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撤兵之前,仍有一事要做,“大将军需派五千人马,着崭新铠甲,兵刃盾牌,前往陵山以北。切记,需大败而归,但不可有丝毫破绽。”
“为何?”纪成不解,分明是他们战胜在前,为何公子回来后便要他们做败兵之势。
冷冽沉静如水,“为解洌心中疑惑。”
虽暂时不知上官子焱到底为何要这么做,而他却知这是得到这血参最快也是代价最小的方法。并且在还
没有摸清西凉现在的情况之前,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赶快送回京城吧。”冷冽最后看了眼这锦盒,沉默着回了房间,不准任何人打扰。
他需要清静,需要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如上官子焱最后的要求,纪成遣茂临领兵五千赶去陵山以北,竟不知这里还藏有西凉营帐,看样子到有
几分像是那日跟随白慕衍攻打西凉的人。茂临见此,分外眼红,带了人马就直冲进去。
残兵败将,见茂临来势汹汹,一时惊起,临时应敌,皆有不济,步步败退。
就在最危难的时刻,只见三人三马疾驰而来,为之人华服锦袍,气宇不凡。
“西凉将领何在?”
人未至,声先到。
只见仓乱的人群中,站出一人来,跑到停下的马蹄边,惊呼,“静王殿下!”
若非当日送静王殿下出京去东越时,他也在送行的队伍中,见过静王面目,否则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昔日
的质子殿下,如今还能站在他的面前。
“整顿,迎战!”白慕清厉声喝道。
将领领命,匆匆冲反身回队伍中。白慕清紧锁双眉,抽出腰间长剑,率残兵奋力抵抗。
西凉军突然地转变,让茂临措手不及,恰此时,身边小将提醒他出城时纪大将军一再嘱咐要败兵而归,
此刻,正是不露痕迹败兵之时。
“我们撤!”茂临一挥手臂,领着将士反身就跑。
“穷寇莫追!”白慕清拦着正欲追出去的将士,看着远走的茂临,似乎有些事需要弄个明白了。
得到告捷的消息,上官子焱无喜无乐,他掀开帐帘,径直走到一人身后,十分平静的道,“如果你想改
变主意,还来得及,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后悔?子炎,我既然来了,定不会后悔的!”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白色华美的锦袍衬托出他孤傲的性
来,微微一笑,足见风华。
“清,我本以为你会自此离开,世外桃源过你的逍遥日子,没想到你还是回来了。这里,原本不是你想要的。”
“可却是我逃不掉的!”白慕清浅淡的噙起嘴角。
是逃不掉,也是不愿逃了。
白慕清的胜利,大齐军匆忙的撤离,让西凉军心大振,一概白慕衍败兵的萎靡,军中上下士气高涨。
恰在此时,从景固传来消息得知,大齐军连夜从景固撤离。度之快,使人哑然。
而这一切,皆从白慕清来此之后生。如此,军中对白慕清的赞誉之高不低,军中原本还不服气的一些将领,也在紧接着的几次攻打景固的对战中,对白慕清的态度有所缓和。
“这都是你的注意把,从一开始的陵山之战开始!”站在高处,望着脚下一朵朵绽开的营长,白慕清问道。
“你既已已经猜到,又何须多此一问。”上官子焱背对着白慕清,平静沉郁。
“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子炎,我欠你的已经很多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做。”
上官子焱回过头,嗤笑道,“慕清,我们两个早就是拴在一起的了,我知道你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赢得军心,我也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你也要知道,师父决定的事情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他让你用这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法子立足,你有何必非要走那些劳神的路。况且,这法子也不错。”
如若不是这个法子,也许,他就见不到冷冽了。
所以,此事不是白慕清欠他的,相反,他还应该感谢他。
“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姑娘”
