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洪九命的口中得知了苟且城的身世，同样也被刚刚进来的杜成义听见了，他有些听不明白。

“我不过只有三十多岁，怎么可能在二十几年前杀了他的爹娘？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虽然看着年轻一些，你现在已经有四十多了，二十年前的你在看到自己妻儿死了，你疯了。”

杜成义不相信，自己什么时候，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的妻儿是被仇家杀的，我已经给他们报仇了，你不要冤枉我。”

“冤枉你？我洪九命还从来不会做那种蠢事，你的妻子想让你放下剑，那时你已经是走火入魔，不仅反手杀了自己的妻子，还顺带着杀了自己的儿子，我徒儿的父母从你家门外经过，你更是闯进了他的家，直接杀了他的父母，可能是他的哭声太大了，你竟然是恍然醒了过来，现自己杀了自己的妻儿，你疯了。”

洪九命说的很平淡，就像是某个人编出来的故事，而不是真正生的一样，因为他用几句话，就已经说完了几个人的死因。

杜成义逃到黑里河河畔，挥舞着手中的两把剑，从那一天之后，这两把剑就没有离开过他的手，他不知道有一种病叫选择性失忆，他不知道自己有病。

“我对不起你们，这就来找你们。”

杜成义横起莫邪，自杀而死。

苟且城从他身边把那两把剑捡了起来，回到佛堂。

“很好，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不仅你报了仇，我也报了仇，以后你就是丐帮的帮主了。”

洪九命的命再多，也挡不住那些收命的鬼，他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那两把剑出现在他面前，而有一把剑上是有血的。

冷小白忙着痛苦没有反应过来洪九命最后的那句话，苟且城擦去了泪水，拿着从自己这个师父手中接过的木杖，有些事情看不清楚，很可怕。

苟且城并不是一个好人，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好人想要从三岁的时候混到二十多，只是有一个人不经常的照顾是不够的，他需要至少一个人的精心呵护。

苟且城是杀过人的，也杀过鸡，杀鸡是为了填饱肚子，杀人是因为那个人想杀他，所以，他动了手，而且没有因为第一次杀人，而觉得恶心，这样的一幕，在三岁的时候已经感受到过了。

苟且城走了，他没有准备安葬自己的师父，拿着那两把剑，还有木杖，即便是势力颇大的丐帮，他也有把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为他练得是双手剑。

干将和莫邪，仅凭这两把剑的名气就足够掀起波澜，如果没有一个人武功很强的人，这两把剑还会有很多次易手。

苟且城走过袁笑林的面前，并没有太过惊讶，这样的事情虽然是第一次生，他依旧是有准备的。

“你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东城剑很厉害，只不过你手中的东城剑，杀人还差了些。”

黑里河河畔的那具尸体，没有人去处理，就像是对待一堆非常肮脏的垃圾，谁见了都想躲得远远的。

佛堂中除了冷小白之外，全都出去了，或是准备安葬的棺木，或是去准备其他的东西，燕霞守在门口。

冷小白看着依旧是会在佛像面前的大和尚，从身上衣角到整个人，不明原因的烧了起来。

冷小白没有吃惊，之所以让其他人都出去，也正是因为眼前正在生的这一幕，白无仁死的时候，全身上下都燃烧殆尽，最后剩下的只是一堆骨灰。

“为什么就是死了也不会自己留个全尸，难道你们还怕有人盗墓不成，凭你们的威名，什么人敢这么做？”

冷小白没有在哭泣，也没有继续悲伤，剩下的只是感慨，仿佛知道已经经历过世间沧桑的人，只是真正的他依旧是一个刚过了二十岁生日只有一个月的人，经历过的那些都是从白无仁的口中听来的故事。

白无仁担心的自然不是盗墓贼，他的高傲不允许，也有很多方式去让那些人把自己的命丢在自己的坟里。

这同样是和夏天子约定好的，和他们结拜息息相关，他们会在同一天死，只不过为了让这个同一天在意义上，并不再是同一天，所以出现了四条狗，只不过时间依旧会杀了他们。

没有人能回答冷小白这个问题，过了这一天只剩下一个人知道为什么，而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把这个原因告诉他，就算是他有比6云青还要强的剑，也办不到。

佛堂中的火光并不是很明亮，就是两个人的身上散出来的热度，并不足矣烫伤人，即便是把手放上去，也不会因为那些火焰而被灼伤。

香炉里的最后一节香已经烧完了，佛堂里的火光也彻底消失，重新变成远来的阴暗。

冷小白用香案上的两个空盒子，把地上和蒲团上的骨灰收起来，还有一些冷小白收不起来，从窗外吹来一阵风，带着那些骨灰去了远方。

已经离开黑河集的苟且城，站在一个并不是很高的小山丘上，身后的那匹马上的两把剑，还有一根木杖，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他看着黑河集的方向，眼中留下了泪水。

二十年的时间，谁能想到一个三岁的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他需要做的不仅仅是活下来，这中间经历了更朝换代，还有江湖纷争，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可以说他随时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为了能够活下来，他可以说任何能够说的话，也能做任何能做的事，他可以安排下一场阴谋，或者是看到了圈套也要上的阳谋，苟且城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就像他这辈子一样。

成了洪九命的徒弟并不代表他可以安逸，这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开始的起点，只不过他的身份变了，不再是那个四处躲藏，还要保证自己活着的人，他要做的是以丐帮帮主的身份，做一些事情。

一些让他可以真的安逸的活着的事情，那些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就像当初的白无仁为了一件事，都可以放弃自己兄弟七个人的命，他也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过，他为的是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的事情。

“黑河集，我们江湖再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