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哀帝坐在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不该这样的啊！”

徐一白笑着蹲在汉哀帝旁边，问他：

“陛下，现在您的愿望想好了吗？”

闻言。

汉哀帝看着徐一白连连点头：

“先生，求你，求你让我下辈子跟他做一对平常夫妻，求你！”

徐一白叹了一口气，看着汉哀帝急切的样子。

还真是个情种。

于是应头答应：

“可以，你先起来。”

说完把汉哀帝扶了起来。

“真的可以吗？”

汉哀帝不敢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人间自是有情痴。

徐一白点点头，又向他保证了一遍。

汉哀帝这才放下心来。

徐一白又看向满脸嫌弃的刘邦。

“陛下，您有什么愿望吗？”

刘邦摇了摇头，问徐一白：

“朕没有别的愿望，只想问问先生，我大汉，怎么样才能有救。”

徐一白沉默了。

之后摇了摇头，道：

“没有救。”

“那如果没有王莽呢？也没救吗？”

刘邦有些着急的问着徐一白。

徐一白叹息一声，开口说：

“陛下，西汉的灭亡没有特殊性，西汉晚期已经发生严重的土地兼并，流民四起，跟历史的封建王朝灭亡没有根本区别，就是土地兼并走到了尽头。”

“如果未发生王莽篡汉，大概率会以农民起义的方式灭亡，本质是重新洗牌，以暴力的方式推翻土地兼并，改朝换代，从刘姓天下转变其他人的天下，轮流坐庄。”

“您知道王莽灭亡的原因之一是什么吗？”

刘邦摇了摇头，他对这个乱臣贼子，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好感。

“王莽建立新朝，也是看到了社会土地兼并的流弊，试图恢复周朝的井田制，可惜虽然土地兼并有不可取之处，但是倒行逆施”

“变成土地公有制，更加不符合历史发展规律，因此短暂的新朝政权如昙花一现，很快灭亡。”

“陛下，莫要强求。”

西汉亡于外戚、功臣、豪强等多路夹击，皇权虚弱不堪，刘秀为此罢黜了丞相，弱三公实权，设计出皇帝与尚书台执政的制度。

这样的权力制衡手段在西汉就已经出现，而刘秀明确设立为制度，一路影响走过魏晋南北朝直到三省六部制诞生。

尽管如此，东汉皇权仍在外戚、官僚拉锯中重新引入了宦官执政，展开了长达百年的内部血战，这在中央集权制度不成熟的时代，实在也没法避免。

封建社会朝代的国祚一般200余年，土地兼并走到尽头，贫富差距过大，富者连田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底层的农民活不下去，只能起来造反，重新洗牌划分蛋糕。

朝代建立——经济繁荣——土地兼并——农民起义——重新分配——朝代建立，形成闭环，所以黑格尔说：“华夏九州没有历史，只有轮回”。

一直继续这个死亡循环，无论国力有多强盛，都是无可避免。

农民起义头目轮流坐庄，但本质是封建土地制度下兴亡更替的轮回。

这个规律，同样可以推演到现代，会发现有惊人的相似。

徐一白叹了一口气，道：

“封建社会实行小农经济，最初自给自足，但遇到天灾人祸，部分农民别无他法，只能变卖生产资料。”

“土地兼并在风调雨顺的时候，是不会大规模发生的，就像企业并购，往往发生在经济危机的时候，行业集中程度迅速提升。由自耕农变为雇农，这是阶层分化的第一步。”

“农民变卖土地之后，也是需要继续生活的，于是被迫与地主签订租约，出卖自身劳动力，为地主创造超额价值，听着想不想给老板打工？这是阶层分化的第二步。”

“地主享受雇农打工的福利，贫富差距越拉越大，开始下一轮的土地兼并，土地越来越集中，所谓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这是阶层分化的第三步。”

“雇农也是有饱和的，地主不需要这么多人为他打工，那么一个人可以干两个人的活，干三个人的活，给一个人的酬劳。”

徐一白说到这里突然笑了，这不就是现代卷生卷死的原因吗？

“土地作为生产资料是有限的，但人口是无限的，于是出现了部分破产的农民，流离失所，没有生计，被迫成为了流民，这是阶层分化的第四步，也是重新财富分配的起点。”

在封建社会，土地兼并是小农经济运行的规律，本质是财富集中，但财富集中尽头，也是财富系统崩溃。

说完，徐一白看着刘邦，说：

“陛下，顺应天理，遵循规律。”

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刘邦。

“避无可避！”

超越了时代局限性的问题，是无法被解决的。

只能消亡。

说起来，只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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