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心是不会满足的。
而慕容曜的心愿,自然是能统一天下,江山为己有,美人在怀。
若曦在药殿中呆了两个月,终于第一次成功地将安心丸研制出来,随后,她更专一,甚至连慕容曜邀请的夜宴亦推辞掉了。
可是出乎众妃的意料,慕容曜更宠她。
虽然从北山回来后,她不再得到慕容曜的临幸,然,地位却开始比怀有龙嗣的沈紫还要高。
慕容曜不知道何时有了头痛症,一头痛,就让若曦为其配上药汤等等,她俨然比太医还要更体贴。
三月,桃花璀璨,粉色的一大片,如天边醉了的粉霞。
这一夜,小绿和新的一个侍女退下后,她又收到了佐倾的字条,差不多三个月没有见过佐倾,若曦心终是有忧虑的,打开字条后,却略为一怔。
若曦小心翼翼地将字条递到了烛火上,一点点地烧掉了它。
或者,佐倾要行动了。
他再也按不住了。
若曦关上了窗,这一次没有见着他,心里空空的,莲步移至床榻前,轻然坐下,忆起那一次他和她在这里,仿佛很多年前的事了。
有些事情,终于要来了。
赫石与天朝国交界的一个小镇,一座大宅院之中,里面黑衣人林立,在院中的亭子里,佐倾笑颜若花,恰似桃花。
玉白长指轻轻一移,将一黑子移到了白子的身边,吃掉了白子。
李彦于他对面,见状,不由得淡然笑道,“你当真要那么急?”
“不能不急,我不忍心将她一个人留在皇宫里,整日往药方里钻,如此还好。只怕那里妇人心最毒,她虽然仰着慕容曜的宠爱……然而,总是会有出意外的一天的。”
佐倾淡笑道,李彦微微颔首,“但不得否认,她又是一聪慧女子,所以本将不赞成你这个计划。”
佐倾愁上眉头,他实是不想再拖下去。
三月不见,如隔百年,如今字条也都是他的人给传递的,而他,却远于边境,无法与其相见。
他怕,那些女人毒心如蝎,将她推入深渊之处
他也怕,慕容曜强行用手段来占有她,情愫再生,就难以挽回
他更怕,若曦始终是误会他,他们之间的情义于日子的流逝渐淡。
而如今正是赫石和天朝连战期间,相信这个计划,应该能成功的。
“李将军,若本王败了,你可投靠赫石,至少赫石还有几个大将,痴傻皇上……背后亦有人,这一点你也不必担心。”
佐倾突然淡淡地说道。
李彦怔了怔,见他决定难改,也便没再说什么。
“王爷,京城之处的兄弟已准备,请王爷动身!”
有一黑衣人上前禀报,佐倾颔首,李彦还是蹙起眉,“这个计划太危险了,万一有什么差错,只怕你会有性命之忧!”
佐倾淡然一笑,站起来朝外走去,潇洒背影,衣袂临风飘逸,一玉钗支起所有的墨发,显得如此清逸神俊。
“西门佐羽,你当真要如此?”
李彦在后面再次问道。
佐倾身边的黑衣人不悦地看向李彦,这人好大胆,直接称呼王爷的名讳呢!
“当真,她和权,我暂且选择了她,但本王相信,本王一定可以将她救出来的。”
他说罢,便大步地走出了亭,朝门外而去。
佐倾,他是赫石国的王爷西门佐羽,与赫石君主乃为双胞胎,在三年之前,他虽然为王爷,但赫石国皇权却是握于他的手中,而弃了王爷的身份潜入了天朝,不仅仅是为了沈紫,还为了那机密图,如今,他西门佐羽,却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再也按捺不住了。
今后小佐倾改名为西门佐羽啦,大家不要以为又是一个新角色哦
李彦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淡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原来如此精明的王爷,也会陷入了情难之中。”
李彦的背后,桃花璀璨,春光明媚,又是一个好日子呢。
三月十五日,酉时。
御书房中,慕容曜撑着额头,焦虑地敲打着案面,发出咚咚之声,赫石国的凌山关,不管用多少兵马都不管用,对方仿佛知道了我方的一举一动,所以,慕容曜败了这一次,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是以,思考几日,和众臣亦探讨多日,仍然没有一个好的法子,能一举将赫石拿下。
别看小了一个小国,如果他们比我方更智慧,他们永远都是我方最大的对手。
“皇上,德妃娘娘给您送药汤来了。”
门外响起了李公公的声音。
慕容曜微微一怔,若曦不曾踏出过殿门,此时怎么突然来了?
