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庄
林飞却是在思索,由这堡门守卫就可以看出该地守备松懈,如果是自己手下这样,那是决对不行的。
一路进堡而去,所见都是各色的目光与议论,到了东大街的百户官厅面前,几人下了马,
林飞正要去让门前守卫通报,这时张贵手下家丁队头张堂功走了出来。
见到林飞,张堂功哈哈大笑地迎了来,他道:“还真是巧,我们刚提起林兄弟,林兄弟就来了,你在此稍等,等哥哥去通报管队大人。”
林飞深施一礼:“有劳张大哥了。”
张堂功指着林飞佯怒道:“你我如亲生骨肉一般,说这话就是见外了。”
他大步进去,很快,便听到张贵爽朗的声音传来,接着见张贵大步出来,他哈哈大笑道:“正说到林老弟,就见老弟来了。
……
众人到了大厅前,就见厅堂内两个武官正坐着说话,见张贵,林飞等人进来,二人目光都向各人看来。
林飞看去,只见正中坐着一个武官,年在四十多岁,穿着一身的千户官服,有正五品武官的熊罴绣纹,腰间佩着一块精美的麒麟铜牌,目光沉稳柔和。
旁边那人年近四十,则是穿了一身副千户的服饰。
见众人进来,那千户含笑地站了起来,旁边那副千户也随之站了起来。
张贵急行几步,他完全没有了在林飞等人面前的威压,脸笑得似乎根根短须都在抖动,他冲那千户恭敬行礼道:“许大人,林飞等几位好汉己是到了。”
那千户微笑点头,张贵又回头对林飞等人道:“林老弟,这位就是舜乡堡新任防守许忠俊大人,这位是杜真大人。许大人与杜大人百忙之中来到我们庄内,这是董家庄下的荣幸,你们快快过来参拜。”
林飞不敢怠慢,连忙前依军士礼给许忠俊叩头作揖。韩朝几人同样也是非常激动,紧跟在林飞身后参拜。
许忠俊柔声道:“你们起来吧。”
他伸手虚引,如气功一样,林飞等人顺势站了起来。
许忠俊仔细端详林飞几人,见几人都是虎背熊腰,神情彪悍,不由连连赞叹:“果是英雄了得,不愧为抗击鞑虏的好汉!”
他语声柔和,举止间颇为儒雅,腰间悬悬挂着一柄利剑,不过自有一股凛然而威的气势,那是久居位而带来的权利威严。他旁边那位副千户杜真则是满脸的傲气,以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林飞等人。
张贵接口道:“这都是徐大人与许大人指挥若定,我们董家庄才有此等大捷!本官奉令厚赏以励士气,林飞你斩获级三名颗,缴获无算,着升实授两级,赏银六十两,紵丝一表里,今后你仍需尽心戮力,不负委任才是!”
林飞大声答应,他跪下一一接过许忠俊交来的腰牌告身,官服印鉴,赏银紵丝等物,心下欢喜非常。
看手中各物,这升职了就是不一样,那总旗腰牌用好铜木所制,拿在手沉甸甸的。信鉴铜印也是制作精良,还有那紵丝布匹,摸去是那么的舒服。
还有拿到手的赏银,也是那种好细腻的金花银,二十五两一锭,弧束腰,锭中钤有两个戳记。这种银子一向是解国库,所以铸造得极为完好,铭文,时间、地点、重量、银匠、监铸官员等一应俱全,所谓雪花银就是这种了。
不过此时林飞拿到手的赏银是六十两银子,原先他报斩三级,按理说应该拿到赏银九十两才是,不过大明旧例经手的银子都要克扣,而且此次军功下高兴,己经算是克扣得少了,九十两银子他拿到手的足有六十两之多,己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看向韩朝等人那边,他们也是一一有赏,各人都是非常高兴,不管是手的腰牌告身,还是官服印鉴等物,都是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特别是齐天良,裂开大嘴傻笑个不停,连道我老齐也有这一天。
看到林飞等人的样子,许忠俊与张贵几人都是相视而笑,林飞几人的心情他们可以理解,想在几天前,当他们得知自己升官时,那举止也比林飞等人好不到哪里去。
许忠俊呵呵笑道:“好,各赏己毕,看时候也不早了,张大人,是不是该开席设宴了?”
张贵忙道:“不错不错,是该开席设宴了,来人,给我摆酒,给众好汉夸功庆酒!”
