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明白科尔森的潜在意思【如果你连我都说服不了,那么领主那一关,就省省吧】
莫里理了理思路,然后才道:“就目前领地上的大致情况,恕我直言,想要在短时间里赚到大钱---很难,但如果有充足时间也并非是做不到”。
科尔森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眼莫里,他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没有贸然的打断男孩的讲话。
莫里接着道:“我说的很难指的是红叶镇及周边的村镇的经济与消费水平都不高,这就加大了挣钱的难度,因为财富只有流通起来,才能更容易的去攥取。就像在小溪里捕鱼一般,水都不多,就更别指望能有大鱼,甚至是鱼群...”
“至于走出去,到公国的都城或者是和迷雾山外的其他族群贸易,起码在短时间里不太现实,因为我们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精力以及资源进去【铺路】”
“迷雾山地处山区,道路多有崎岖、地形复杂、盗匪凶兽林立,这不但会加大商贸成本,更会提升商贸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连本带利全赔光,当然巨大的风险就意味着所回报的利润也是惊人的,不过在谈利润之前,我们需要先正视风险,以及评估所能承受的风险程度,请问阁下你们真的做好了承受风险的准备了么?”。
科尔森怔了怔,的确,他承认自己在经商一道上【天赋】不足,但也不会白痴的认为商业行为永远都是只赚不赔。如今迷雾山的地形决定了人族无法在这里建立大规模的聚集地,而恰恰这个时代领地的【体量】是决定当地繁荣度的决定性因素之一,最为无奈的是这些体量普遍不大的领地却又是零星分布。
通常领地与领地之间的商贸路线也十分的狭长和单一,而恶劣的环境决定了路途中风险不断。
这其中便包括自然地形灾害与人为灾害,这是地形决定了的,就算是贵族们现在也是无力维持公国中主要商道的彻底安全....
莫里继续的道:“说不难吧,其实我们换个视角去看事情,往往就会有与众不同的发现“
“粮食----这是个大宗交易商品,迷雾山中的产粮地十分的有限,就我所知,似乎整个公国每年都会从外面进口大量的粮食,虽然近些年来,情况改善了不少,但是还是有不小的缺口。例如:红叶镇和周边的一些领地就都是很普遍的领地,这些也都算不上产粮地,对粮食的缺口也不小”
“通常,一定程度的【需求】,就会酝酿出【商机】,这也是一个无可争辩的巨大商机,而抓住这个商机,组建一支新的军队所面临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但同样需要不少的时间来【准备】、【沉淀】才能获得丰收”
科尔森疑惑的道:“你不会是想做粮食生意吧?你想将粮食卖给红叶镇及周边的领地?”
莫里点了点头,道:“不错,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向都城倾销”
科尔森的疑惑加重了,好奇的点中了关键点:“可粮食从哪儿来?谁都知道红叶镇的地盘上,产粮地十分有限,所产出的粮食甚至喂不饱领地里半数的领民,还何谈...?”
莫里解释道:“的确,红叶镇的土地的确很贫瘠,但最起码他还是能长出一些东西的,例如野草、灌木等等”。
科尔森皱着眉头,红叶镇的确有大片的土地没有开发利用,但那些都是利用价值不高的土石混杂的砂岩坡地、远离水源保水性很差的沙石混杂的土地亦或是靠近凶兽的地盘等等。
山地里用水困难是不争的事实,将水源【外引】更是困难异常,加上治安环境差等多种因素结合,这也就造成了很多远离水源的荒地除了长满杂草外,别无他途。
附近除了治安情况不错的安全领地安全辐射范围内、靠近泉眼、人工引水较为方便的一些地方被有效的利用,不过由于土质贫瘠的原因,产量仍然不理想,这是百余年来老辈们的无奈的共识。
公国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没有对外用兵,但是为了对抗外族的欺压和公国各个领地里的势力倾轧,总体上局部的争端还是有不少的,加上公国每年都会遇上大量忍受不了半兽人压迫的人族奴隶与流浪族群的逃亡潮,也变相的激增了流民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如:治安崩坏、盗匪横行、异族入侵等等。
虽然可以轻松的招募到人手,但科尔森心里的疑惑却更大了,因为所有的矛盾点最终还是绕回到了原先的难题上----【食物】:“你有大规模产粮的办法?”
