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杜兴恍然大悟一般,拿着短枪,噔噔噔下了楼,往平房跑去。
对面炮楼没有什么动作,周智自然要先出手,这次本来就是取粮食来了,趁着天黑,偷摸的先搬走粮食,现在才五点,有一晚上的时间跟他们耗呢。
清风寨这次并没有全部出动兵力,主要是有人长期营养不良,是雀蒙眼。
一到晚上就看不见东西。
本来小胖子周信想带着小耗子凌振来的,没准今天晚上就有打实弹的机会,结果那小子是雀蒙眼,天黑就跟瞎子一样。
就此作罢,还是跟着裴五爷在清风寨守家吧。
像日军军队以及冀东保安队就不存在眼睛看不见这种现象。
徐元县所有据点真的没挨过打!
在这方面,他们没有足够的经验来应对眼前这种突事件。
更没想过,碉堡据点会被支那人打!
保安队平时都是拦路设卡,没少搂钱,就算被百姓恨的牙痒痒,也没人打过炮楼。
有日本人驻扎的据点,日军士兵一般都是好酒好肉伺候着,平时更没有什么战事。
有些人安于现状,有些人则是希望能到前线去,再立战功,而不是缩在这里混吃混喝。
炮楼都是混凝土搭的,坚固异常。
还有壕沟围绕,机枪从枪眼里伸出来,外面的人光被打,还打不着人家。
谁没事会傻了吧唧的打炮楼玩,不要命了?
结果真有人来打炮楼了,不仅保安队的人懵了,连日本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作战手册没有这方面的指示啊!
日军伍长渡边一男望着从炮楼里跑出去,放下吊桥的黑影。
为今只有等小剪营据点的人来了,在合伙把南岸炮楼打下来。
小剪营据点距离此地六公里,依照大日本帝国士兵的训练,负重跑到这里4分钟足够了。
可是队伍里在加上支那的士兵,这种度根本就不可能。
天又黑,风又大的情况下,两个小时的时间也足够了。
在加上支那士兵跑去报信的时间。
渡边一男认为自己只需要拖住他们三个小时,不让他们逃跑就可以,到时候一定要全歼这伙人。
大日本帝国的威严绝不允许被冒犯,这些人必须得到惩罚。
“小川,盯紧对岸!”
“哈衣!”
一等兵小川宏明趴在大正十一式机枪后面,透过瞭望口盯着对岸碉堡的方位。
除了对岸碉堡内出火光,剩下的一片漆黑。
冰面远处映着月亮微弱的光芒。
“教官,北岸炮楼里跑出那个人,被兄弟几个给抓到了。”
二皮脸温明往树林里走了几步,开口问道:“日本人?”
“好汉,小的保安队的。”
“那你奏是汉奸了!”
“好汉,您是**?”
“俺们河北玉麒麟的!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敢跟俺扒瞎,弄死你。”二皮脸温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成双手揣进袖子里,咱们不是清风寨嘛,啥时候是河北玉麒麟的人了?
温教官也有点不厚道了。
“河北玉麒麟?”
保安队送信的人一惊,虽说跟吉云县县城离的上百里呢,可河北玉麒麟的大名早就传过来了。
能从吉云县鬼子司令部闯出来的好汉,那能不厉害吗?
燕山地界最近崛起的土匪绺子,也就神龙见尾不见的河北玉麒麟能和九华峰的土匪相提并论。
这俩绺子可都是敢跟日本人对着干的牛人。
关键是日本人现在对他们无可奈何!
“小的不敢啊,北岸炮楼里一共有十三人,现在还剩十一个人,死了一个日本兵。
小日本伍长渡边一男让我跑十几里外的小剪营据点求援,在那给徐元县警备司令部打电话求援,然后在弄死你们,大概就是这么意思,好汉,我就知道这么多。”
保安队送信的把所有知道的全都给二皮脸温明说了。
“武器配置?”
“一挺捷克造,一挺日本机枪,十一条长枪,还有几箱手雷手榴弹。”
二皮脸温明想了想,在原地走了走:“小剪营炮楼那嘎达有多少人?”
“跟我们据点一样,一个排保安队加五个日本兵。”
“堵嘴捆上!”
孙成凑上前头:“教官,要不咱们也学大当家的,现在冒充小剪营据点的援兵,把这北岸炮楼给打下来。”
二皮脸温明摇摇头:“别扯犊子了,时间对不上。没人会讲日语,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对,俺们连吊桥那都过不去,都得被机枪撂倒。”
“那咋办?”
二皮脸思索着,北岸炮楼里的人两三个小时之内,肯定不会出来了。
要不要告诉他们,送信的人被自己抓了?
可自己是伏兵啊!
这个周智,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按照计划,自己是要等着北岸炮楼向南岸炮楼进攻的时候,在偷偷的摸过去,争取拿下北岸炮楼,在一块消灭或者赶跑攻打南岸的敌军。
现在这个设想不成立了,北岸的鬼子要去找援军求救。
一个人呼呼的从远处跑过来。
“教官,从大道上来了一群人,举着火把。”报信的人连喘了好几口才说:“听那噔噔的脚步声,像是敌人。”
“什么?”
二皮脸温明就是为了防止从北岸炮楼跑出去报信的人,这才设了几个暗哨。
“能数清楚多少人吗?”
“没,没来得及数。”
二皮脸温明拍拍他的肩膀,也不在意,是敌是友,这就能看见了。
那火把已经到了外围台据点的吊桥边。
“所有人准备,一会听我命令,冲着火把那范围放枪,五子弹全都打过去。”
二皮脸温明向着周围十五个人下命令。
“兄弟,我们是小剪营据点,派来支援你们的!”举着火把的人在吊桥边大喊:“快放吊桥,让我们进去。”
“侯哥,咱们的援军来了!”二层炮楼里的人喊道。
二层炮楼里的副排长侯扒住瞭望口往火把那边一瞧,心头一沉。
“排长,我去给他们放吊桥。”保安队的人说完之后就急忙下楼。
“站住!”副排长侯皱着眉头问:“何梁那小子出去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