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不算光亮的走廊,靠里的一间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一缕冷光从门缝里漏了出来。
有人?
“谁?”
李昭辞对着空气问了一句,果然无人答复。
哈?这种小把戏,想吓唬她?
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少女轻移莲步,刚想向走廊内移步,忽然从那个房间的缝隙里,跳出来一只身手矫健的长毛大橘猫。
这...她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只猫!
这只大橘猫生得异常好看,毛发纤长干净,尾巴向扬着,显得心情不错。
它从房间里跳出来,在房间前伸了个美滋滋的懒腰。
“喵呜——”
如此一只翘屁嫩猫!哪里能忍住不去摸呢?!
李昭辞看着这小猫咪坐在原地开始惬意地舔爪子,便也向那处走去。
李昭辞蹲下身,身侧的两条妃色绣花锦缎铺在木地板,大橘猫在她的抚摸下,喉咙里发出像引擎启动的呼噜噜声。
果然世界任何生物都抵挡不了两脚兽的抚摸。
李昭辞轻柔地一只手rua着猫头,畅快地撸猫使她解压不少,脸露出绚丽的笑容:“你这小家伙~”
“喵——”
大橘像是回应一般也喵呜几声。
李昭辞撸着猫,冷风从门后面吹了出来。
她转头看向大橘跳出来的地方。
这个房间实在太里面,距离陶大人安排出来的房间都隔了一段距离。
她本以为这会是一间储物室,毕竟陶大人已经说府内没了空房间。
但此时她才觉得自己是被耍了——这里面分明是一间宽广敞亮的房间。
徐徐的微风不断,竟是从房间里没有关的窗户里吹出来的,李昭辞这下明白了,说不定大橘就是从那里跳进房的呢。
房间的窗外是一颗结着繁花的树,花瓣落在窗台,整个房间采光不错,通风良好,整体风格也非常文雅清淡。
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李昭辞一转眼,才发现哪有什么人,墙只是挂着一副工笔美人卷轴。
这么看来,这房间倒颇有文人墨客的住居意味。
这么好的房间跟她说没房?!
也是啊!战王那个阴险狡诈的人,说不定还是他故意跟陶大人合伙整她而已,竟然有空房间,她今晚也总算是个有个心安的落褟处了!
虽然没有什么生活的痕迹,从房间的整洁层度来讲,不久前应该都是住着人的。
不久前住着人?陶县令安排给贺易知的,不会就是这一间吧。
先不说陶县令有没有嫌疑,如果岭洺寺的那位大人不是遇害而是真的从县令府离开,那会不会是发现了县令府的什么秘密?
但无论是这两个里面的哪一种,现在的事实就是岭洺寺派来的人陶县令都联系不了。
李昭辞面色一凛,立马站起身,大橘在她的裙角边蹭了蹭,便跳到外面去了,徒留她站在原地被风吹动发梢。
贺易知。
之前住在这吗?
少女的脚步轻巧,缓缓将门打开,踱步进了这个空房内。
这里面像是什么额外的东西都没有留下,李昭辞四周环顾了一圈,这结果是与她的推离相悖的——干干净净,没有痕迹。
深夜离开,难道是早收拾好了行囊挑了深夜走?还是陶县令已经将现场“复原”过了?
战王的房间她检查过了,没有东西,清姬圣女那里好像也没有听到异样。
“不对...”
李昭辞喃喃自语一句,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句冷不丁的回应。
“王妃娘娘,哪里不对呢?”
这道声音让李昭辞瞬间警觉起来,立刻回头向背后看去。
只见一个娇俏的女子,恭谨地站在自己身后。
此时见战王妃回头,女子立刻弯了弯膝盖,向战王妃行了个礼:“王妃娘娘,奴婢是服侍陶夫人的,夫人担心王妃您饿着,让奴婢端些吃食来。”
原来是县令府里的侍女么?
说完后,侍女端起了放在脚边的食盒,这食盒让李昭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这东西缘何这么眼熟呢?
刚刚她是在哪里见过这食盒,县令府里让她有些印象的是那青花瓷的汤盅,哪见过这样的食盒?
李昭辞只开口道:“我也不饿,你先下去吧。”
侍女笑起来,手却一刻也没有停:“王妃娘娘哪能不饿呢?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当然要吃些....”
那笑莫名让人觉得冷意顿生,李昭辞眼睁睁地看着亭亭玉立的娇俏少女用玉手打开了胸前的食盒。
里面的东西一跳进眼球,李昭辞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青筋!
食盒里装的哪是什么吃食?!这东西简直令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这东西方才她才摸过,还蹭过她的裙边!
侍女手里的木质食盒里,装着一只被割了喉浑身皮毛被鲜血浸透的橘猫尸体!正是方才李昭辞摸过的那只!!
一条鲜活的生命,居然就在转眼间陨落,这侍女是什么时候就出现的?!
李昭辞忽然猛地惊醒,脑袋僵硬地扭向一侧,余光瞥向背后墙那副工笔美人画。
此时居然觉得背后出现了一层细汗。
她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人说恐惧都是来源于战斗力不足,她现在觉得说得真没错!
那幅工笔画几乎空了!!此时除了几缕写意的枝叶,画的美人早已不翼而飞!成了她眼前活生生的“鬼”!
怪不得她说那侍女手里的食盒那么熟悉!那分明是她刚刚进来这房里时随意扫一眼时记住的!
这画中走出美人,聊斋志异等古籍里都多有相关故事。
要讲到最脍炙人口的一个,那必定是古时有个男子,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副画,展开一看,画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美人,男子惊诧画中人的美貌,从此对这画爱不释手,日挂厅堂,夜悬寝室,每日必浏览数遍。
然而这画到来不久,他发现自己的两颊却越发消瘦,身体却越来越差,后来才发现原来每到他进入梦乡时,墙挂着的美人就会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鬼从画中爬出来,吸食他的阳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