莫里点了点头,道:“种不了粮食,咱们就种草,人虽然吃不了草,但终有一些东西能吃,而我们就【吃】它们,思路决定出路”
科尔森沉思了一会,才底气不足的问道:“你想搞牧场?”
莫里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错,但准确的说,红叶镇的牧场并不符合我的心意。无论是在管理与技术,还是在品种规模上都不符合我的理想。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应该发展一种规模更大的养殖场,而我的计划就是....。”
科尔森听着莫里讲述着他的计划,总有种【天马行空】的感觉,对于牧场养殖他并不在行,但他却知道莫里在韦德牧场干了五个年头,能算得上半个行家了,不时的就能从他的口中听到一些【目瞪口呆】的【灵感】。
直到莫里说的口干舌燥,依旧没能打消科尔森的顾虑,前人们都没有干出的大规模养殖,在这小子的手里真能干出来?
事实上在科尔森的心底一直存在着【年龄歧视】,无论这孩子多么的聪明,但他依然还是个毛头小子,他的一切行为与方法在没有稳妥的变现前,都需要审慎的对待,这也是无可辩解的事实。
但随后莫里跟他讲述的【第二支腿】的山菌养殖计划,更是让科尔森觉到了没谱,如果说这孩子在【养殖】一道上的一些【建议】与【方法】,因为他的经历,自己还能采信。那么这个所谓的【山菌计划】,科尔森仿佛就是在听【天书】一样。
人族迁徒至此,已有一百多年了,面对如此严峻的生活环境苦苦挣扎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靠山吃山的道理?就没有聪明人将注意打到这个上面吗?当然有,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因为山菌的生存和繁育条件都很苛刻,过不了大规模种植这一关,而小规模养殖依旧摆脱不了成本高昂的困局,无利可图,久而久之自然就没有人再操弄它们...
这个时候,科尔森觉得自己以往,也许可能真的是真的高看这个小子了。但从这些事情的一些想法和观点中,可以看出这个孩子的确是个【用脑子】的好苗子,也许这个孩子值得赛格家族好好的培养一番,而且科尔森有自信说服坎门第。但对于莫里提出的两个【粮食计划】,却没有办法做主。
他虽然可以偶尔作为【谏臣】训斥坎门第的一些短见和想法,但却无法改变坎门第的行事风格与决定权。
科尔森心里很清楚如果说自己还能对这小子的异想天开的想法抱有兴致,那么在保守的坎门第面前就会被毫不犹豫的被否绝掉。
他太了解这些所谓的贵族了,因为他们握有权力与资源,所以他们根本看不上见效慢,周期长、产出不稳定,风险不可控的东西,如果可以他们更喜欢、也更愿意直接去【武力掠夺】。
科尔森十分清楚坎门第是个保守的人,他继承了从他父亲那儿遗留下来【想要收复人族的发源地,将诺森公国恢复到铜谷王国时期独立昌盛】的意志,为此他不惜和领地里的精灵势力对抗。
那是一个顽固守旧的家伙,当所有的激情在时间的长河里被磨灭后,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老了,将家族顺利的交付到下一代领主手里,是他所剩不多的执着之一,同时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沉淀出了另一种性格--多疑。
恰恰这两份并不靠谱的计划所占有的资源都不小,仅仅只是风险便已经打不动那颗可已经没有激情了的心。
沉思了许会后,接过了莫里手中的计划卷轴,科尔森便站起了身子道:“这事儿,我并不能做主,我会如实的将你的这两个计划告诉领主。如果领主认同的话,我会及时的通知你。同时我很抱歉对你造成的一些伤害,但我保证,就算是计划不被采纳,你仍旧会有一份好的【工作】...,”
莫里真诚的望着科尔森,违心的试探道:“其实我并不奢求那些,我们认识了一些年头,你了解我,我更喜欢【自由】”
科尔森看着莫里,感慨的道:“自由?在我看来它是最昂贵、最危险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它的残酷性...”
随后露出了一丝善意的笑意,像是看穿了莫里的试探:“好吧,孩子,你自由了,但你必须明白,领主仍然有权无条件的【征召】你...”
