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白从自己的怀里拿出来一枚银币，放在桌子上，看着被称为翠花的掌柜，微笑着说到。

“掌柜的，这样够了吗？”

一枚金币，别说是这一桌子的饭菜，就是悠沁阁的这么一桌子也能吃得下，这一下，把正要出手的谢文通惊到了，如此大的手笔，即便自己在如此坚持下去一个三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掌柜的眼睛那叫一个亮，他不知道冷小白就是这附近王府的主人，京都衙役也不知道冷小白的身份，他们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一个人得了钱，肯定是要分给他们的，一枚金币在他们的心中，已经被分成不知道多少份了。

掌柜的手还没有落上去，另一只有着很多细小伤口的手，已经落在那枚金币上，把那枚金币收起来，转身看了四个衙役一眼。

到了嘴边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谁也不会愿意，不管是四个衙役，还是望眼欲穿的掌柜的，都已经把那个金币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现在却是落在另外一个人的手中，这让他们非常生气。

生气是一回事，能不能把肚子里的气发泄出去是另一回事，他们抬头看到谢文通那双眼睛，便是没有在向前一步，他们没有杀过人，最多也就是抓过人，却也见到过凯旋归来的将军，自己一些杀过人的人的眼神，知道这时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好。

京都府衙的衙役虽然不是前线的那些士兵，却也不至于随随便便被人吓跑了，这一次成了例外，也是京都府的一个奇耻大辱，找不回来的那种。

四个衙役没有成为奇耻大辱，一个眼神无法让他们从这里倒下，一根棍子足够有这个能力。

谢文通从门后抄起一根棍子打在四个人的后颈上，冷小白没有阻止，谢文通没有要杀人。

杀人从来就不是说杀就杀的，这里是京都，是九州，不是北边的蛮荒之地，更不是西域那没有统一过的杀手，他们敬畏自然，对于每个人的生命都非常珍惜，所以，谢文通手下留了情。

“我不能被他们带走，你既然不是来这里杀我的，又或者是兴师问罪，那我就不在这里和你客套，我要出城，我要去外面的世界，离开京都，这是我三年前就一直在想的事情了，所以，你不要拦着我。”

想了三年的事情，也许真的可以值得鼓励一下，冷小白没有这么做，掌柜的要大声叫喊，被他从身后打晕，轻轻放在地上。

“饭钱你已经接过了，我刚才也只是想要把事情了了，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就这么结束，我的钱就不能给你，另外还有一件事，你应该是聊斋先生的师傅吧。”

冷小白走到门口，把躺在门口的衙役拖了进来，然后关上门，坐在凳子上，从桌子上拿起一粒花生放在嘴里。

“王益已经到了鬼宅，除了夏天子之外，能让王益做着事情的还有我，夜魂中势必要有一个能治各种各样的病或者伤的人，救你的徒弟自然不是问题。”

听着冷小白的话，谢文通的脸色差点了极点，自己的徒弟就这么被他安排了一场开颅手术？他想要出去，却被一根木拐拦住。

“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你是一个不喜欢浪费的人，以前没有机会，现在有机会了所以你打算做一次？把你要的东西都吃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顿饭了。”

谢文通没有动，看着拿着木拐挡着自己的冷小白，这个比自己徒弟还要小的人，有着能挡住自己的武功，他打不过他。

“我不可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即便你能把我拦在这里，我还是什么都不会说，至于谢文达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谢文通说到。

“只是我今天势必要从这里离开，你不能因为我不告诉你那个人是谁，就要把我留在这里，打伤衙役的罪过也不小，我已经是待罪之身，不想罪上加罪。”

冷小白放下木杖，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高，年龄却要比自己大上一倍的家伙。

“既然已经是待罪之身，害怕什么罪上加罪，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冷小白说到：“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喝两杯，这样也能让很多事情变得迎刃而解了。”

“什么时候事情变得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上的人也就不会那么复杂，我去过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离开还能有一条活路。”

谢文通说话的时候四处张望，看着周围有没有人出现，又或者是什么时候来把自己抓走。

“你说的没错，留在这里最后迎接你的只能是一死。”黑白无常从菜馆的一面墙上走出来，来到那桌饭菜前，并不怎么高兴的表情，对于那桌饭菜很是不满意。

“想要通过两司的那条路从京都离开，用了三年的时间，最后还不是落在了夜魂的手中，你的头颅势必要落在十里坡上的邢台。”

谢文通想要反抗，已经是没有反抗的机会，黑无常受伤的一个锁链落在他的手上，让他挣脱不得。

“小白，你的事情办的不错，夜鬼的人现在已经还剩下几个，除了这个家伙还有一个叫谢文略的，你要是遇见了提前制服。”

黑白无常推门而去，谢文通走的时候没有看冷小白，甚至是回头也没有，与黑白无常消失在街道尽头。

金币落在地上，被抓住之后出了一死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要那些金银之物也没有什么用。

冷小白看着地面上的掌柜，从后厨拿了一副碗筷，就这还没有凉透的饭菜吃了下去，一顿午饭就这么解决了。

掌柜的悠悠醒来的时候，冷小白已经离开了，桌子上的饭菜一点也没有剩下，店铺的门也被关上了，这样也就不会因为没有人看门而丢东西了。

冷小白没有回王府，谢文通走的时候那决绝的眼神，又想到他说过的留下来死路一条，还有黑白无常口中的夜鬼，只剩下两个夜鬼了，另外一个叫谢文略，大概就是谢文通宁死也不愿意说的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