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氏王携了皇后在安平殿接受百官觐见,看着座下齐齐跪倒的文武百官,雀氏王颇为自豪的大声言道:“众爱卿平身,朕登基已有二十余载,普天下一片歌舞升平,朕百年之后也可对先皇有所交代。”
唯一凡出列奏道:“陛下乃一代圣君贤主,下官每每思及能为您尽一份绵薄之力,便感激涕零、夜不能寐。”
其他人心中虽然鄙夷他阿谀奉承的嘴脸,但也少不得纷纷附和,一时间各种赞美回荡在大殿之内。
雀氏王被捧得龙心大悦,笑呵呵的听了一阵之后,才摆了摆手说:“朕能有所成就,全赖各位大人忠诚辅佐。唯一凡,你办事得力对朕忠心不二,朕将郊外的别院赐予你。”
“下官谢陛下恩典,下官定会殚精竭虑为陛下分忧。”
众人咬牙切齿的装出一副笑脸恭喜着,唯一凡也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笑呵呵的回应。
“玉家两位将军何在?”
老将军玉屏展一直低头不语,只是听着发生的一切,被点了名字才站出来对雀氏王禀道:“下官在此。”玉珏随父亲出班,站在他的身后。
“雀氏能一统齐伦五百年,玉家功不可没,前阵子又打退图蒙的大举进攻,朕心甚安。来呀,宣旨……”
太监双手捧旨念道:“玉家世代忠良,破图蒙有功,封玉屏展为世袭威武王,赏官邸一座、良田千顷,赐圣驾前免跪,钦此。”
玉屏展抱拳道:“谢陛下恩典,下官率兵守卫齐伦疆土乃是职责所在,不敢居功更不敢要赏,只恳请陛下恩准下官告老还乡。”
满朝上下一片惊讶之声,雀氏王挽留道:“玉老将军老当益壮,怎么起了隐退的念头?可是有人对老将军不恭?如若是此,朕定会严惩此人,为老将军讨回公道。”
“陛下多虑了,实是因为下官征战多年,身上伤痕无数,时常胀痛难忍。未免因下官身体原因贻误战机,下官才狠心做此决定,请陛下恩准。”
“也罢,老将军为国效力多年,也该好好歇息才是。既如此,少将军玉珏可上前受封领赏。”
“陛下,家父年迈,属下乃家中独子,希望陛下恩准属下辞官,与家父一同返乡,伺候家父日常起居,待家父百年之后,属下必会再上战场,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难得少将军一片孝心,朕若是不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也罢,传旨下去,将老将军故乡老宅扩建重修,朕要亲自题写匾额,另赏银万两。”
“谢陛下。”玉家两位将军一同下跪谢恩。
雀氏王又赏赐了一些官员,便下旨让大家到御花园随意观赏。
因为殿前受赏,大家对唯一凡终于热络起来,有几家都表示要娶唯婷为正妻。可唯一凡却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蝶翩翩虽然与唯婷没有深交,但见她终于摆脱尴尬处境,也是为她高兴。赶巧她转过头来,两人相识一笑,都感觉亲近了不少。陪着母亲在御花园里逛了一会儿,因为过来套近乎的夫人公子实在太多,母女二人都不能好好的说说话,心情烦躁的即便是对着美景也没了兴致。
“去吧,不用陪着娘。”蝶夫人本就不想勉强女儿,但选婿之事实在重要,如今在心中已经将玉珏定为人选,便不愿女儿再痛苦的强颜欢笑。
“母亲,女儿还是陪着您吧。”蝶翩翩害怕又出现挑事之人。
“这不是有丫鬟呢,还有这么多宫女,没事的,你去歇歇,不要误了御宴即可。”
蝶翩翩扶着母亲在凉亭里坐了,带着喜颜往假山后面人少的地方走去。
“小姐,咱们去那边吧,池子里的荷花开得正好,这大老远的都能闻见花香,而且还清静的很。”
“好,我也有些累了,正好去水榭边歇歇。”
没走几步听得有人在身后说话:“原来蝶小姐在这里。”
蝶翩翩回身行礼道:“见过齐侍卫长……昨天就听昊宇抱怨,侍卫长要进宫,今天不能教他练剑,适才还在想为何觐见时没看到你。”
侍卫长齐永昌还礼道:“我是才赶过来的……这里很少有人经过,蝶小姐可是碰不到意中人的。”
“侍卫长莫要取笑翩翩……”
“齐侍卫长……”一个太监走过来说道,“可是找着您了,皇后请您过去。”
齐永昌无奈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对蝶翩翩拱手道:“不打扰小姐雅兴……”随着太监离开了。
喜颜扶着蝶翩翩往水榭走去,突然在一片草丛中看到一朵艳丽的花:“小姐,您看那朵花,这样娇艳的颜色可真是少见。”
“还真是呢……”蝶翩翩俯下身子摸了摸花朵粉嫩的花瓣,却觉得指尖一疼,轻轻呀了一声。
“小姐怎么了……”喜颜拿着帕子擦拭着渗出来的血珠,“这花怎么还长刺呀?”