“子炎,莫要问她的来历。”白慕清立即打断上官子焱的话,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若曦的身份,哪怕面前的上官子焱已经猜出十之,只欠他的一个肯定。
“好,你不愿说,我也不会再问,只是这毕竟是军中,她一个女子,还是多加注意的好。”上官子焱叹了口气。
若曦若曦,别人不知,他又怎会不晓得这个名字于东越意味着什么。
如果可以选择,也许,慕容若曦当初会极力的劝阻程奕轩投军。
如果可以选择,也许,慕容若曦会选择根本不曾认识过程奕轩,如此,便可没有今日这般撕心裂肺的痛楚。
可事实既定,又哪来那些也许。
“我这么打扮,应该会好些吧。”若曦从屏风后走出,敛去精致的妆容,墨高束,白衣翩翩,白净的脸上仍旧透着女儿家的姣美。许是被白慕清看的久了,她的两腮泛起了潮红,更增了些许的娇态。
“以后可是要委屈你了。”
“不,其实在外,这样装扮倒是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若曦很中意现在的样子,第一次做这样的装扮,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整个人也显得清爽了许多。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晃神,总能是想起不久之前那个笑靥如花的长公主,那时的幸福已不复存在,如今留下的只有痛苦的回忆,还有那柄滴血的剑。
“程奕轩!”若曦伸手缓缓地触向铜镜,“啪!”的一声,将它按倒。
白慕清叹了口气,为若曦披上皮裘,他握着她颤抖的肩。知她又想起伤心往事,此时却无能为力,唯有给她一个坚实的依靠。
在西凉与大齐的对战中,白慕清总能显示出他卓越的才能,或许是曾经被白慕衍的光华遮盖的太久了,才一直未被现他。
如今,白慕衍战败,白慕清却在这危难时刻,不仅解救了西凉,更站在了胜利的高峰。
一切来得太过容易,容易的有时会让人心生害怕。
终于,一纸飞书传到上官子焱手中时,他才明白其中不为人知的一幕。
居然,居然遣了这么多的人混进大齐军中,竟都没现大齐军中除了这么大一件事。冷冽,冷冽居然不见了!怪不得,怪不得最近大齐的部署总显薄弱,且只守不攻。
上官子焱心烦意乱,他来回的踱着步子,反复思量,却始终不得去处。
冷冽,你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你去了哪里!
好不容易找回了他,虽不能日日相见,却只要知道他在景固城中,他守景固,如同守卫自己的家一般,只要他想法设法的攻击,冷冽就会予以严厉的回应。看到他的兵术,他就知晓用兵之时他的不屑,他的愁眉,他的一切。
而这一切的回应就在前几天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上官子焱迷茫了。
他们一直取胜,可是他却无法安心。
以冷冽的武功才能,一般人是无法伤害到他,可是,那日在十里亭,他分明看到冷冽的疲倦,他的苍白。虽然,冷冽他极力的掩饰,想要瞒天过海。
消失了,心,又空荡荡的了。
上官子焱守望景固,担忧亦是害怕。
“京城传来消息,白慕衍回到京城了。”白慕清站在上官子焱身后,平静的道。
“终于回去了。”上官子炎回身,墨瞳中闪过一丝光辉,“慕清,我们也是时候准备一下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等的就是这个吧。”
上官子焱浅笑如风,“如果不是师父说你会来,我也不必等这一天。原本,我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的。”身为护国世家的子孙,必须以西凉社稷为重,辅佐皇子也是他们的使命,而他,在白慕衍和白慕清之间已经做出了选择。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没得选择,除非,白慕清放弃了皇位。
而如今,他却来了。
皇位之争,原本是他所不屑的,那个与人冰冷疏离的白慕清,如今却也要踏进这血染的纷争了。
一个人成功,就意味着许多人的失败。
而白慕衍的失败,已经成了定局。
从他决定强攻景固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走上了失败的道路。是他上官子焱成全了他的战败,是他,命人假传密旨,扬言皇上病危,逼他尽快出兵,争取早日归朝。也是他临时调走了西凉大军,只余白慕衍的亲兵冒险作战,是他逼着白慕衍丢军弃卒狼狈逃回京城。
