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六,晨。
江湖人一早醒来,哈欠还没打完,个个耳里听到消息免不了人人捶胸顿足一番。
昨夜,唐凝风拒战老家四掌柜,已是哄哄嚷嚷让他们一个个撑到五更才就寝。谁知道,一大早那个司马武圣就找上门和唐凝风决斗?!
他们咬牙切齿的是,这一战来得太快。
所以,根本没有人有机会到赌坊去押个注!
不,是这一战来得太突然,赌坊的盘口根本来不及开。否则,十个有十个会下注司马武圣,胜!
这种稳赚的好彩,那可是十年难得一出!
那一战的过程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
唯一的消息是,司马武圣大摇大摆的从星前岩酒栈出来,对著对街吞星别庄斥喝:“皇甫追日,正月十五圣陵一战,由本人和你一战!”
“圣陵一战,双剑争锋”,立即成为武林最轰动的话题。
那些老江湖免不了嗑瓜子闲扯啦:“天下三人就是天下三人,现在的年轻人是扛不起维护江湖正义的担子……。”
“可不是,一个司马探花轻松的可以打败唐状元”,有人会摇头接口:“功力还是相差太远……。”
“看来银大先生今年大大失策罗。”
“说不定明年会取消年岁六十不入榜的规矩呢!”
这档子大事,一天之内传遍武林。
藏雪儿足足思索了一个时辰,这才在中途歇腿时问了少林印性:“依大师看法,唐状元放弃了武状元尊封,又败于司马武圣前辈之手……?”
印性大师双手合十,微揖回道:“阿弥陀佛,如果唐居士真是败于司马居士剑下,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如果情势正好相反……。”
藏雪儿双眉轻挑,柔声问道:“大师有何高见?”
“僵困之中,求以自在。”接话的,赫然是龚天下,只见他边用双手拧弄者维摩大犬的头,边淡淡道:“力势均执,不如自主!”
龚天下开口,龙征的脑袋也像是恢复了灵活,接下了一句:“所以,唐凝风不再是灵石县里各方势力的主目标!”
藏大小姐温柔浅笑,微忖道:“这么瞧来,唐状元一定别有行动,说不定是趁机要出灵石县城?”
唐凝风为什么要出城?
光明正大的理由,是兵败于司马武圣退出江湖。但是,如果真正内幕是他打败了司马那把剑,藉这个名义趁乱走人,必然有重大的行动。
他们不得不评估一番。
因为,龚天下一马当先,为的是到灵石县找唐凝风。
藏雪儿的分析是,除了关心唐凝风和皇甫追日一战,另外可能还有一个理由救宗王师!
这几天下来,宗王师生理变化不可谓不惊人。
甚至,早午晚在不同气候温度,他那一身气机血脉,变异之大足以令人惊心。
他们谁也不知道宗王师下一个变化是什么,会做出什么异常的行动。似乎可以感受到的是,这位魔教少教主自己本身也强制的以意志力在控制自己。
宗无畏双眉深锁,对爱子的情况总有挥之不去的担忧。倒是,兵王羽墨犹能镇定的安慰一句:“宗教主又何必忧虑?届时令郎气机难控,以我们众人之力,绝对足以制伏安稳,不致有乱!”
羽墨先生这话有绝对的说服力。
“众生皆有佛性,皆可解脱无明。”
现在名号法救小僧的庞动战也缓缓双手合十,朝这位没多久前还是死敌的宗无畏道:“老天既然让宗小施主得以吸收天地灵能,自当有大因缘以利众生!”
宗无畏对著他们只有感激。终究,这种心意,只有真交至友才会由内心说出口来。正当自己内心稍为安稳,蓦地这茶棚四周奔出一队官兵来,刹时,茶棚里一干百姓个个惊惶失措,骚乱一团。
龙大捕帅双眉一挑,冷飙而起,斥道:“带头将官是那一位?为何无故扰民?”
当下,便有一名威武高大校官,策著白马嘶聿聿奔蹄贴近,冷喝道:“本官乃是兵部御赐天刑手,缉拿朝廷乱党,无关人等一律速速离去。否则,杀无赦!”
龙征双眉冷挑,喝道:“你就是满朝百官闻名色变的黑权?!可知道本座是谁?!”
对方冷冷瞧著龙征,淡淡回道:“就算你是龙征,又如何?!”
龙征双眉冷冷挑动,沉哼道:“黑权,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当真要在今生第一次照面就你死我活?”
那名马背上高壮汉子仰首狂笑,不屑似的回道:“龙征,就算你是皇上御赐巡天御捕,我黑某人可是御赐天刑手!”
随他狂笑,手中斗然亮出一把紫金方刀。
那刀身泛紫光,两面镶造饰上了五爪金龙,映在午后冬阳,肃杀之气浓烈迫人。
“逆贼宗无畏父子是钦榜缉杀首犯,你敢忤逆圣上和叛贼成一丘之貉?!”黑权沉沉冷笑:“眼前很简单和我联手诛杀叛逆,让你戴罪立功。否则,嘿嘿……就算斩了你首级回复皇上,也是有功无过!”
龙征一张脸沉寒冷肃,可比这岁末遍雪还冻。只见她淡淡回首望向龚天下,问了一句:“你决定保护宗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