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人,在乔家。
许深浓的脑海里一直翻腾着这句话,像是有一把长刀在她心头乱砍,疼的她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自从容肆说完这句话,她就一直没有了动静,乖乖的任由他抱着自己。
她看着床上乔麦的脸,苍白憔悴的好似一个瓷娃娃,好像一碰就碎了。
这是自己一直捧在心尖上的姑娘,在常家的那三年,她把她护的周周全全,半点委屈没受过,谁成想她死后,会受如此大难,落的如此凄惨的下场。
可以想象,她当时该有多绝望,多无助,许深浓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直在噩梦里叫着自己的名字。
她是盼着自己能去救她啊!
许深浓还记得之前乔麦说过的话。
她说:“阿九,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在意我的人了,我恐怕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
她当时只觉的好笑,“你父母呢?他们才是最爱你的。”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了。”乔麦笑了一下,很浅,“他们现在都有了自己新的家庭,要在乎的人早就不是我了。”
她那样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可却叫常久安觉的心酸。
也是自那之后,她待乔麦更好了,用容肆以前的话说,活像是养了个闺女。
为此,容肆没少和她闹,说她偏心乔麦,甚至,他容二爷还闹过离家出走的戏码,一个人跑回了容家,害她辛苦找了半天,结果晚上他自己又回来了,冷着脸问她:“知道心疼我了吗?”
她当时又把他拖过来揍了一顿。
想起往日,许深浓又是一阵心如刀割。
“你当时在哪里?”她问容肆,出了这么大的事,容肆不可能不管乔麦。
容肆心底却唯有苦涩,许久没有开口。
乔麦出事的时候,恰是他们两人得知常久安死后没多久,两人各自神伤,谁也顾不得谁了。
容肆学会了抽烟喝酒,每每烂醉如泥,希冀着能在醉梦里再见阿九一回,而乔麦,除了呆在乔家,哪里也不肯去。
其实那个时候,他们彼此谁也不愿意见到谁,因为一见到对方,就会想起常久安,思念就会如疯长了一般,疼痛难以抑制。
“我那段时间和乔麦一样,因为阿九的死,精神状况很不好,我们那段时间基本没有见过面,乔麦出事后半年,我才知道。”
“那时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十分不好,抽烟抽的厉害,还染上了大麻,我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于是去调查。”
“我才知道,她出事的那天就是她的生日。”
“我那天还给她打了电话,给她说了生日快乐。”容肆想到那天晚上,每每后悔莫及,为什么那天他没去陪她,那是阿九去世后乔麦过的第一个生日,他明知她难受,可他还是没有去陪她。
“那天乔金泉把她接去了乔家,说是特意给她安排了生日宴会,请了很多亲戚朋友过来,这其中就有乔麦的继母李安阳的弟弟李俊阳。”
“他比乔麦大几岁,平时也总时不时的住在乔家,乔麦和他也还算熟悉,依着李安阳的意思叫她一声小舅舅,可谁能想到呢?那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
“他偷偷在乔麦的酒里下了药,所有人都以为乔麦喝醉了,李俊阳照顾她回了房间。”
“就在乔麦的房间里,那个畜牲……”
“那种药用了,人是清醒的,但浑身发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乔麦在自己家里受辱,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能听到她的呼喊。”
容肆说不下去了,他的眼眶微微发红,死死地抱着许深浓。
许深浓只呆呆的听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疼的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