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二章 大军(1 / 1)赖狐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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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内用了早饭,林蝶衣拉着瑹瑀瑄要去凑热闹,才下楼就看见客栈门口已经满是为亲人送行和看热闹的百姓。

见两人一脸惊讶,小二在一旁陪笑道:“二位是远道来的,有所不知,这些人可是一大早就把地方占了,我们掌柜的已经把楼上靠窗的位置都留出来了,如果两位不怕花银子……”

“这些够不够?”

“够了够了,二位上面请,小的这就去上茶。”小二攥着碎银子一溜烟的跑了下去。

两人挑了张桌子坐了,没过多久,靠窗的十来张桌子全部坐满。

看着小二端着托盘来来回回好几趟,林蝶衣盯着一桌子的吃食眨了眨眼:“茶水花生瓜子水果点心,这哪儿是为大军送行,明明是在茶馆看戏听曲儿。”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可比那些戏文好看多了。”

“这可是个好办法,我以后做任务的时候也开场卖座,定能大赚一笔。”

“你想要多少?我给你。”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瑹瑀瑄只觉头疼,实是无计可施。

“不行,那便无趣了。”

两个人说话间,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他们面前满脸笑容的问:“两位公子,我家老爷肯出高价买这个位置,不知两位可愿意?”

“抱歉……”瑹瑀瑄直接回绝了。

那人也不多说,离开去了别桌,最后以五十两银子换了一个位置。

“竟然能炒到这么高?”林蝶衣有点不相信的向正在上茶小二求证。

“前几年太子纳侧妃,这里的位置可炒到了八十两呢,请容小的先卖个关子,一会儿就知道了,小的保证您这钱绝对花的值。”

林蝶衣正纳闷,周围的人忽的兴奋起来,往远处望去,顿时了然。

客栈的这一排窗户正好是在两条路的交汇处,其中一条路是京城内最繁华的所在,尽头便是皇宫,另一端直通只有皇帝才能走的威天门。而另一条路则是通向京城东面荣天门,这东门只有发生大事时才会开启。而现在,远眺可见城外旗帜飘扬,长戟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想来必是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副将已策马进城在不远处等待,而将军与文武百官也正缓缓行来。

听得周围人窃窃私语:“连太子都来了?”

“是替皇上送大军出城。”

“这次戍边,皇上怎么如此重视?”

“我听说戍边只是由头,应该是要打仗了。”

“打仗?唉,不知道城外大军,能回来的有多少。”

为首一人气宇轩昂端坐马上,一身玄铁重甲,手持金色长枪,正是将军冷文卿,在他身后左右相伴的是七殿下和顾硕。

林蝶衣轻声问:“顾硕怎么与七殿下并肩而立?”

“顾硕在军中有实职,立过战功也说不定,而七殿下只是初入军营,若不是因他的皇子身份,可是没有资格出现在此处的。”

冷文卿在他二人的窗下勒住马,林蝶衣见他目视前方,故意大声叹息道:“莲儿在家中甚是寂寞,本公子实不该撇下她一人在家,独自出来找乐子。”

瑹瑀瑄轻声警告:“蝶衣,不可如此。”恢复正常音量接话道:“大小姐、二小姐在家中一切安好,只是日思夜盼大人能平安归来。”

冷文卿脸色如常,而顾硕则稍抬头微微扬了扬唇角,而七殿下却不管这些,给了林蝶衣一个大大的微笑,若不是顾硕轻咳一声,林姐姐都叫出来了。

林蝶衣看的津津有味,而瑹瑀瑄的眼睛却是紧盯着在远处的一个人。

太子与众人正在交谈,无非是祝大军得胜早日还朝的场面话。

林业勤漫不经心的看着送行的人群,猛然见到一头惹眼的银发,禁不住一哆嗦,看不到他对面坐的是什么人,难道他和关家人一起来要嫁妆了?这可如何是好?他手头上本来有些银钱,前几天有人在郊外找到了自己的女儿女婿,直接送到了宋家,宋启扬的爹非说他儿子的伤都是林家害的,要告到官府去,为了息事宁人,林家不仅给了他所有的现银,还卖了一部分古董才把他打发走。没想到又来了要债的,在大日头底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带着百官亲送大军出城三十里才转回,人群散去,林蝶衣与瑹瑀瑄去了彩云庄,向小二要了纸笔,只是简单写了一句:冷将军与顾大人出城戍边,一切无恙,勿念,蝶衣草字。