“我的手越来越疼了……”蝶翩翩捏着手指,疼的皱紧了眉头。
“小姐,您的手指都肿起来了,奴婢这就到前面去让太监们把太医找来。”
“你别乱嚷嚷,这么点小伤找太医,定会落人口实的。”
“蝶小姐,出什么事了?”原来是玉珏。
“只是被花儿扎伤,不曾想却肿得这么高。”蝶翩翩给玉珏指了指那朵花。
玉珏弯下腰从花茎上摘下来几片叶子,挤了几滴汁液到蝶翩翩的伤处,在汁液渗入伤口后问道:“还疼吗?”
蝶翩翩长出了口气:“确是好些了。”
玉珏把剩下的叶子交给喜颜:“把这捣烂了,敷在你家小姐的伤处,不用半个时辰便会消肿。”
蝶翩翩看着喜颜找来石头,在青石板上捣着花叶,向玉珏问道:“这是什么花?它的刺有毒,花汁却能解毒?”
“这花叫月玫,花朵底部长有细小毒刺,少量毒液不会有大碍,却能令人疼痛难忍。除了它自身的汁液,没有其它方法可解这种毒。”
“不曾想少将军还对花草颇有了解。”
“玉珏有一位好友,对这世间花草可谓了如指掌,我只是从他那里学了一些皮毛。各家公子小姐正在前面相谈甚欢,为何蝶小姐独自在此?”
“翩翩不擅与陌生人闲谈,少将军为何也来了此处?”
“这位好友曾经遍寻一种在古书上记载的绝品荷花而不得,无意中得知御花园内也许有仅存的一株。知道玉珏要来参加御宴,便拜托玉珏为他寻找。若是真的有,希望陛下能开恩给他一些花种。”
“什么样的荷花?”
“荷叶较小,且荷叶边呈锯齿状,现在虽然是荷花的盛花期,但这个品种是晚开的花,现在应该连花苞都没有。”指挥着身后的随从去池内寻找。
喜颜将捣好的花叶敷在蝶翩翩的手指上,又用帕子包扎好,好奇的在池边张望着。
“少将军的这位朋友,倒是很有意思。”
“他确是个有意思的人……玉珏已辞官,小姐莫要再称呼少将军了。”
“公子正值壮年,又家世显赫、战功卓著,若是假以时日,必是权倾朝野,怎么反而激流勇退?”
“小姐也说了是激流,若是不早些退出,说不定翻船丢了命。更何况玉珏辞官之后,身边清净了不少,岂不是好事?”玉家不再当权,他虽是相貌英俊,那些夫人也不会想着让女儿入玉家的门。
蝶翩翩淡笑道:“听闻公子以前从未参加过御宴,为何这次却来了?”
“以前均以未立业不成家为由拒绝参加御宴,但是如今已有了少将军的名头,再不来参加岂不是不将陛下放在眼中?”
“辞了官便是自由身了……”蝶翩翩轻叹一声,心中不免又哀叹自己生为女儿身,半点得不到自由。
玉珏看到她一闪而过的伤感,才要询问,“少爷,找到了。”随从在池中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绝品荷花。
喜颜细看后道:“这便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若是不知情,只会当它是一堆杂草。”
蝶翩翩道:“所以这世间才会有千里马与伯乐的故事。”对玉珏说,“这花儿在御花园内只怕也有些时日了,想必无人知晓这里还有此等珍贵品种,可是一旦被人知晓,只怕你的朋友便得不到了。公子不如偷偷把它挖了去,送给你的朋友。公子的那位朋友定会对它细心呵护,比在这里让附庸风雅的俗人品头论足要好上百倍。”
“小姐真是令玉珏刮目相看。”玉珏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不过半天时间,这位大家闺秀却给了他不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