这条争夺皇位的道路本就是鲜血淋淋,而他却毫不犹豫的走了上去,如今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只是,若非要牺牲一个人来达到这种目的,他宁愿那个人是他自己,而不愿害了她。
她,质本洁来,理应洁去。
而她却因为报恩,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当她知道他需要一个人一个美人来完成任务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红妆艳抹,掩不住绝色明眸。
长裙曳地,缓缓走向了那个注定毁灭的结局。
一个官家小姐,受人诬陷,全家沦落为奴已是从天落地,而他却硬生生的给了她更为卑贱的身份,以色侍君,通传消息。
当初,如果没有救下她,如果没有答应她,就不会如此后悔吧。
雪娘宫雪吟,已故尚书宫大人之幺女。
上官子焱看着京城传来的文书,默默地写下了雪娘的闺名。愣神之时,笔尖浓墨在雪白的纸笺上晕开一团,如同雪娘把剑自刎时滴落的鲜红,一滴一滴连成一片。
他救了她,亦害了她。
“在这条路上,注定会有一些人因此而去,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上官子焱昂起头,直直的看着白慕清,悲伤划过眼眸,深藏。
“我希望,那些人里不会有你。”
上官子焱浅笑,“我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我还有要守护的人,不会轻易地离开。”冷冽,你究竟在何处,为何我一直找不到你。
雪娘已死,就意味着白慕衍已经现上当了,白慕衍定会破釜沉舟,逼宫造反,朝中即将大乱。
“成败,都会在这里开始,在那里结束。”白慕清不会让你们的性命白白浪费,这一战,我定要争出个结果来。
如上官子炎所料,就在西凉重创西凉的一战之后,京城传来消息,大皇子白慕衍逼宫造反。
原本以为父皇白涟病危而匆忙作战最终败逃的白慕衍,回到京中才知父皇身体无恙,所有传至军中的消息均有人暗中做了手脚。雪娘的死,让他感到危机重重,而他知晓此战已令朝中大臣对他失望之极,而恰在此时白慕清力挽狂澜,卓越的战功频繁传至京中,在朝中威信越来越高,使得白慕衍终于按耐不住,逼宫造反,谋权夺位。
白涟本对白慕衍寄予厚望,却没想到会有今日的血刃相见,伤心之余,他狠心将白慕衍打入天牢,一宫谋逆之臣纷纷被抄家连同家眷入狱等待最终落。
而远在军中的白慕清则被连夜召回,军中战绩,让这个质子储君跃入所有人的视线。
曾被当做弃子丢去东越的静王殿下,不仅回到了西凉,甚至在与大齐的交战中捷报频传。这在西凉君臣及民众的心里看到了希望。
皇位之争,权利之谋。
一旦走进,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准备好了么?”白慕清与若曦并肩骑在马背上,面前,是高筑的城门。
凉京!西凉的皇城!
若曦嫣然一笑,依旧是明眸皓齿,依旧是干净的笑容,却独独不复当年的纯美。
“进去吧。”她一身洁白男儿装,昂强行,一入宫门深似海,而她,却不会再逃避。
母后曾说过,如有来世,莫要投身帝王家。
出生在东越的皇家已是不可改变的,然而如今,她却如此决绝的走进了这扇宫门。
未来一切都不可知,幸而还有他的相伴。
若曦端坐厅堂,初来宫中,她需谨言慎行,尤其是白慕清还不在身边的时候。刚进宫门,白慕清还未下马,便被西凉国主宣入前殿,约摸着有半天的功夫了还未回来。
若曦一人带在这偏殿等候,宫里的规矩是极严的。她不敢轻举妄动,在这陌生的坏境里,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她从前虽是乾宇帝宠在手心里的长公主,可也是自小就看惯了宫中命如蝼蚁一般。
“凌姑娘,皇上要为静王殿下接风洗尘,大宴宾客,静王殿下特命奴才来接姑娘前往怡和殿相聚。”公公躬身一拜,尖细的声音徐徐道来。
这感觉似乎许久未闻,他的声音让若曦突然地想起父皇身边的近侍,那个也十分宠溺他的高渐得。
不知那夜之后,他怎么样了。
随着公公的引路,若曦逐渐嗅到了宴会的气息,丝竹之乐,载歌载舞,美人如虹,酒色如梦。
那些她从不喜去的宾宴,如今即便是想陪着父皇母后一起看,也没有机会了。
“凌姑娘,静王殿下在那边等着呢。”公公弯身让出路来,顺着他让出的方向,若曦一眼就看到了白慕清。他已换了一身五爪龙袍,不过依旧是他喜穿的锦白。
远远地看到若曦来,白慕清孤傲无容得脸渐渐划出一缕笑意来,他朝若曦招招手,示意她坐到他的身边。
没有经过白涟的同意,亦不在乎其他朝臣的眼光,他和煦温暖的道,“曦儿可是饿坏了?”