听得门响,将纸折好装入信封:“麻烦吕掌柜把这封……”感觉到陌生的气息逼近,但知道吕掌柜不会放陌生人进来,而且还有他在身边,所以并没有出招,只是抬了头,却见到一张脸近在咫尺。

“段祥?”林蝶衣身子后移,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还是这样的你更好看,英姿飒爽,没有讨厌的脂粉气味。”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也在这里吗?”

“你找我?”吕掌柜站在云追月的门口。

林蝶衣绕过他,把信交给吕掌柜:“请派人把信送到沧州城将军府。”

“好。”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是小梅告诉他的。”

“吕掌柜,我现在明确的告诉您,云追月是乌鸦的地方,除了我带进来的人,其他人一概不许入内,您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吕掌柜没再多待,出去时还关上了门。

“为什么你如此讨厌我?”段祥背着手站在她面前,双眼闪出凶光。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林蝶衣直视他的眼睛。

“哈哈……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大笑声中突然出手,向林蝶衣肩膀抓去。

侧身躲开他的手,顺势从桌上抓起茶杯就朝他的头上砸去,借着他躲避的空隙,扑向条案去抓祭天剑。

“在屋内用剑可是不妥。”手指轻弹,茶杯竟被震得以更快的速度向林蝶衣的手腕击去。

茶杯砸在墙上应声而碎,林蝶衣则被瑹瑀瑄护在身后。

“乌鸦何时开始躲在别人身后了?”段祥一脸的不屑。

“不是躲,乌鸦要见了银子才会出手。”暗地里握紧了她的手。

“那我和你比划比划。”手呈鹰爪状,抓向他的面门,一击未中,手往袖内一缩,再伸出时,双指间乌光一闪。

瑹瑀瑄紫眸露出一丝冰冷,拉着林蝶衣把她塞进内室还紧闭了房门。

林蝶衣把耳朵贴在门上细听,仅能听到轻微的衣物摆动之声,过了一会儿,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了,外面安静的诡异,等了一会儿,却仍是没有动静。

小心的拉开一条门缝,段祥立在软塌旁,双手垂在身侧收于袖中,双眼直视站在屏风前的瑹瑀瑄。

见他没有受伤才放了心,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眼角瞥见灰色衣袖轻微摆动,飞快的紧闭了房门,看不清朝自己飞来的是什么,但那东西速度很快,眼看就要顺着门缝直逼进来,运了真气才要伸手去挡,一片白色遮住了她的视线。

随着爆裂声响,一股焦糊的味道夹杂着血腥气飘散在整个房间中。

林蝶衣心中一紧,房门被推开,瑹瑀瑄的身体压了下来,他面色煞白,用最后一丝力气撑住自己,确保没有压在她身上后便晕了过去。

看着他整个背部已经血肉模糊,林蝶衣探了鼻息,肯定无生命之忧后对着段祥吼道:“你用什么弄伤了他?有没有趁机下毒?”

“段某才不用下毒这种卑鄙手段。”双手负于身后淡然说道。

“你偷袭我就不卑鄙了?”

“你二人均有所察觉,何来偷袭一说?”

吕掌柜听得声响进到屋内,见这情况连忙招呼了伙计把人抬到内室的床上,又叫人取来了一个小瓷碗。将他的上衣除去,肩背部伤的最重,有的地方深可见骨,部分皮肉已经发黑。

“你还是回避吧。”

“不。”林蝶衣坐在脚踏上,声音坚定的说道,“您用药吧。”

吕掌柜摇了摇头,掀开盖子,把里面的药水缓缓倒在了伤口上,被炸烂的布料、碎肉以及炸裂遗留的残片被带了出来。

瑹瑀瑄被疼醒,闷哼一声张开眼睛,见她双眼水光朦胧,唇角轻弯,缓慢伸出一根手指抹掉她眼角的泪花。

“别乱动,当心扯了伤口。”林蝶衣吸了吸鼻子,“你不躲就算了,怎么还要主动扑上来?”

