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冷小白把自己坚持了三年的习惯废掉了,或许是来自内心中那不应该有点的骄傲,也许是在某程度上的懈怠了,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早起练剑,以至于持剑的那只手不在像以前那么稳,甚至还会因为自己的过失,失了手。
那天晚上破落的院子里,四个人谁的都很不错,冷小白没有因为唐迟的突然出现,对他产生强烈的怀疑,或许是觉得这个人面善大的缘故。
不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从不会开始的,经过时间的洗涤,不断的锻炼自己,达到能够熟练的去做一件事,是要很长时间才能做到,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年、二十年,熟练一件事情,把那件事情变成自己的习惯这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也是能让一个人撑下去的一个支点。
七月的天与寒冬腊月不同的是,天很早就会放明,有心事的人睡得不会太多,尤其是在天亮之时就能醒过来,冷小白的眼睛就像是定下闹铃一样,到了时间即便是没有人喊他,也会自然而然的醒过来。
一直陪伴在身边的湛卢剑,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放手。
蹑手蹑脚的走出柴房的门,唐迟早早的就坐在那里手中端着的,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杯子,杯中放着的冒着热气的茶。
“冷兄弟起的这么早?”
唐迟看着外面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贩夫走卒从这里经过,河中的茶烫到嘴唇都没来得及反应,站在一旁的韩美人想要去阻拦一下,看到唐迟无所谓的把茶碗放在桌子上,心中已经在想着手上的这杯茶真是太烫了。
“你看外面的那些贩夫走卒,他们为了能活的更好一些,每天都要做很多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寒冬酷暑,都要忍受这样的生活,他们的心中也是有抱怨的,抱怨之后还要继续做着每天都要做的事情,生下来这件事已经有人为他们做好了,她们要做的是更为艰难的活下去,话从来都是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太难了。”
冷小白在院子里拿着一个树枝,开始练习已经放下很久的剑法,唐迟看的很是仔细,对于那样乏味枯燥的剑法,他看的十分认真,即便是冷小白现在用的都是最基本的剑法,却是很熟练的剑法,三年不到四年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在做着这件事,直到来到阜阳城时,心中的漂浮自负让他把这最是基本的东西,也是扔下了。
“剑法很是不错,晨练练习的都是这样的普通招式,要知道能够杀人的招式,和那些能在危急关头救命的都是这样最基本的招式。”
冷小白练的是九剑之法,这是剑客都知道的很基础的招式,在那些卖书的地方,几个铜板就能买到一本,有些人也会去买上一本看看,只是练武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长时间的做一件事。能够做到的很少。
“唐兄谬赞了,我这只不过是最常见的,倒是唐兄能在这样的地方还能有闲情喝茶,我很佩服这份处之泰然的心境。”
冷小白想着自己从京都出来之后,心态就有些不太对,宗师级别的高手,在江湖上都能开宗立派了,只是宗师也是有高低之分,那些声名不显的人做些事情,自然是不会有多少人为难,即便是有人为难,只要用银钱打通了也不会是太大的问题,想自己这样的就不会是那么简单了。
“我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烂好人,虽是从唐门叛逃出来的,那只不过是老爷子想让我回去的一个鬼点子,江湖上的那些人不可能真的把我当做唐门的叛徒处置,自然不会有人找麻烦找到我的头上了。”
唐迟端起桌子上的那碗茶,这次没有直接喝下去,而是提前试了试水温,确定不会烫到自己,这才是悠然的喝了起来。
“唐兄之前教训的是,做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有人都能做得到,经年累月的去做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半途而废的人终究还是有的,没有那条路是有尽头的,这句话曾经有人说过,到现在我才明白其中的深意,这还要多谢唐兄。”
冷小白的诚意之中没有夹杂其他任何的不堪,就像之前唐迟第一次对他时,没有因为他的懈怠,或者是鲁莽而做出些什么,只是在劝说上下了一些心思,同样的,诚意是表现出来的,而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说什么教训不教训的额,你都叫了我一声唐兄,虽然不是那些江洋大盗,咱们也不算是萍水相逢的那些人,总是要有些不一样的表示。”
唐迟看着桌子上的茶壶,那壶茶不再是那么滚烫,而是温热的。
从来没有请过假的太阳,依旧是按着那个时辰从东边升上,第一缕阳光夹杂着一丝深夜未曾散尽的寒意,随着一阵清风在两人的脸上胡乱的拍打,又像是在温柔的抚摸。
“昨天太平里来了一个人,从京都来的,据可靠消息说那个人叫柴刀,到这里有两件事,其一就是把你解决在这里。”
冷小白对柴刀的了解很少,白无仁和他讲的都是那个时代的高手,十六年的时间足够很多的江湖新秀的出现,比如这个叫柴刀的人,他是太保孟安的一把刀,不是很锋利,却是很好用的一把刀,下手的恶人很少会有遗落出现。
唐迟对这个江湖的了解,比冷小白多那么一点,并不是太多,足够在这个时候应对那个人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他在这里站了一夜,如果冷小白前一天晚上出门,迎接他的就是那把不锋利却很好用的柴刀,在哪里站了一夜,身心俱疲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唐迟没有允许的情况走进来,看着晨练结束的冷小白。
“我等了你一夜,你应该和我过两招,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柴刀看着冷小白说道,那双眼睛就像他手上的柴刀一样粗糙,还有啊毫不掩饰的杀意,以及诶唐迟毫不客气的泼在脸上的那碗茶。
“未经主人允许就进门的人,不能算是客人,不是客人的人在我的眼中只能是贼人,我还不想与京都的那些人有纠葛,之前的事情,你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