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于东悠内心的想法,台上的钢琴声依旧在跃动着,声乐部的社员无情地张着嘴。
不过底下倒是只有寥寥的几个学生会开口唱歌罢了,大多都是在对嘴型。
过了几分钟后演唱结束,声乐部的社员对着众人鞠躬,在形式掌声中走下台。
雾岛悠月看向那正在指挥的少女,她饱满的唇瓣上下微颤,脸上的不满没有丝毫掩饰,可依旧没有做出指责的行动。
她的脸庞倒映在东悠寂静的眼瞳中,看见那白皙的耳朵从垂下的黑发中探出,纤细的小手轻轻抓着校服的袖子。
“真是,愚蠢至极。”
东悠看向她的视线有些不解。
在这么多人中,还不是主旋律,哪怕她的歌声再美丽动听,也会被那些社员压下去。
而且从那些人弯起的嘴角来看,这些社员完全是抱着应付好笑的心态。
我想进入某所高中,想进入吃喝玩乐的社团,成天嬉闹,享受校园生活。
这估计是这所学校内大部分学生的想法。
像雾岛悠月这么聪明的人本就不应该去加入这些无可救药的社团,说不定神里高中被其他学校合并,改建是个不错的结局。
合唱部的部员走到顾问老师身前,顾问老师单手扶着额头对着那名指挥少女说了些什么。
看上去是声乐部的部长。
那少女指挥却是立刻看向雾岛悠月,脸上顿时露出恶狠狠的表情,用很明显的数落态度说着。
接着,其他部员不约而同地把脸转过来看向雾岛悠月,那神情渐渐地和部长相似。
雾岛悠月纤细的腰挺得笔直,粉嫩的小嘴微张,皱着眉头进行着反驳。
看来她对自己的某些意见十分自信,甚至想以此来说服所有的声乐部社员。
那少女指挥跺了跺脚似已经燃起怒火,冷瞥了雾岛悠月一眼后就往体育馆外快步走去。
身边的那些部员大部分也立刻跟着那名少女走了出去,只有少数的社员踌躇不定,看了眼雾岛悠月后,还是跟着大部队离开。
雾岛悠月一个人站在原地,似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有那名顾问老师在旁和蔼地和她说着话。
他所知的雾岛悠月总是一个人。
她总是孤零零的,和她的名字很像,如悠月一般孤高。
因此在学校里,东悠是受少女簇拥的存在,她则是离群所居。
不可否认的是,雾岛悠月的脑筋动的很快,可以立刻找到缺点并以纠正。
只不过
对象呢?如果对方只是个平凡的女高中生的话,只会让对方觉得雾岛悠月是在找茬,是一种利用对方来故意来展现自我优势的行为。
东悠想起雾岛美姬说的话
她的人际关系处理很差劲
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八成的同学都会前往社团进行活动,剩下的两成学生会迅速地抱成团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在雾岛悠月加入了声乐部后,在学校里无所事事的人,现在东悠算一个。
望着天空中的一朵云,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七里滨的天空上,果然有江之岛。
新月的待放花蕾,接连从东悠身边经过。
稚气尚存的一年少女看见他会高兴地打着招呼,东悠手插在口袋里,轻轻扣动着手机壳,对着她们回以微笑。
五月的风吹着他额前的刘海,一楼的风比平时来的大。
走到社团大楼下,按照惯例给自己买了一罐咖啡,慢条斯理地沿着楼梯往上走。
现在安分部内没有了雾岛悠月,夜架栞又在东京,安分部内的沙发和椅子,他想坐哪个就坐哪个,杯子想用哪个用哪个。
走到二楼,东悠听见吹奏部立刻展开训练的小号乐音和上低音号,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右侧的尽头。
那里是第一音乐室,声乐部的活动教室。
东悠想起雾岛美姬那天傍晚和自己说的话,若无其事地打开罐装咖啡罐的拉环,准备上四楼。
不同以往常,他特意让咖啡在嘴里翻滚,彻彻底底地感受着咖啡从嘴里散发的浓厚感知。
“我受不了了!”
一声耐人寻味的话忽然从第一音乐室那边袭来,接下去听到粗暴的开关推拉门的声音。
一名女生从右侧的拐角气冲冲地快步走来,那副眼神彷如东悠第一次见到能面的既视感。
东悠吓一跳,急忙绷紧身体握着咖啡罐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那女生连看都不看东悠一眼,带着烦闷的情绪径直离开。
他目视着那女生的背影下了楼。
想到这女生可能是和雾岛悠月产生了摩擦,东悠的心脏纠结着说不出话。
而且竟然会把自己不放在眼里,雾岛悠月你到底做了什么!都让少女的眼中都没有他了!可恶!
接着,东悠走过那个拐角。
只不过此时在第一音乐室门口,正站着两名少女,神情严肃。
崛北凛音和四条茜。
如果不是门牌上有写着第一音乐室,东悠都会怀疑他是不是走错到了美术部。
那两人也立刻发现了东悠,崛北凛音快步走到东悠身前,急忙说:“东悠,你也是来看雾岛同学的吗?”
看?怎么回事,一副人家入监的既视感,太卑鄙了。
东悠还没来得及回答,你来做什么?的平静声音硬生生地插了进来。
是身体倚靠着墙壁的四条茜,那银色眼镜框下望向他的视线充满着理性。
东悠看了眼四周,又抬起了头,露出沉思的表情。
他的动作引起了两人的困惑,特别是崛北凛音,她歪着头可爱地望着东悠。
“没有东悠禁止的标志,没有男性禁止的标志,嗯,这个地方果然是我能来的。”东悠装腔作势地这么说道。
崛北凛音像个小孩子一样笑道:“既然来这里的话,你果然和雾岛同学有某种关系吧?”
“就像你看到和理解的那样咯。”东悠不以为意地说道。
要怎么理解就是其他人的事情了,他只是来看看这里会不会出现美少女打架的场景,还有为什么少女的眼中会没有了自己。
好了,玩笑开到这里。
这两人先前的神情有点严肃。
“发生什么了吗?”东悠问道。
崛北凛音露出了百感交集的神情,轻抿着唇:“我们也刚刚到,听到了雾岛同学说指挥什么的问题......还有各声部的一些......”
“行,我基本理解了。”
东悠做出的手势,将在嘴里存留的咖啡吞下肚,走到门前,透过门的玻璃看清里面。
声乐部社员们站在三角钢琴旁,乐谱散乱地落在琴盒上。
那名担任指挥手的少女部长也在其中,她正和其他社员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时不时地向雾岛悠月撇去冷眼。
一旁的三层柜子里,只有一枚县选拔赛的铜赛奖牌,另一边那布满尘埃的空间令人看了都为之心酸。
东悠的目光再次移动,终于看见了面向窗户,正做出腹式呼吸的雾岛悠月。
她的皮肤柔软,脖颈处的肌肤滑嫩地像揉好的汤圆。
如果是她是汤圆做的话,现在吃起来一定是冰冰凉凉的吧。
看来刚刚那个愤怒离开的女生和雾岛悠月确实产生了摩擦。
想必雾岛悠月提出了很多符合常识的解决意见,只不过不被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