“这种弹丸一碰便会炸开,若催动内力去挡,反而威力更大,如你这般正面直对,只怕会炸坏了脸,你这辈子怕是真的只能带着面具了。”

“顾着命才是第一要紧,你怎么总想着别的?”

“段祥不会对你下狠手的。”

“你都成这样了还说他不会下狠手?”林蝶衣愤怒的转头瞪着坐在八仙桌旁看着这一切的人。

“他定是知道威力不足以致死才会出手的,即便你真的破了相,想来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我的相貌如何,还轮不到他来介意,你是不是被炸傻了,怎么替他说话?”

瑹瑀瑄见她仍是满面怒容,勾了勾惨白的唇角,转移话题道:“这次真的是为了救你,你拿什么赔我?”

“我的心应该是不够了,”见吕掌柜惊异的看了自己一眼,又立马低头继续处理伤口,疑惑的继续说,“估计肝呀肺的都得赔给你了。”

“真让关公子说中了,用不了几次你就得把整个人赔给我了。”

“你还嫌这一次伤得不够严重吗?竟然还想多来几次?”

“自是要多伤几次才行,不仅是你这个人要赔给我,我还想要关家随着你再附送些铺面首饰、古董字画。”

“你什么时候也成财迷了,不过直接给你银票不是更好吗?”

轻弹她的额头,虽然疼的皱了眉,但转瞬即笑道:“你这么不开窍,我怎么敢死。”

自己说了什么居然逗得连吕掌柜都在偷笑?林蝶衣不解的接过伙计送进来的药,舀了半勺递到他嘴边。

他只喝了一口却再也不肯喝了:“苦。”

“这还算苦?你给我熬的药可比这苦多了。”林蝶衣尝了一点,又把药送到他嘴边。可他却抿紧了唇,就是不张嘴,眉头皱的更紧。

“你让我喝药的时候我可是很听话的,你也乖乖把药喝了。”

他费力的挪了挪头,离着药远了一点才开口:“你那是中毒,喝药是唯一方法,我是皮外伤,不喝药也会好的。”

“喝药能快点好呀,而且不会留疤。”

被她绞尽脑汁想说辞的样子逗笑:“我自制的药膏才能不留疤,我是个大男人,留疤又不会怎样,而且二小姐说过,有疤的男人更显英武。”

“她是逗齐无柳的,你怎么能当真。”气馁的放下药碗,哄他道,“彩云庄的蜜饯很香甜,我让伙计送来一盘,喝了药就喂你吃,保证你不觉得苦。”

“蜜饯可以尝尝,药就免了。”

林蝶衣彻底放弃,这人犯起孩子脾气,自己着实没辙。

吕掌柜说:“伤口已经完全清理干净,我这就去拿金创药。”

“多谢吕掌柜,剩下的事我来吧。对了,麻烦派个人去客栈把他的东西取来,我们得在这里多留些日子了。”林蝶衣从身上掏出药瓶,细细的擦在他伤口上。

吕掌柜貌似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站了一会儿便出去了。段祥反而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林蝶衣也不理他,边上药边说:“等你好了,这药还需再制一些,你这药可有名字?”

“为你才制的,你要是愿意就取个名字,不过你可别想着拿出去售卖。”

“我还真有此意,若是再加些嫩肤的功效,卖的会更好。”

瑹瑀瑄由着她继续乱想,对一旁的人说:“段公子有话请直言,我虽不是女子,但也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

“你有资格成为段某的敌人。”

把人伤成这样竟还如此大言不惭,世上怎还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没有资格做你的敌人又能怎样,林蝶衣忿忿的想。

“多谢段公子抬爱。”瑹瑀瑄的语气仍然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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