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

白苏仰着头躺在床上，初春饰利拿着纸巾帮他擦鼻子，刚才推门太用力，撞到他的鼻子上，结果就流血了。

“疼吗？”

初春饰利有点心疼、有点愧疚，如果刚才不那么急着开门，门板就不会撞到白苏，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种情况。

流了很多血。

“不疼。”

“还说不疼呢，我看着都疼。”听到白苏否认，初春饰利又忍不住埋怨，“疼就是疼，不要在这方面逞英雄。”

“嘻嘻。”

对此白苏只能笑笑，他是真的不疼，起码现在不疼，就他那神奇的体质，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早就已经痊愈。

就是流了不少血，看起来有点可怕而已。

“还笑呢。”

初春饰利嘟起嘴，却也不忍心过多责怪，生怕碰到白苏的伤口，拿着纸巾帮他擦去血迹的手也不敢太过用力。

因此擦不干净。

“诶呀。”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有些烦躁，把沾着血迹的纸巾扔到废纸篓里，直接就站起来，“我去拿湿毛巾。”

“不用那么麻烦的。”白苏一把抓住她的手坐起来，抽出几张纸巾用力在脸上擦几下，“这样就没问题了。”

初春饰利眨眨眼睛，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掩嘴偷笑，摇摇头朝卫生间走去，“我还是去拿湿毛巾吧。”

“？”

白苏有点茫然。

想了想。

又把初春饰利送给他的手机拿出来，进入摄像模式，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上，还沾染着不少已经干涸的血迹。

像只花猫。

“唉。”

无奈地摇摇头，关闭摄像将手机放好初春饰利也正好回来白苏从她手中接过有些温热的毛巾使劲地擦脸。

这才把脸擦干净。

“好了。”初春饰利从他手中接过毛巾，“我拿去洗洗，前辈，你最好再躺一会儿，不然等一下又要流血了。”

“哦。”

白苏乖乖地应一声，又在床上躺下来，实际上鼻子已经痊愈，根本不会有问题，但就算这么说她也不会放心。

真是个好姑娘呢。

“嗯？”

突然间发现什么，又直接坐起来，抓着枕头举到面前，鼻子在上面嗅了嗅，一阵淡淡的清香，很熟悉的味道。

他记得的。

是初春饰利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是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还是天然的体香，反正和她待在一起就能闻到。

很好闻的香气。

“嘿。”

白苏笑了笑。

连香气都留下了，估计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初春饰利经常在他的床上睡吧，虽然这床严格来说不是他的。

他只是在这里借住。

“前辈。”

少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转过头看去，发现她有点脸红，也许是因为“秘密”被发现，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吧。

白苏将枕头放好，初春饰利走过来，抓着他的肩膀又把他按到床上：“赶紧躺好，要是再流血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没事的。”

“哼！”

初春饰利有点不高兴，在床边坐下来，盯着他的鼻子看了一会儿，确认没有继续流血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站起来正准备去做点别的事情，但白苏突然抓住她的手，一个站立不稳，又跌坐在床上，压得床板嘎吱作响。

“嗯？”有些茫然地看向白苏，“前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

“我就只是想要牵着你的手而已。”躺在床上的白苏笑着解释一句，然后又睁大眼睛开口询问，“可以吗？”

“啊、嗯。”

初春饰利的脸又泛起红晕，也没敢和白苏对视，而是转过头看向一边，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心跳却变得飞快。

耳朵发烫。

估计现在已经变得很红很红了吧。

不过

“前辈是考虑清楚了吗？”壮起胆子和白苏对视着，因为她想要得到答案，“是不是决定要做我的男朋友了？”

“考虑清楚了，我要让你做我的妹妹。”

“”

害羞的情绪瞬间消散，看着一脸真诚的白苏，初春饰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想，又反过来抓着他的手。

先是举起来，然后朝着床板拍下去。

“啪！”

“嘶。”

估计真的很生气，并没有手下留情，让白苏都感觉有点痛，倒吸一口凉气，却强忍着疼痛，并没有把手松开。

紧紧握着她的手。

“哼！”

尝试一下发现没能挣脱，初春饰利又嘟起嘴轻哼一声，然后转过头去，一脸“我生气了，不理你了”的表情。

想想也是。

当时没有直接给出答复也就算了，现在过去一个月的时间，结果却只等来“我想让你做我妹妹”这样的回答。

不生气才怪。

“哈哈。”

白苏突然笑了起来，也许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吧，但初春饰利瞄了一眼，又发现他的笑容、真的太假了。

笑不出来呢。

“初春。”

他从床上爬起来，坐在床上的他，只能看到少女的侧影，她是个好姑娘，当自己的女朋友，那自然是极好的。

但正因为她是个好姑娘，所以才不能答应。

因为。

他配不上。

这样的姑娘应该找一个对她专心的、专情的男朋友，而不是像他这样，惹下一大堆麻烦的人，对她太不公平。

而且在白苏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只有一个：御坂美琴。

是的。

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对不起。”

“”

初春饰利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呼吸略有些急促，努力让自己变得冷静一点，但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在打转。

是眼泪吧。

嗯。

毕竟失恋了呢，而且还是输给他的妹妹。

啊啊。

真是太失败了。

“前辈。”

初春饰利轻轻开口，声音有点颤抖，想要哭，却努力让眼泪不要流下，只是看向白苏，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

“我明白，请放心，我不会再说这件事情了，因为已经放弃了。”

“我”

“前辈果然最喜欢妹妹了呢。”她笑着开口，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叹息，“前辈做好面对指责的准备了吗？”

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会被千夫所指的吧。

但是

“那是当然的。”白苏的表情充满坚定，“我早就做好觉悟了，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会放弃的。”

“那就好。”

少女带着很勉强的笑容，朝他点点头，然后挣脱他的手站起来，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滴，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沉默许久。

又故作轻松地开口：“啊，很晚了呢，前辈，该睡觉了。”

“嗯。”

白苏应了一声，看着初春饰利去关灯的背影，但没等看清楚，房间里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小夜灯没有亮起。

没有任何光亮。

“”

白苏身体变得僵硬，想要拿出手机来照亮，但双手完全不听使唤，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脑海中只剩下恐惧。

思维也已经停滞。

许久。

具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前辈。”

耳边响起少女的声音，仿佛一声惊雷，炸的他停顿的思维再次运转起来，但没等多想，就发现手机被抢走了。

少女抱着他僵硬的身体：“刚才我说谎了，前辈。”她在他的耳边轻声诉说，“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