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了，有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的一只手拿着刀，另一只手却拎着一个人，那个人睡得很香，香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甚至还以为自己的身边，应该躺着一个自己梦中才能见到的女子。

人被随手扔到了一边，在这里睡觉，他至少不会彻底的凉透了，在天明之时，还能够被抢救回来。

门被关上了，却不是轻轻的，那个人的手很重，重的就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会这么重。

“有些债需要还一下，有些事情需要解决一下，你可以出刀了。”

那个声音很不普通，仿佛是一个来自深渊的声音，一个来自空谷的声音，一个来自耳畔的声音，却出现在你的心里。

“是要解决了，只是我不清楚，这把刀砍出去之后，最后能够走出去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是还了债，还是那个永远无法追回来的债？”

“这一点一点也不像我，你的话怎么突然变多了，我不是说过作为一个死士，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不需要太多的话来表达你现在的情绪”

“不像？肯定是不像了，至少我再过四年之后，不会像你一样如同被抛弃的狗，为什么要放弃位高权重，即便是空职，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天下人都不想放过的通缉犯。”

“真是话唠。”

“你是闷骚。”

话是两个人的，却是同时说出来的，话说完之后，一刀已经结束了，空中出现了一点点的火星，两个人的面容被照亮之后，再一次没入黑暗。

“师傅，你老了。”

“刘同，你长大了。”

这是第二刀，这一次没有再出现火星，空气中多了一股血腥味，孙铭的背上出现了一个不浅的刀痕，这是他很多年以来，再一次受伤，却是因为这样的破事。

他有些心酸。

“你很好，还记得灵活变通，知道临阵对敌时，无论是什么样的环境，都要一点点的让敌人受伤，一刀下去，至少受伤。”

刘同不会知道，孙铭的那一刀如果再下去一点，他就是那个走不出去的人。

那一刀没有落下来，并不是因为刀势已经没有了，而是握刀的人心软了，所以，出刀之后的他，没有了杀意。

“这还要师傅教的好，没有一个好师傅，仅仅靠自己的悟性，即便是再怎么天才的人，也不过是蠢材。”

某个床上，冷小白的身边，燕霞突然说到，语气中还有些调皮。

“他说的好像是你，没有师傅的人，永远都是蠢材。”

“我有师傅，而且不止一个。”

红云看着冷小白的面孔，像是在想着什么，最后却是闭上眼睛，继续枕在冷小白的肩膀上，那是她见过最为舒适的一个肩膀，也是最不想离开的肩膀。

“今天的夜很冷。”

“也很静。”

第三刀已经落下，房间里没有了声音，两把刀上都在滴血，不忍心的人忍下了心，心狠的人，果断的下了刀。

“你依旧是我的师傅，我唯一的师傅，我会厚葬你，我就在锦官城陪你。”

“可是我并不想让你留下来陪我，难不成你觉得最后，不是我留下来陪你吗？”

孙铭的话音刚落，再次冲了上去，这一次他的刀没有了往日的锋利，却依旧是一把杀人的刀，不是杀猪的。

孙铭这一刀没有杀向刘同，而是对着刘同身后刺了过去。

刘同的刀拿在手中，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冲上来，他完全没有机会躲过，并不是攻击，而是把刀拿走。

就像刘同的刀在孙铭的后背出来了，而孙铭的刀杀了刘同身后的那个人，血在他们的刀上滴了下来。

“有些事情你想了不代表别人没有想过，你做了，不代表别人没有提前做好准备，就像你身后站着一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你都不知道。”

刘同想起来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声音说出来这句话，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再也没有听到这个声音，那不是他的师傅。

“你为什么要救我？”

刘同不明白，他们已经在这里决斗了，其中的一个人并没有要杀死对方，还能够称得上决斗吗？

“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够理解的，就像一个没有亲人的人，身边突然有了一个徒弟，那么过去和未来的所有感情都放在他的身上，也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我救你也是在情理之中，你以后的路只能是自己走了。”

孙铭倒在刘同的倒下，而李客镌倒在孙铭的刀下，刘同不明白孙铭为什么不杀了自己，他完全有机会的，李客镌也不明白，孙铭为什么杀了自己，刘同的杀心那么明显，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

他眼神中的绝望沉浸在黑夜之中，随着外面的夜一同越来越冷，冰冷透过了他的心，让他觉得这是自己最清醒的时候，过去的种种都看的淡了。

刘同把孙铭带走了，带走的还有他身上的那把刀，他说了自己要把他葬在这里，孙铭一辈子最想做的事，便是在自己死后，埋葬在故土，除了帝国余晖的拿着纸上记载的，知道他是锦官城的人，只有刘同。

两个人离开了这里，秦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角落里的陈磊依旧在那里睡着，所以，他看不见身穿紧身夜行衣的秦英，手中拿着一把短剑的她，眼神中的决然无以复加。

夜空的月亮睡醒了，离开了那朵遮挡他的云，再次把月光撒向大地，同时也照亮了刘同的剑，和他身后已经冲过来的秦英。

第二天，陈磊醒了过来，怀中的温柔并不是一场梦，只是那突然坠入特别寒冷的深渊，像是梦，却又醒不过来的感觉，让他有些后怕。

秦英闭着眼睛，这个时候的她真的很累，累的想要谁知道懒觉，睡到直到自己睡不动了，那将是自己的另一个生活。

冷小白三人并没有在这里太久，在第二天就坐着马车离开了秦府，秦府中的三具尸体也在他们离开以后被发现了。

李红生亲自过来，听说死人的隔壁就是冷小白住过的地方，颇为惊讶，三个人的打斗即便是在怎么控制也有声音，他没有出现。

“帝国余晖的刘同，李家的李客镌，还有通缉犯孙铭，已经查验过了，定案，帝国余晖缉拿叛徒，最后双双殒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