布大帐之中。

等到廖残生解完手回来，一掀帐门进去，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像是打耳光的声音。

接下来，就听到段赞粗声怒骂：

“贱人，敢打我的脸？看我宰了你！”

“住手！”慕容冲大声喝止，段赞却已经红了眼，举起砂锅大的拳头，照着冰姣的小脸一拳就砸过去。

冰姣冷冷地看着他，娇俏小脸冷若冰霜，虽然身量娇小，凛然俏丽的模样，令人心折。

段赞本是个粗胚，哪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照样还是照揍不误——段氏鲜卑若是懂得怜香惜玉的话，就不会把那八千娇滴滴的汉家女子扔进河里活活淹死了。

重拳带着风声，狠狠砸下，就在即将触面、砸断小女孩鼻梁骨的刹那，啪的一声，这一拳被人挡住了。

却是廖残生及时赶到，挡住了这一拳，手掌也被震得一阵发麻，慌忙把冰姣拉到他的背后，用身体护住了她。

“怎么回事？”

“他朝我递脏爪子！”冰姣大声告状，看到廖残生的脸沉下来，又补充道：

“还好我躲得快，没让他摸到胸部！”

‘你有胸部吗？’廖残生瞄了她一眼，脸色越来越阴沉。

连这样的平胸都想摸，你是有多饥渴啊魂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