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明轩嘴唇先是动了动,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叫杨易,不是谁的弟子。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没怎么读过书,现在在太平县衙当捕快。”
“没怎么读过书,捕快!”
师无涯愣住了,他忙摆手道:“你等会等会,事情说清楚点,什么叫着‘严格意义来说他没怎么读过书’,你不要告诉我,如此绝世佳作,异象天成,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写出来的?这怎么可能,你说谎也要说得像样一些。”
严明轩急道:“先生,我真没说谎,他真没读过什么书。我和他是发小,他的什么情况难道我还不清楚么,也就会识字写字而已。”
接着,他把杨易的情况从头到尾的说了遍。
末了说道:“杨易说,练武非我愿,心中常执笔,我猜想他在儒道上的天赋恐怕远超练武,只是以前没有被发现,所以错过了。”
师无涯听完后痛心疾首:“练武非我愿,心中常执笔,说得实在是太心酸了。可怜这孩子自小无父无母,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华。
不过现在也不晚,他才十八岁,转修儒道还来得及。
严明轩,给你个任务,下次带杨易过来,我要亲自收他为徒。
如此好苗子岂能够去做武夫,实在是太浪费天赋了,他应该有更广阔的未来。”
严明轩呼吸一滞,师先生亲自收徒,这杨易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要知道师先生可是儒道四品的强者,再往上就是儒道三品,可谓称为大儒,放眼整个天下有如此修为的儒士也是最顶尖的。
传说中夫子有弟子三千,可大儒也不过七十二人而已。
严明轩心中也为好友高兴,忙点头道:“放心吧先生,我一定会带他来学宫的。”
师无涯点头道:“如此就好。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
“先生,学生先告退了。”
看着严明轩离开,师无涯拿着诗稿轻笑着也出了院子,来到了竹林深处,远远就看到两个中年文士坐在凉亭下下棋。
“庭之、文修,来来来,我给你们看一首好诗。”
师无涯径直走入凉亭,直接把诗稿放在了棋盘上,笑意盎然。
两个中年文士纷纷翻了个白眼,他们下棋正酣,却被师无涯这厮给搅了兴致,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王庭之一手拿起诗稿,边埋怨道:“无涯,下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好歹也先等我们下完这盘棋再说。咦……,好诗,好诗啊。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他放下诗稿抬头,直直地看着师无涯说道:“无涯,这是何人所作,不会是你吧?不应该啊,以你的水平,应该作不出这样水准的诗来啊。”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朱文修喃喃自语了一声。
他连忙从王庭之手中抢过诗稿,认真看了起来。
师无涯脸色一黑,什么叫‘以我的水平应该作不出来’,这不是看不起人么。
但他气势不输,得意道:“虽然不是我所作,但却是我的未来弟子所作,怎么样,这诗还不赖吧。”
这会朱文修也看完诗稿了,抚掌叫好。
他抬头赞道:“好,真是一首绝世佳作,可以作为一首辅助性战诗。不过无涯,你说的未来弟子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还没有收人家为徒了?”
王庭之急切道:“快说,这人是谁,明经科哪个班的?”
师无涯鄙夷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怕不是想多了,我会告诉你们他是谁,给自己凭空增加两个竞争对手?”
王庭之和朱文修都是一滞,纷纷嫉妒地看着师无涯。
能够写出如此佳作的人,绝非寻常之人。
将来只要能够好好培养,说不得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产出各种高质量的诗来,为儒道儒术添砖加瓦。
相比于大儒,儒家更缺少诗词大家。
王庭之羡慕道:“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这样的好苗子也能够被你碰上,下次带过来让我们看看。”
朱文修点头,他忽然眼睛一亮,忙说道:“对了,咱们稷下学宫举办的斗诗大赛还有两天才会结束,无涯,我看可以让你这个未来弟子参加。只要能够写出这样水准的攻伐类战诗,夺得冠军肯定不在话下。届时我们也能够扬眉吐气,嘲笑嘲笑内舍和上舍的那些混蛋。”
稷下学宫的斗诗大赛,自然是所有学子都能够参加。
但一般来说,斗诗大赛基本上都是内舍和上舍在斗,根本没有他们外舍什么事情。
师无涯没好气道:“你以为这样水准的诗是什么,路边的野草么,随手就能够拔起来?更何况这只有两天的时间,哪里还来得及。”
王庭之却赞同道:“话不能怎么说,写诗是需要天赋的,没有天赋,经学修养再高也没用。就像我们这般,恐怕苦思冥想个一年半载也写不出这样的诗来。但对于有天赋的人,写诗恐怕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容易了。”
朱文修说道:“不错。再说了,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夺冠了呢?”
师无涯想了想,感觉两人说得也很有道理。
他转身就走人,留下一句话在原地响起:“好,我先前就去。”
很快,师无涯就来到了教室,把严明轩喊了出来。
严明轩刚收了赵浪的两百两银子,心情正舒畅,猛地看到师无涯找来,差点没吓死他。
他连忙收好一叠银票,来到了教室外面。
“先生,您找我还有什么事情么?”
师无涯说道:“咱们学宫举办的斗诗大赛你也知道的,回去后让杨易作一首攻伐战诗出来,让他参加这次斗诗大赛。”
“没问题,先生。”
…………
神都,外城。
杨易正在街上巡逻,跟街上的商贩店家们熟络地打着招呼。
他跟其他捕快不同。
其他捕快巡街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白吃白喝那都是常态,如果碰到外来的小商贩们,直接讹诈一笔都有可能。
杨易有自己坚守的底线,那就是不扰民。
每次吃喝都照常给钱,遇到事情也尽量做到公平公正,从不偏袒任何人。因此时间久了,他这这片区域有着不少的声望,商贩都乐意跟他打交道。
忽然,杨易停了下来。
他‘看’着脑海深处的青铜镜上,气运竟然在暴涨,几呼吸的时间就从一百零五点涨到了一百四十多点,并且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杨易呼吸一滞,感觉像是被幸福撞了一腰。
好端端的,气运值怎么会猛涨这么多,并且还没有减缓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