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人不再找他了,唯一会影响他美好前途的e也不在了,至于黑点什么的,也都被岁月冲洗,不复存在了。
他可以在这个同样美好的时代,好好地活下去了……
经过这一条长长的走廊,给他带来的最强烈的感觉就是洁净,非常洁净,可以说是洁净得极其不自然。
但是,嬴政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移动于其中,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宁静和舒适。
不仅如此,沿途遇到的人们,不论是谁,看上去都是那么整洁高雅、彬彬有礼。
他们的衣服也都像先前遇见的医护人员一样,映出绚美的图案,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尽相同。
嬴政知道,普通人的目光代表着这个美好时代的缩影。
他们投过来的目光中,充满着阳光般的自信,以及他在自己的时代很少感受到的真诚、理解和爱意。
来自三体危机的雾霾,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代人。
这看似乎也不像是一个绝望的时代,这再次令嬴政深感意外。
也好,自己要享乐的时代,不应该出现一些会破坏好心情的话题出现。
正打算提前规划好接下来的退休生涯的时候,嬴政的床无声地移入监护室,他看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冬眠苏醒者住下来了。
而从对方的目光中,他立刻认出了这位是同李华一个时代的人。
“他们怎么能这样?我是他们的祖爷爷!”
那个人正独自抱怨着,丝毫不在乎这个监护室已经来了第二个人。
嬴政张了张嘴,但没发出声音。
而那个人此时注意到嬴政的存在,没好气的说:“你能说话的,使劲说!别听那群傻瓜的话……神特么的要等三四个小时!你憋着不说话有多难受?会不知道吗!”
“你好……”嬴政终于嘶哑地说出声来。
那个人点点头,“你叫熊文吧?”
嬴政摇摇头,他不知道这个人口中的“熊文”到底是谁。
“您不能在他们面前卖老的,按照法律,冬眠期间不算做年龄,所以在老人面前您还是晚辈……”护士突然走了过来。
嬴政注意到,她说话时尽力避免出现英文词,但一些汉语词汇在她口中显得很生涩。
她等于是在说古汉语了,但即便说错也没关系,墙上会相应地显示出古汉语的译文。
“我连那些人的话都听不太懂,夹那么多鸟语!”那个人愤怒道。
“到了这个时代,您总得学习,要不只能上去生活了。”
嬴政听到护士在门外说,他已经能够不费力地听懂现代语言了,但还是不明白护士这一句话的意思。
“还有,这位是李华先生,熊文先生已经调去其他的监护室,还请两位能够和睦相处。”
“你好,你也是因为生病冬眠的吧?”和嬴政邻床的冬眠者问。…
对方没有回应。
“这儿……怎么样?”嬴政问,说话容易多了。
“我也不是太清楚,刚醒来五天。不过,嗯,这肯定是个好时候,但对我们来说,融入社会肯定是有困难的,主要是醒来得太早了,再晚几年就好了。”
“晚几年,那不是更困难吗?”
“不,现在还是战争时期,社会顾不上我们,再晚几十年,和谈之后,就是太平盛世了。”
“和谈?和谁?”
“当然是三体世界。”
被那个人最后这句话所震撼,嬴政努力想坐起来,一个护士走进来,帮助他在床上半坐着。
“它们说要和谈了吗?”嬴政急切地问。
“还没有,但他们肯定没别的选择了。”那个人说着,以很敏捷的动作翻身从床上下来,坐到了嬴政的床上,很显然,他早就渴望享受向新的苏醒者介绍这个时代的乐趣了,“你还不知道,人类现在了不得了,可了不得了!”
“怎么?”
“人类的太空战舰很厉害了,比三体人的战舰厉害多了!”
“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先别说那些超级武器,就说速度吧,能达到光速的百分之十五!比三体人的快多了!”
嬴政将怀疑的目光转向护士,这才发现她十分美丽,这个时代的人似乎都很漂亮,她微笑着点点头,“是这样。”
那个人接着说:“而且,你知道太空舰队有多少这样的战舰吗?告诉你,两千艘!比三体人多一倍!而且还在壮大!”
嬴政再次将目光转向护士,她又点点头。
“高兴嘛……这有什么?”那个人不以为然地说,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在那里看着发出柔和光芒的天花板感叹道,“孩子们真行,孩子们真行啊!”
“谁是孩子?”护士很不满地说,“冬眠期不算年龄的,你才是孩子呢。”不过在嬴政看来,这女孩儿真的比那个人还要小,只是他知道在这个时代从外表判断年龄可能不准确。
护士对嬴政说:“从你们那时来的人都挺绝望的,其实呢,事情真没那么严重。”“知道三体舰队现在是个什么惨样儿吗?这两个世纪他们又过了三次……啊……那叫雪地吧,就是太空尘埃。最近的一次听他们说是在四年前,望远镜观测到三体舰队的队形变得稀稀拉拉,溃不成军,有一大半战舰早就停止了加速,穿过尘埃时又减速了不少,在慢慢爬呢,大概八百年也到不了太阳系,可能早就是坏掉的幽灵船了。按现在的速度推算,两个世纪后能按时到达的不超过三百艘。不过有一个三体探测器很快就要到达太阳系了,就在今年,另外九个落在后面,三年后也要到了。”
“探测器……是什么?”嬴政不解地问。
护士说:“我们不鼓励你们互相交流现实信息,前面的苏醒者知道这些后好多天都平静不下来,这不利于恢复。”
“高兴嘛……这有什么?”那个人不以为然地说,然后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在那里看着发出柔和光芒的天花板感叹道,“孩子们真行,孩子们真行啊!”
“谁是孩子?”护士很不满地说,“冬眠期不算年龄的,你才是孩子呢。”不过在嬴政看来,这女孩儿真的比那个人还要小,只是他知道在这个时代从外表判断年龄可能不准确。
护士对嬴政说:“从你们那时来的人都挺绝望的,其实呢,事情真没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