开宴前,许忠俊还体谅林飞等人的心情,叫他们下去换了官衣过来。
林飞身为实授总旗,此时他腰间己是配铜木腰牌,总旗官衣也是绣彪样纹饰,脚下穿着牛皮官靴。白岩,韩冰二人虽署总旗,仍与齐天良、高史银二人穿着小旗的官衣,有犀牛纹饰,脚下同样穿着硬靴。
除了林飞会沉稳些
白岩身子左扭右扭,总觉得身官衣有些不舒服,
齐天良眉欢眼笑地拿着告身直看,
韩冰则是不断地抛着手的银子,裂开嘴直笑,不过他满脸横肉的样子,那笑容却是显得有些狰狞。
林飞含笑看了他一眼,正好高史银也看向林飞,接触到林飞的目光,高史银脸容一呆,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
当日出生入死的几人中,三人己是明确向林飞表达了投靠的意思,特别是经过刚才之事,三人神情更为恭敬。
只有高史银态度不明,或许是那日被林飞痛打后,面子放不下。
林飞暂时也不理高史银的想法。
见众人都换好了官衣,林飞道:“好了,管队大人己是设好酒宴,我们这就去吧,免得让官久等。”
众人己是以林飞为主,几人都出了偏房,林飞拿好了他换下的包裹,众人又来到官厅内。
林飞等人焕然一新的样子,许忠俊几人欣赏的目光都是看过来,
林飞重新以下官礼见过许忠俊几人,口称卑职,一跪一揖。
许忠俊哈哈笑着扶起林飞,言道大家都是同僚,不必过于拘束。
……
众人入席,有许忠俊这样的大官在前,众人未免有些小心翼翼,
不说白岩不敢再狼吞虎咽,就是张贵也是时刻陪着小心,
有时许忠俊夸赞他一句,他脸就满是受宠若惊的欢喜神情。
许忠俊新任,自然也想干出一番成绩来,或许未来还可以再进一步,不过他虽是雄心勃勃,只是以现今所内屯田情况,想干出成绩来,难啊。
他期盼地看向张贵:“老张,明年你们堡内的屯粮子粒,能不能再往提提?”
张贵脸现出难色:“眼下田地干旱,军户逃亡……不过许大人这样说,下官自当尽力而为。”
许忠俊看着张贵,眼中现出不满意的神情,
舜乡堡屯田废弛的原因很多,不过当地军官的责任要算一大半,不说董家庄,就是在整个舜乡堡境内,被许忠俊等各级军官侵占的良田土地又有多少?
看着许忠俊的脸色,张贵有些忐忑不安,不过他却是不敢夸下海口,以许忠俊的性情,到时自己要是完不成屯粮任务,那就惨了。他是了解许忠俊的,
被压制得太久,总想干出一番事情来证明自己,说好听点是雄心勃勃,是难听点是好高骛远。
席内一时气氛有些沉默,只余许忠俊手指在桌的轻敲声!
远如曹操,近如明太祖,都是以军屯起家,特别是明太祖,养活百万兵而不费百姓一文钱,靠的便是卫所屯田。
现在自己身为总旗,己经有资格管理屯田地,现在又有这个机会,自己怎么能不劳劳抓住?别人眼中的苦差事,换成是他,反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当然了,管理屯田地,困难也是很大,现今卫所军户逃亡不断,屯田,需要青壮人口,开垦管理土地,需要钱粮,这些都是林飞将来所需要克服的问题!困难很大,前景同样良好,林飞不会放弃了。
许忠俊当然不明白林飞心内所想,他只是感慨,难得有一个见识明白,自愿出来为官排忧解难的人,真是难得啊。
他看了林飞良久,叹道:“林飞你有这个心思,真是难能可贵。”
张贵也很高兴,林飞这样一出来,成功地转移了先前许忠俊对自己的注意话题,而且林飞这样表态,作为直属官的他,脸也是很有光彩的。
还有说实在,如果林飞将来能把屯田地搞好,对他来说也是很有好处的。
现今大明卫所的青壮大多被挑去各营作为战兵,象他们这种守备官兵,
杀敌立功的机会其实很少,纳粮多多,屯田兴旺,才是真正的政绩,也是将来军政考课的最大标准。
接在许忠俊的后面,张贵立时问道:“林老弟有这样的心思,确实难能可贵,说吧,董家庄下面三个屯堡,你愿意去哪一个堡?”
机会到手,林飞强忍心中喜悦,他沉稳地道:“靖边墩沿董房河一带荒地甚多,卑职愿意招募军民一体开垦,新立一堡!”
笑话,舜乡堡内各个屯堡都是弊端多多,与其将心力浪费在那里,不如自己白手起家算了!
林飞一直认为自己是大丈夫,大丈夫岂能没有权势地位?
前世自己就热衷于权势,到了大明后这种心思更为热切,眼下自己终于达到目标的第一步了,怎能让他不乐开怀?
天边晚霞辉映,山河壮丽!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林飞忍不住心头澎湃,他跳下马,冲到前方一个山岗,在山欢呼嚎叫,来回自由地歌唱。
白岩几人在坡下高声怪叫地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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