自着男儿装,他便称她“若曦”,不再提起“慕容”二字。
天下皆知东越乾宇帝十分宠爱其长公主,然而如上官子焱一般能知晓长公主闺名的人大多都随着东越的灭亡而离开人世间了。
他夺了她的姓氏,却不忍心再夺了她的名。从此以后,她便姓“凌”,名“曦”。
“曦儿”,却是他不曾叫过的。
若曦微愣,少顷,她提起衣摆,拾阶而上,恭顺的朝白涟福了福神,乖乖的坐在白慕清身边的蒲团上。她朝白慕清微微一笑,“曦儿来迟了。”
那一笑,倾国之姿。
“这就是慕清所说助你离开东越的姑娘?”白涟放下酒杯,侧目问道。庄严地王者之风,气势逼人。
“回父皇,正是。”白慕清原本盘坐的双膝此时跪在蒲团上,若曦见状也跪坐。
“倒是个伶俐的美人。”白涟眸中精光一闪,话语随意却威严十足。
“谢皇上夸奖!”若曦低垂着头,身子不自觉地望白慕清身后移了移,她实在是不喜被人这般看着。从前,也没人敢这么看着她。
然而,白慕清逃出东越,安然回到西凉,已是白涟意料之外的事情。如今他不仅扭转了白慕衍留下的残局,还大胜而归,白慕清知晓父皇已对自己这个从不待见的儿子起了兴趣。而若曦迟早也是会被父皇调查的,不如今日就正大光明的带到他面前,也免得日后多了许多的麻烦。
看今日这情形,似乎父皇对主动出现在面前的若曦没了多大兴趣,这倒是好事一桩了,白慕清暗暗松了口气。
晚宴,不过是一干朝臣们对白慕清的夸赞之词,对于这个从没在朝堂中出现过的静王,朝臣们也不敢轻易地拿捏他的分量。若在从前,提到静王白慕清,大多不过是摇摇头,不甚在意。而如今,连皇上都没说个好与不好,别人又怎敢有明显的立场。
整晚,没有一个人提起白慕衍,往日里皇子中最为荣耀的白慕衍,已经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若曦望着脚下一个个旋开的美人,丝竹靡靡,故国旧梦,恍如隔世。
“可是不喜欢?”白慕清修长的手指捏着若曦的酒杯,阻止她再继续喝下去,今晚她已喝了许多。从不知,她竟还能喝这么多酒。
若曦歪着头,眼神迷离,勾起绯色的唇角,“没,只是很久很久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舞,听这么美的琴声了。”
透过她半睁半闭的双眸,白慕清看的到她眸中流露的伤,晶莹的泪挂在眼角,闪着珠光。
“只是这酒,为何越喝越没了味道。”若曦夺过白慕清手中的捏着的酒杯,就着袖口,仰头便要再喝。
一袭探究的目光投来,白慕清连忙挡住若曦,“千万不能让父皇看出若曦的任何破绽,否则,一旦查下去她的身世,后果?”白慕清暗想。他顺着若曦的手臂,唇贴着酒杯,饮尽杯中酒,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酒不醉人人自醉,曦儿可是醉了?”白慕清揽着若曦的肩头,将她护在怀中。
若曦紧抓着他胸前衣襟,脸埋在他的臂弯,紧皱着眉,恍若梦中忆起往昔,轻轻啜泣。
“父皇,”白慕清侧转身姿,面色平静的揽着若曦躬身道,“曦儿初见此场面,一时兴起,不免贪杯,望父皇恕罪,儿臣这就带她回去。”
白涟抿了一口美酒,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慕清怀中的若曦,他缓缓地摆摆手,“去吧。”
“谢父皇!”白慕清抱起若曦,起身,后退两步,正欲转身而去,却听得背后白涟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所有近臣听得到声音说道,“带静王去紫阳宫。”
“紫阳宫!”
群臣哗然!
白慕清顿住脚步,他回,看着白涟,抱着若曦的双臂收紧,“父皇?”
“去吧!”白涟挥挥手,不再看他。
“是,儿臣谢父皇!”白慕清跟着内侍点起的烛火,抱着若曦走向那座寂寥的宫殿。
紫阳宫,连即将成为太子的白慕衍都还没有踏进去的太子寝宫,如今,这扇门却为他而开了。
当年,离开作为质子离开西凉前往东越时,他是宫中最不得宠的皇子,顶着一个代表着耻辱的质子储君的名号,入了东越。
如今,他归来了,并且住进了代表着太子身份的紫阳宫。
一夜之间,满朝震荡。
打入天牢的白慕衍,凯胜归来的白慕清,入主紫阳宫的静王殿下,朝廷格局皆因这一夜起了变化。而市井之中,却疯狂的传开了孤傲的静王殿下仅为红颜一笑的佳话,晚宴上,白慕清就着若曦饮酒的一幕,已成为凉京内外的美谈,染红了多少闺阁女子脸颊。
五彩锦衣铺满了厅堂,自入宫次日起,宫中已为她置办了许多的新衣,色彩艳丽极尽奢华。
然,若曦却独着白锦。因白慕清自小喜着白,自那晚情意浓浓之事传遍凉京之时,若曦也以静王倾心之人身份随之进入人们的视线。
三年白孝,慕容若曦不着异色。
入宫以来,白慕清每日早朝,午时方才归来。朝中大小事皆需了然。入主紫阳宫,白涟虽未明确他太子的身份,但也算是默许了,朝廷上下支持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太子之位已算是囊中之物。
西凉太子,如无意外,便是西凉未来的皇。而白慕清,也将成为一国之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