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姑娘,你觉得如果我不承担这一切罪孽,世人将会如何评判?”他长叹一声。
“唔……”杀人的是那个人形灵器,理论上讲,要判死刑的也是那个人形灵器才对,可灵器是死物,就算拆了它也不解恨。
而且世人大多认为灵器只是一件器物,器物怎么会作恶呢,作恶的当然是人啊。事实上,人形灵器也确实是遵照着旧主的命令,尽忠至死。
“如果我不认罪,世人就会将罪名扣到我父亲的头上,可我不想。我不想那些受到伤害的百姓日日唾骂他,也不想史书上声名赫赫的首席炼器师一跌神坛,更不想父亲天才一世,到头来却落得个杀人狂魔的恶名,还要受后人奚落。”
“反观我,无亲无友,无牵无挂,一切又是因我而起。如果我的死可以为父亲挽回一点最后的声誉,那么这就是我最该做的事——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他的声音不是很大,轻轻落地之间却让人的心跟着沉入无边大海。
屋内几名精兵守着出入口,外面更是有无数士兵重重包围了这间小小的工坊,更不知有多少人准备拿他的人头邀功请赏。也许从他决心留在南郡城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接受了注定的死刑。
“但是你可知你崇拜的那位父亲早年都做了些什么吗。”黎天忽然冷声道。
少年沉默,白玲珑的视线在他俩身上转了一圈,困惑的歪着脑袋。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件人形灵器会选择以城外墓地为基,又为何可以操纵多具死尸。”
“为什么?”她很识趣的接话道。
黎天冷笑道:“因为百炼早年就行差踏错,触犯了炼器禁忌,以炼器之法进行人体实验。在帝都的时候,他私自盗取百姓尸身,加以淬炼,后此事被调查,他担心事情败露,便主动请辞,隐居到这偏远小城。但看样子,他并没有因此放弃他的邪恶实验,城中的受害者,还有那些在乱葬之地游走的尸者便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他最后确实炼制成了一具以假乱真的人形灵器,但在黎天看来不过是笑料罢了。
一个触犯禁忌的罪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为他开脱。
“哎呀,怪不得那墓地这么邪乎,原来是那家伙弃置失败品的地方啊。这么说来那个人形灵器是因为和那些死尸同出一源,所以才能控制它们?”用人的身体来做实验,当真是邪恶啊……兔几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白玲珑沉吟着,托着胳膊,食指轻点脸颊,作思考状。
“不!你不要乱说!父亲根本没有做过,是我,是我控制那些尸体的!”少年忽然情绪激动。
“那样的人,当真值得你为他顶罪?”黎天不以为然。
“当然!小白姑娘,你说呢,如果是你心里非常崇拜的人,你会怎么做?”少年在黎天面前毫无底气,只得去寻求他人的认同,那眼巴巴的目光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