“宣。”
虽然书房之地,不容许后妃进入,然而想到她日日夜夜为他和贵妃配制仙丹,心自然是柔了起来。
门轻然推开,只见若曦端着一瓷花碗踩着莲步进来,几个月过去了,若曦仍然是面如桃花,娇俏可人,她朝慕容曜温和一笑。
“皇上,臣妾听下人们说,皇上头痛又犯了,所以臣妾斗胆将汤药送到书房来,皇上还是趁热喝吧。”
若曦微微一笑,她其实是不想来的,然,却收到了佐倾给她的字条,上面有一小行字,““明日酉时,到书房去,皇上头痛症又犯。”
他,到底想自己作甚?
慕容曜本来有些不悦,因为这个御书房,就连太后也不许踏入半步,沈紫亦没有这样的特权,然,于若曦来说,慕容曜对她,还是有特殊的感觉的。
“放下吧,爱妃辛苦了。”慕容曜淡淡地说道,冷傲之气于瞳中微微收敛,若曦将药汤放下,正欲告退,慕容曜却一把拉住了她的玉腕。
“曦儿,你的病……可好了?紫河镇的怪病徐太医和李太医都治好了,你的病为何如此顽固?”慕容曜眼中闪烁着期待又有一抹迷惑的光芒。
若曦微微一笑,垂下螓首道,“皇上,臣妾的病已渐渐好转了,皇上勿担忧。”
慕容曜大喜,如此说来,待若曦的病一好,她就可以侍寝了。
“好,那就要好好养好身子,到时为朕生个皇子,如何?”
若曦脸上波澜不惊,仍然温顺地福身,“臣妾当然会如皇上所愿,臣妾不打扰皇上……”
“皇上!不好了,太平殿走水了!”
若曦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了李公公惊慌的声音,若曦暗中一惊,脑子里只闪过两个字:佐倾!
太平殿乃是淑妃的居住之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走水了?虽然淑妃不得慕容曜的宠爱,然而她毕竟司马丞相之女,司马丞相有门生李将军,沈将军等等,太过分得罪他亦是不好。
“曦儿,我们一道去看看。”
慕容曜喝了几口药汤,便和若曦一起前往太平殿。
太平殿上空,已滚起了浓烈烟雾,四处响起了惊呼声惨叫声等等,火焰冲天,等慕容曜和若曦来到之时,太平殿已烧得面目全非了!
慕容曜冷声问道,“淑妃呢?”
“皇上,淑妃已被奴才们救了出来,正在东厢歇着,娘娘受惊过度,暂时晕迷。”有一太监回禀道。
慕容曜看着那烈烈火焰,以及那惊慌扑火的人们,冷然一笑,后宫里的事也太多了,不是这样,便是那样,上次若曦被陷害之事还没有查出个究竟,浅云在被押入大牢后当晚就被人秘密毒死了。
慕容曜只觉得头略有晕感,便淡然地道,“朕有些累了,既然淑妃已无事,朕先回宫歇息,曦儿,陪朕去用晚膳吧。”
若曦连忙摇首,此时如妃和贤妃也一同来到,她们还算是第一次正面和若曦见面,福了福身,也退得有些远,生怕她的病传染到她们身上似的。
“皇上,臣妾还要回殿中练丹,让如妃和贤妃妹妹陪您吧!”
若曦淡淡地拒绝,慕容曜眼神一冷,却亦没有再说什么,在如妃和贤妃簇拥下离开了太平殿前,连淑妃也不曾去探望,直接回殿用晚膳去了。
帝王之情,也就如此。
若曦前往东厢看望淑妃,见她已然醒来,倒是没有伤着哪,看到若曦,眼神蓦然地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若曦浅浅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小青色瓶子,“妹妹,这可是本宫精心准备的养颜霜,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本宫也在用,如果你怕有毒,最好请太医看过再用。”
淑妃冷冷地看着若曦,连声音亦充满了恨意,“你就不怕本宫调包,嫁祸到你的身上?”
若曦扬眉,唇边绽出一缕讽刺之笑,“淑妃,你上次陷害本宫,本宫都没找你算账呢!再说了,本宫从来不争宠,你又为何处处与本宫作对?”
淑妃冷哼一声,不答,她当然无法道出自己恨若曦的原因。
在若曦的殿中被皇上当作她的替身临幸了,也本来是她的计,可是就此道出,实是厚颜无耻。
“淑妃,本宫并不是你最大的对手……如今,后宫之中,并不是本宫一人独大,你应该清楚,你还有更重要的敌人。本宫将此养颜霜交于你,只不过是想助你一臂之力,信不信由你,本宫言尽于此,好好醒悟吧。”
若曦淡然地道,转身离开。
淑妃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若曦突然又停顿了一下,“这养颜霜,是本宫用和桃花玫瑰等等研成的,它还有一个名称,叫宝玉露薰油。”
她丢下了这样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
淑妃唤来了侍女,将这小青瓶交给她,让她送到太医院去查看会是什么成份,她当真不相信,若曦会有那么好的心肠。
可是……德妃也不是愚蠢之人,就算想害她,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将这养颜霜交于她吧?
