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尽在不言中……这就是智子及背后的三体人都无法看透的一点。
“你不觉得这里像什么地方?”希恩斯又转移话题。
乔·哈德森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四处张望,很快,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块被架起来的黑褐色石头上……
“联合国总部的静思室?”
这个答案令他感到满意,认同道:“没错,这个办公室就是效仿静思室,当初我跟你干爹是在静思室里谈及关于破壁人的话题,那时候,我们是放下彼此之间的歧视、无话不谈呀……”
在那个宁静的环境下,很容易让人暂时忘却智子的存在。
“可惜,智子把我们都暴露在阳光下,除了思维。”乔·哈德森指了指自己的头。
“小泰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后一句像是给自己安慰,他喃喃道:“会好起来的……”
不要把希望寄托于上帝,一切靠自己才会实在。
因为,上帝是死的。
听到门后有动静,斯内普立即警觉起来。
这时,乔·哈德森和希恩斯推门而出,他们看上去都很乐观,全然没有了刚开始的。
就像是冰释前嫌的好兄弟。
“说真的,如果你的破壁人来到你的面前,你会害怕吗?”希恩斯询问道。
乔·哈德森停下脚步,旋即冷哼一声,对着他不屑道:“怕什么,难不成那帮孙子还真能破了我的壁?我告诉你,没人比我更懂面壁。”
哪有猫怕老鼠的。
况且,自己的壁有这么多,任他们破呗。
“先生,请别把话说得这么满,迟早会打脸的。”斯内普摸了摸自己的胡茬。
“闭上你的乌鸦嘴!”乔·哈德森大声训斥。
常混迹于欧洲政坛,希恩斯可以做到仅凭眼神和动作,就能基本看透对方的本质。
“小泰勒,我现在完全相信斯内普之前的行为,不是你指使的了。”希恩斯喃喃道。
随后,在希恩斯夫妇的陪送下,乔·哈德森和斯内普先行离开信念中心,接下来的事情也与他们无关。
证件登记无误后,便是思想钢印的操作过程,这种在别人看来是恶魔般的东西,使用起来却十分快捷。
由于人数过多,操作组按照预先的安排,进行分批次操作。
信念簿在十人监督小组的成员手中传递,他们每个人都仔细地核对了上面的内容,并在公证书上签字。
然后,在他们的监督下,第一位自愿者接过了信念簿,坐到了思想钢印的扫描器下。
他的面前有一个小平台,他把信念簿放到上面,在平台的右下角有一个红色按钮……这是最后一次可以选择放弃的机会。
他打开信念簿,系统提示音开始响起。
“您确信自己要获取对这个命题的信念吗?如果是,请按按钮;如果不是,请离开扫描区。”
这样的提问重复了三遍,门外等候的人也都能听到。
等候的过程总是煎熬的,但可以随时放弃,没有人可以逼迫他们。
可能有些还没做好准备的人,趁没轮到自己,偷偷逃跑也说不定。
而的确有人这样做了。
这在乔·哈德森的预算范围内,说实在的,多一个少一个根本无所谓,就当损耗,有人愿意留下来就行。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不是逃兵。
系统在均得到确定回答后,按钮发出红光,一个定位装置缓缓地合拢,固定了自愿者的头部,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思想钢印准备启动,请默读命题,然后按动按钮。”
除去默读的时间,大概过去半分钟,定位装置松开,人就可以离开了。
当第一批完成操作的军官都回到门厅时,山杉惠子仔细观察着他们,她很快肯定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他们眼睛中的忧郁和迷茫消失了,目光宁静如水。
“你们感觉怎么样?”她微笑着问道。
“很好,”一位年轻军官也对她回应着微笑,“应该是这样的,两位博士,真的很好,谢谢您。”
从这一时刻起,至少在这些年轻人的心中,未来是确定的。
送别完第一批植入思想钢印的军官后,山衫惠子才发现希恩斯的异常。
“亲爱的?”
看到希恩斯愣在原地,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山衫惠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他们的眼神,很像章北海啊……
“没事,我只是感到欣慰而已。”希恩斯擦了擦泪水。
乌云逐渐散开,宛如开辟了一条通往天堂的道路,他又能沐浴这灿烂温暖的阳光了。
从那一天时起,越来越多太空军成员前来获取胜利信念,逐渐成为这些人心目中的圣地。
一天后,小两口回到了以前的小别院里继续生活,并决定在半年后共同冬眠,相约未来。
……
一大早,嬴政便在家中收拾自己的物件,大概有两大箱行李这么多,其中还包含另一台没被发现的V装具备用机。
而剩余还能用的家具或物件,他全送给张援朝等人,打算让苗福全空屋出售。
可他们都不想要,只希望保留这些东西,连同房子一起卖出个好价钱。
临近中午,嬴政又在张援朝家里蹭饭,这一回还是有大鱼大肉,之前他带回来的那坛酒都揭开盖来喝。
连躲在房间里的张延也上了餐桌,五个人可以说其乐融融、不亦乐乎。
“华子,要抽颗华子不?”张援朝给他递烟。
没成想,烟还没递到嬴政面前,就被张延抢先一步夺走。
“延子!你懂不懂礼貌!”张援朝勃然大怒,直接抓起一对筷子扔过去,竟精确扔到张延的脑门上。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禁赞叹张援朝宝刀未老。
捡起筷子,张延揉着被砸的脑门,说道:“爷爷,我都说了多少遍,抽烟有害健康。”
“你这小兔崽子还有理是吧,你华叔今天要走,我意思一下也不行吗?”
张援朝大早就想开了,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不用,我不抽烟。”嬴政微笑了一下。
从吃完饭到送别,三位老人依旧是以闲聊为主,似乎在刻意回避提及那些所谓肉麻的话。
但观察他们的眼神,他也能体会到那种强烈的不舍和无奈:这是华子的选择,我们这些老古董,没办法也不想替其做任何决定。
因此,他没有告诉他们雷迪亚兹给他放了个带薪长假,希望他能到处走走。
他也不舍得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