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集是有树的，空宅大院里面有，外面也有，那些树落下的叶子没有人会清扫，最终只能是被埋在那无人问津的雪层下面，然后随着时间的腐烂，直到最后也不会有人发现，他们还没有归根。

冷小白没有剑，所以，杜成义的剑并不是很锋利，也没有用处一往无前的气势，更没有拿出他的第二把剑。

“身为一个剑客，不用剑就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同样也是对对手的侮辱，你要为自己的不智之举付出代价，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杜成义终于忍不住了，打架，或者说是比剑本身就是一种应该放的开的事，像他们这样一个人畏首畏尾，另一个人却是能让一下是一下，更像是两个人在博弈了。

忍不住的杜成义能怎么样，他落不下那一剑，就已经证明他输了。

“你害怕我打过你，所以你明知道我不会拔剑，才让我拔剑，你如果真的想找一个对手，怎么不去京都找三桑无枝，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对手，以我看来，你在他们的面前不过就是哗众取宠罢了。”

冷小白回了院子里，假模假样的关上门，空宅大院没有门，所以这个动作看上去有些不明白。

杜成义一个人单膝跪在黑里河河畔，他的心依旧没有浮上水面，心上那些斑斓的伤痕，还有那些肮脏的血，甚至他自己都会觉得恶心。

他走进了黑河集的街道，在这里他可以找到那些手中拿着剑的人，那些不认识他，所以敢在他面前出手的人，这样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

他放弃了冷小白，并不是他打不过冷小白，就像冷小白会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什么也不做的回到院子里，只不过冷小白身后的人。

那个人不是黑白无常，不是大和尚，也不是八王爷，而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简单，要离她远一些，越远越好，最好是一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杜成义的那一拳没有十成也有六成，和黑河集那些能看在冷小白面前的人不同，这个人是真正的高手。

冷小白接下来那个拳头，代价是他的胳膊断了，现在别说是没有剑，就是有剑，也拿不起来了。

“我的错。”

冷小白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一个失误差点让自己悔恨一辈子，他不知道如果不是红云，自己是不是也会变得和杜成义那样，疯魔了。

红云微笑的看着冷小白，什么也没有说，旁边的燕霞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把这些喝下去，大和尚已经把你的伤治好了，只需要过上几个月，他自己好过来就可以了。”

冷小白点了点头，把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喝了下去。

看着冷小白全都喝下去，红云把碗放在桌子上，走了出去。

红云出了门，冷小白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皮重的仿佛是一辈子的负担都在这里了。

最后，他睡着了。

冷小白睡着了，身边也就不再需要有人照顾了，燕霞也跟着红云出来。

“你不是这里的人。”

红云转身，拉起燕霞的手，就像姐妹之间一样说到，她说的是陈述句。

“我并不关心你是从哪里来的，小白看着很是满不在乎的，他对很多事都是非常在乎的，尤其是你我二人，他把咱们放在老乞丐之下，自己之上，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所以，她的身边不可能缺少一个能够随时照顾他的人，这个人非你莫属。”

红云说完之后，还想要在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燕霞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这一点她很确信，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依旧没有把自己身上带来的东西，换成这个世界上的。

“你身上的风气不对，你不懂得对自己的丈夫要相信，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一辈子都不要怀疑，没有人会一辈子不犯错，改了就不是问题，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他第一次犯下的错。”

“你要去哪里？”

燕霞明白了，心细的人还是能看出来很多事情的，时代不同，并不是靠着伪装和知道了这个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就能像这里的人活下去的。

“我要去做一些事情，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很快回来，至少这把剑我会亲自交给小白的。”

红云拿着手中的湛卢剑，这是冷小白亲手交给她的，一个剑客的剑，便是他的另外一条命。

一个能把命交给你的男人，值得自己为他做很多事情。

“有些人做了错事，总是要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

燕霞回了房间，红云离开了黑河集，她要去做的事情，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故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每个人只有一双眼睛，能够看到的故事也是非常有限的，所以，更多的故事都是靠说书的，添油加醋。

青州因为三桑无枝的事情，很是热闹，一些外地人也来到这里，只为了看大夏龙雀的剑，是如何的锋利。

红云南下，离开了黑河集，黑白无常亲眼看着她离开的。

“那个方向是京都无疑了，只是她这个时候去明显是为了京都要发生的事，我们真的不拦着点？”

范无救突然的大发慈悲让人有些不太习惯。

“没有必要，她的剑术并不比小白的差，再加上那把能够拔出来的湛卢剑，谁能够为难她，只要不是贪图美色的人，应该都能活下来。”

空宅大院佛堂中，

燕霞站在大和尚的身后，突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红云离开了这里，后院的那个雪女怎么看都不像能顶事的人，冷小白也受了伤，她有些踌躇。

“不要急，只要我还没死，就不会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即便是有人来这里闹事，你手中有剑，身上没有伤，怕什么，大不了就是见点血。”

燕霞还是有些不习惯一个和尚说出这样的话，尤其是这里还是他一直念佛的地方。

“徒儿，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你嫂子的身边，要是有人敢贪图你嫂子的美貌，大可以出手教训一番。”

大和尚对他的这个徒弟仿佛是很有信心，燕霞对于大和尚的态度，有些不太放心，尤其是贪图美色是几个意思，自己已经是有人家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