还有那一场火,到底是谁纵的?
迎月殿。
若曦回到殿中,用了晚膳,又在灯下将几种药配在一起。
这些神药册中的药丹,程序复杂,有一些药丹必须要先经过药鼎炼就,再和在一起,然后再投入药鼎,火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否则都会影响其丹的效果。
若曦本来记忆甚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已能将各种药方记于心里,相信不久,她就可以炼出自己想要的药丹来。
“娘娘,不好了,皇上突然将羽林军调到了宣正殿前,听说……听说要前往我们这里!”
小绿突然走进来,震惊地对若曦说道。
若曦怔了怔,难道他认为太平殿的那一场火,是她纵的?
怎么可能!
若曦倒是不急,但听此一说也没有心思再炼药,将药放于一侧,走回内殿,却赫然看到内殿中,立着一个黑衣男子,那人玉树临风,春夜之风轻潜而入,微微地拂动他的面纱。
小绿怔了怔,无声息地退下。
“佐倾,你……”若曦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慕容曜调动羽林军,就因为佐倾潜进了皇宫被内奸泄露了行踪?
“曦儿,快跟我走!”
佐倾不,西门佐羽上前拉住她,急急地道,“来不及了,曦儿,跟我走,一起离开皇宫,我会带你回国的!”
若曦的心几乎要蹦到了嗓子上,“佐倾,如今慕容曜已调动羽林军欲将迎月殿包围,你还想逃?不……如果我跟在你的身边,一定成为了你的累赘!”
“娘娘,跟他走吧,请娘娘也将奴婢一起带走!”
小绿突然从屏风后走出来,“你和佐侍卫的关系,一定有人禀报了皇上,皇上才会动用羽林军围攻迎月殿,就算娘娘留在此处,佐侍卫能逃出去的机会也不大!”
“曦儿,你皇兄已将我的人救出府中,所以你没有顾忌了,和我一起走!否则慕容曜不会放过你的!”
若曦又是一惊,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佐倾拉着她往殿后而去,小绿紧随于后。
若曦不敢张声,佐倾冒死入宫,欲将她带出去,正如小绿所说,她和佐倾的秘密也许被人泄露了,留在宫中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可是,到底谁是内奸?仔细想想,自己去送药后,慕容曜的脸色会变得那么冰!难道那个时候,慕容曜就知道了一些什么事儿了?
佐倾拉着她从左侧的九曲长廊里走了好几十步,通到一座假山处,他却拉着她朝假山中间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士兵,若曦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问什么。
到了假山中间,佐倾手按在一侧的一块尖石上,只听咔的一声,假山地上竟然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小洞,能容二人,佐倾低声地道,“曦儿,跟着我,这里是通向外面的秘道,只有慕容曜和几个将军知道。”
佐倾说完,率先踏上了下面的石阶,一步步朝下,里面漆黑无比,他将自己的夜明珠取了出来,照亮了周围。
若曦和小绿也相继而下,等三人进入了秘道,佐倾才按上开关,将那洞口关上了。
“慕容曜不会料到,我会带着你从这里逃出去的,曦儿,不要担心,很快我们就能离开了。”
佐倾摘下了面纱,一张俊逸的脸出现在夜明珠的光芒之中。
若曦颔首,呼吸因刚刚的轻跑还带着急促。
她没有选择了。
她也想离开这里,慕容曜知道了自己和佐倾的事,一定会气得杀掉她。
再且,她于这里,完全没有留恋。
那一本神药册揣于怀中,而还没有炼好的药丹也就此止住了。
“佐侍卫,周义他……”
小绿有些不安,她本意欲与周义双宿双飞,如今主子大难当头,不知道周义有没有遇险。
“他没事,他已趁着太平殿走水之际离开了皇宫,正在外面接应我们。”
西门佐羽笑道,小绿微微怔住,虽然她知道周义喜欢上她之后,对皇上也不再那么忠诚,但想不到竟然那么容易被佐侍卫收服。
“曦儿,叫我佐羽,我是西门佐羽。”
他拉着若曦的手,一面叮嘱道。
若曦没有意外,不由得含笑道,“原来被我猜中了,赫石国也只有一个王爷,虽然在三年前宣告于一场大火中毙命……但是天下惊才绝艳叱咤战神的男子也只有西门佐羽。”
西门佐羽,三岁能诗,五岁能武,七岁能出战略,整个赫石国的子民都惊叹他为天之子,而和他差不多时辰出生的皇兄却是一傻子。只是他四岁之时却失踪了。
更让人震惊不已的是赫石先皇却将位传给了皇兄,而非这个天才之子。
正因为如此,邻国以为赫石无人,随时起战,可是那么多年来,却没有一个人能攻得下小小的赫石国。
第一,赫石国地势险要,难以攻打。
第二,据说赫石国有一军师,战术了得,胜战都是由其所出的战略。
没有人知道这军师是谁,众人也不愿意将这位军师和已被先皇遗弃的王爷西门佐羽联系起来。
而若曦于大楚之时,早就读过赫石等国的历史和传说,如今,她自然已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西门佐羽回眸一笑,倾国倾城,小绿暗暗吃惊,一个他**师,竟然一直埋伏在天朝,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觉,可见西门佐羽的厉害。
三人走了约半个时辰,前面的地势终于朝上提起,有白玉石阶渐斜而上,那里略有一缕光渗了进来,看来那里就是出口了!