“当然,因为他是领主,而我则是他的领民,这是应有的义务”莫里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科尔森走了,留下了不再迷茫的莫里,自己很清楚这两个计划都没有能打动科尔森,也就不可能去见领主。
如果连科尔森这一关都过不了,想必也过不了领主那一关。
同时莫里也很清楚规模养殖的计划里,自己故意疏漏了一个致命而又无法解决的问题-----病疫问题,而在大规模养殖中,一旦有传染病流行,全军覆没不是没有可能,这是致命而有无解的难题,也是制约大规模养殖的最大障碍之一,在这个连人都没处看病的时代,给畜生看病更是扯淡。
当然防疫技术出现后,这种难题就不再是无解了,但仍然会偶尔的露一露脸。
事实上,在韦德牧场待了这么多年,自己也不是白待的,虽然自己至今仍然没有获得哪怕是一个法术位,但是用来配合施法的媒介,其的众多的制作方法和特性莫里也有了不少的了解,通过这些年的默默实验,莫里已然成为了一名禁经验丰富的【兽医】,也有把握从一些制作媒介的原材料中弄出一些简单的草药,用来简单的防疫和治病。
莫里相信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在如今的世界上,都没有尽善尽美的计划,只有坚持不断的缝缝补补,才能将空洞的计划编织的更加缜密、完美
莫里坐在床边思考着,大黑却摇着尾巴走过来到:“其实,我觉的你的计划不错,我看的出来刚才那个家伙并不欣赏你的计划,趁着现在我们单干吧”
莫里好奇的问道:“我在牧场里也干了五个年头了,为什么韦德牧场一直没有扩大规模,就是因为会不时的出现一些疫情。防疫是规模养殖重中之重,而这个问题没解决,规模养殖就是空中楼阁,你认为我有把握攻克它?”
大黑大大咧咧的道:“你干不了这个,有人能干啊”
莫里诧异的小声问道:“野法师?”
“但我可【雇佣】不起他们,而且他们大多是都很危险...”想到野法师,燃起了希望的莫里,虽然不清楚他们到底能不能胜任,但最起码比自己这个自己摸索的半吊子强多了吧。随后想到了这些人的危险程度,而自己也不可能【控制】的住他们,火热了没一会的莫里又再次失望了。
大黑摇头摆尾的解释道:“精灵给出的野法师的认定太广义了,而事实上,大多数法师并不能很好的【胜任】兽医这一职务,其实这个世界上的法术治疗方式从来都是粗犷性、浅表性的”
“在我们重要的传承记忆中,记得灰狼谷的第一批移民中,有一些僧侣和传教士就是负责猎狼群和柯鲁的医治任务,他们擅长草药学,也精通法术治疗,而且极为出色,与我们这些年来【接触】的一些法职、学士、药师来说要强的太多了”
接着大黑随后的一些话,将莫里提起的希望折腾的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可惜,这只是古老的传承记忆,事实上,在我爷爷的那一代,最后一名僧侣就逝去了”
“不过,作为系统的拥有者---宿主,再召唤一个过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莫里舒了口气,这有专业人士出手总比自己这个半吊子强,但事实上一位自己编辑的主教级别的传教士,虽然比原来驻守在灰狼谷的传教士,无论是在生命力还是战斗力上都强化了一些,但无奈人家还在原位面,需要激活【遗迹】,才能打开传送通道,然后才传送过来。
一想道那个家伙花费了自己【昂贵】的召唤费用,到现在还没见到人,莫里就气的牙痒痒,都是这该死、坑爹的系统...
虽然心里【苦】,但谁让自己摊上了【坑爹系统】呢,只能打掉牙齿望肚里咽,想到系统的提示,想来大黑是知道【遗迹】在哪儿?也知道该如何激活?
当下也不藏着掖着了,接过话题道:“关键是没有激活【遗迹】,传送通道无法打开,召唤了,人也来不了啊。该死的系统让我跟着你找到【遗迹】,但它到底在哪?”
“就在灰狼谷的诅咒之塔里..”
“灰狼谷?诅咒之塔?听听这些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大黑有些哀怨的看着莫里:“那是我的老巢..”
莫里愣了愣神,确认道:“真的?”
“千真万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