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手?”方丈苦涩道
就算是失手但终究是杀了人,算然叶熊罪有应得,但五蕴作为一个僧人杀人就是不对。
恐怕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整个北岳城估计都会沸腾,和尚杀人这是多么惊人的消息,自诩慈悲为怀的僧人竟然杀了人。
五蕴抹着眼泪抽噎道:“师傅,我该怎么办啊?我还能不能当和尚?我不想走。”
对五蕴来说东禾寺就是他的家,如果让他离开自己的家,五蕴做不到。
方丈哀嚎一声:“作孽啊。”
如果五蕴不是和尚,叶熊又是罪有应得,杀了就相当于是自卫,但你却是个僧人,这个身份就已经禁锢了你做某些事情,那怕那件事情是对的。
外面的雨下得格外的大,那凛冽呼啸的风声就像是有人在哀嚎一般。
……
夜已至深,雨还没停,夜晚的风有些凉爽,空气中不是夹杂着树叶的芬香。
禅房内,方丈坐在蒲团上,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过,神情也是一片忧虑。
五蕴也被他劝回了自己的禅房。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如果想要保住五蕴,恐怕也只有一个方法了,唉,造物弄人啊。”方丈长叹了口气,如果没有这次事情,估计五蕴能够在东禾寺中平凡快乐的度过一生吧。
禅房内,五蕴并没有睡着,他不知道明天将会面对什么,又或者不能再睡着这张有些硬邦邦的床板上。
一滴晶莹地泪水从他眼角滑落,落在了床板上。
……
翌日清晨,兴许五蕴是因为哭泪了,一直到现在他都还没醒,但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好事。
这个时候所有的僧人估计都在早诵了,可大殿内却寂静无声。
方丈站在高台之上,寺内所有的僧人静静坐在地上看着方丈。
终于,方丈收回眺望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气才道:“今日早诵取消,宣布一件大事,现在我以寺院方丈的身份宣布,五蕴从此被逐出东禾寺,不再是僧人,和我们也没有任何瓜葛。”
方丈说完,闭上了眼睛,可他的身体却有些轻微地颤抖。
“为何?”
“什么!不可啊师傅。”
“不可啊师傅,师弟做了什么,要这么对他。”
“师弟是我们从小看大的,师傅你为何要宣布如此条令。”
众僧人集体哀求道。
寺院里的所有人都见证了五蕴的成长,所有人的感情都非常深厚,因此一个人的秉性众人都十分了解。
五蕴是乖巧的代名词,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可如今却要被逐出寺院,这是所有人都非常迷茫的事情。
“既已在佛主面前宣布,不可食言,即日把五蕴逐出东禾寺。”说完,方丈一挥僧袍转过身去,所有人都没有看见方丈眼角滑落的浑浊泪水。
清风师兄道:“师傅,不可啊,要逐出师弟那请把弟子也逐出吧。”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跪在众人面前,重重地磕头,久久不起。
所有僧人皆双膝跪地,头颅低垂,齐声道:“师傅,请把弟子也逐出寺院吧。”
“师傅,请把弟子也逐出寺院吧。”
“请把弟子也逐出寺院吧。”
这就是东禾寺,一个被所有僧人当做家的地方,所有的和尚,哪怕一个扫地僧,那都是所有人的亲人。
众人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团结力。
方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我……”
面对着场面,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无不会对此动心。
可惜,他们却不知,只有这样才是对五蕴最好的保护。
没有人注意到,大殿门外,有一人站在门外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如梗在噎的感觉让他说不出话来。
五蕴喃喃道:“师傅,诸位师兄师弟,五蕴谢谢大家。”
他站在门外,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咬着牙转过身去。
嘀嗒,一地水珠滴落在地面,激起细小的水花。
一阵凉风吹过,一片树叶慢慢飘落在五蕴之前站的地方。
落叶……
寺院中心,种着一棵大槐树,五蕴抬头看着大槐树有些心酸,现在的五蕴只感觉这里的一草一木自己都是那么的舍不得,感觉它们都是自己的亲人。
“五蕴要走了,大家保重。”
手轻抚在大树枝干上,慢慢抽去,落寞的背影终究还是走出了东禾寺。
五蕴不敢回头,只怕一回头自己就无法走了,哪怕是死。
“你这孩子就算是离开东禾之前也不愿意看为师一眼么?难道你就这么恨师傅么?”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五蕴呆愣当场。
方丈默默从一旁走出,之前他早就擦觉到了五蕴,索性就让他们这么跪在地上,不然五蕴更加无法离开了。
毕竟是自己带大的,五蕴的性子他如何不了解。
五蕴看着方丈,泪水不知不觉涌出眼眶:“师傅,我……”
方丈板着脸说道:“师傅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为师告诉你,离了东禾当不了和尚,那就去当一名武者,乱世将至,既然没有一处净土,那不妨另寻一条出路,况且为师也能看出你对武者十分向往,而且还了俗,正好圆了愿。”
还有一句话方丈没有说,和尚对你来说就相当于一层枷锁,你动了心,就算是身怀大彻佛骨也不在适合修佛,况且还有一人在等着你,就算没有把你逐出寺院,终有一日你自己也会离开,这是你的宿命。
“可是五蕴舍不得师傅,舍不得大家,舍不得寺院。”五蕴宛如孩童一般哭闹起来
“五蕴啊,你身上背负的事情太多了,为师本以为多年来的苦修能够让你看透一切,但没想到却被种种事情给困住了,兴许这就是命吧。”
“你从小就问我,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是不是不要你了,师傅都没有回答你,唯恐乱了你的本心,可如今你已不是僧人,为师也可以告诉你了。”
“遇见你的时候,你的身上就挂着这条玉佩,现在物归原主了。”
方丈从怀里掏出一条棕色的玉佩,五蕴愣愣地接过,看着玉佩正面刻着那大大的萧字,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这意味着什么他在清楚不过。
玉佩看上去有些古朴,不知道经历了多长的岁月流传至今,做工看上去有些精致,有多精致五蕴也看不出。
“你猜的没错,你姓萧,这条玉佩上的字就代表了你的姓,可能是你的父母留下的吧,毕竟没有父母这么狠心,可能他们也是有苦衷,这条玉佩可能就是他们留给你的线索吧。”方丈擦了擦五蕴脸上的泪痕,这孩子竟然还挂着傻笑,方丈怜爱地看着五蕴
五蕴有些喜悦地说道:“这是我父母留下的,他们没有丢下我,我还有父母,我可以去找他们。”
此刻的他仿佛找到了新生的希望,不再为离开东禾寺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