若曦激动无比,她一直奢望着离开这个天朝皇宫,不管去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总比这个地方好。
西门佐羽走上去,打开了那洞门,西门佐羽手中的夜明珠,光芒直照而出。
暖暖的艳光,落下了淡淡的痕迹,若曦和小绿的脸上同时呈现出了笑容,她们如同一对被关于囚笼里的鸟儿,如今终于得到一片自由的天空!
西门佐羽爬了上去,回头伸手拉着若曦,若曦和小绿相继而出,只见前面乃是一片山林,如果没记错,这里应该是皇宫的后山外了。
三人相视一笑,并肩朝前走去,一路花开鸟啼,若曦眼睛一红,心底暖暖的,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真的能逃出来了?
她,真的逃出像魔鬼一般的慕容曜的手中了?
那个心计了得,花了六年时间,一步步地将大楚吃掉,将她毁掉的男人,当真没有发觉什么吗?
顿时,心底又有些不安。
“怎么了?在想什么?”
看到若曦的笑容突然收敛了起来,西门佐羽淡笑地拉起她的手,也不顾忌小绿在一边,温柔地问道。
若曦抬起水眸,看着这个男子俊朗的容颜,那温柔的笑容,那真挚又深情的眼神,久违的甜蜜方将那些不安压了下去。
“没事,只是感觉太好了。”
若曦笑道,小绿往前走几步,突然停止在那里,声音颤抖地轻呼,“娘娘……”
若曦听到小绿惊慌的叫声,抬首,西门佐羽亦微笑着抬眼,一下子怔住了,笑容如同被什么吹散了一般,在朦胧的光芒下骤然消失。
若曦人目光落在前面的一个明黄色身影上,她的心猛地沉到了深渊处,呼吸顿时加速,脸色也煞白了起来!
眼前,一片明亮的火光,有无数灯火在冷风中摇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一批人。
羽林军的首领,一个身穿龙袍,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全身黑袍的冷冷微笑的男人!
慕容曜和慕容轩!
皇上和轩王!
好啦,若曦和慕容曜这一世的爱情故事的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江城。
绯色夜总会套房。
阳光穿过窗帘照了进来,聂若曦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习惯性地伸手找闹钟看时间,却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奇怪,怎么从手感上感觉像是动物的毛发?自己没有养宠物啊,怎么回事呢?
接着,便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胸前有个重物。
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立刻清醒,她想要起身,可是,不光是头晕,身体也觉得酸痛。
刹那间,她惊醒了,以最快的速度坐起身,被子就从身上滑落了下去,那条胳膊也顺势掉到了她的腿上。
她先是缓缓低下头,看见了自己光裸的身躯,接着,她慢慢转过脸
“你,你是谁”
那个身躯是一名男子,而脸上戴着一副诡异面具,面具下那双深灰色的眸子,格外,邪魅。
她拉起被子护住自己的上半身,盯着他问。
他支起身,冷声道:“昨晚的事,你不会一点都不记得了吧?”
“昨晚?”她仔细回想着
昨晚她在夜总会上班做服务员,结果被一个老色狼纠缠,被灌了一口酒就跑了,后来倒在一个牛郎身上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就是那个牛郎了,而且这个牛郎竟然带着面具。
唉,像她这样的穷人竟然也睡了牛郎,真的是太奢侈了。
要知道病床上的外甥欣语还等着她给她赚手术费。
聂若曦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这种情形可能蕴含的意味,她完全懂得。
于是,她拉过被子,把自己包上,寻找着散落在地上的、自己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