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衣一人百无聊赖,突然想起有人说山上有猛兽,竟是闲极无聊想进山去看看。谁知还没爬几步就被人抓着胳膊喝止:“你乱跑什么,当心老虎把你吃了。”
“这冰天雪地的,老虎也躲着不敢出来。”林蝶衣完全不放在心上,继续往上走。
瑹瑀瑄也没坚持,跟着她继续往上爬,前面树林渐密,有村民发现了他们:“快下来,前面有捕兽的夹子。”
林蝶衣迟疑了一下,才想下山,一阵寒风吹过,听到风中夹杂着微弱的嚎叫声,向瑹瑀瑄问道:“你听见了吗?”
他点了点头,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你不可乱走,踩着我的脚印。”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探路,循着声音慢慢往深处走去。
声音越来越大,原来是一只小兽的后腿被捕兽夹子夹住了。
瑹瑀瑄撕下一条里衣裹住自己的双手,咬牙忍着右手传来的疼痛,掰开了兽夹,将那小东西拎出来:“它的腿被夹断了。”把手里的树枝掰成小段固定在它的腿上,用手上的布条缠住。那小家伙好似有灵性,知道是在给它治伤,疼的呜呜直叫却没有乱动更没有咬人。用前襟将它裹住,仍是让林蝶衣跟在他身后,沿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
“它是狼吗?”林蝶衣见过成年狼,可这一身漆黑皮毛的动物却不是很像。
“我也不确定,也许村民能知道。”
“主人……”看见他们回来,东叔和紫檀双双迎了上去。
“告诉你们山上危险,怎么反而更是上去了?”梅姨生气的问。
林蝶衣讨好的拉着她的说:“你快来看看……”
几个人围了上去,有的说是狼,有的说不是。
两个孩子拉了一个当地的老人过来,老者一见竟跪地便拜,老实的磕了三个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说:“两位可是积了功德了,因为毛色纯黑,我们都叫它乌狼,听我爷爷说,他有幸见过一次。这种狼极有灵性,却又少的可怜,据说见到它的人都能大富大贵。”
“还是神兽呢……”林蝶衣摸着它的小脑袋说,“我们今天得把你带走,等你伤好了,就再把你送回来,让你能跟父母团聚。”
小狼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了看她,仰头嚎叫了一声,却是声音稚嫩,传的也不远,一点儿气势都没有,逗得林蝶衣点着它的头哈哈大笑。它竟知道是在嘲笑它,趁她不备张嘴就要咬,幸亏林蝶衣把手拿开的快。
瑹瑀瑄狠狠的打了一下狼的脑袋:“你若是敢咬她,我立马把你的另外三条腿都打断。”
小狼吓的缩了缩头,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林蝶衣更是嘲笑道:“瞧你这样子,哪儿有一点狼的威风,以后你就叫小兔子吧。”
红袖笑道:“给狼起名叫小兔子?亏你想得出。”
“你看它这样儿,兔子看起来都比它凶。”笑眯眯的对瑹瑀瑄说:“你的药膏能给它用吗?”
“它断了骨,那药不管用。动物都有很强的自我复原本领,它只要安份的待些日子,伤口自然会痊愈。”
“这倒简单,给我养着吧,我每天给它喂肉吃。”
“它还太小,需要喝奶……小子,去问问有没有谁家有刚下了幼崽的狗或羊,买些奶带回去。”
孩子还是不大满意,但仍是跑走了。
“他叫小午,不叫小子。”裘文宇为朋友打抱不平。
瑹瑀瑄才不会搭理他,把小狼放在梅姨的马车上,衣服上沾了狼血,又惹得他不高兴。
还是东叔了解主子,自从上次他丢弃了被泥巴弄脏的披风,就在车里准备了备用的干净衣裳。
“公子,晓晓伺候您更衣。”杜晓晓看见他往马车边上去了,也一溜小跑的跟着。
“不用了……”
“刚才掰开捕兽夹子的时候,有没有碰着你手上的伤口?”林蝶衣也走了过来,拉过他的手一看,有几处才长出来的嫩肉已经破了,渗出了一些血丝。
“小伤而已……”
“还是我帮你更衣吧。”背对着杜晓晓,冲他神秘一笑。
“也好……”瑹瑀瑄掀开帘子,拉着林蝶衣的手与她一同进了车里。
“里衣也破了,东叔有没有预备着?”
“应是没有,回去再换也无妨的。”
杜晓晓听着里面的对话,脸上又是讥讽又是羡慕,竟然主动提出帮男子换里衣,林蝶衣真是不要脸。
瑹瑀瑄掀开帘子下了车,把弄脏的外袍塞给了杜晓晓:“扔了吧。”
“你还没有上药呢……”林蝶衣举着药瓶子出来,蹲在车上探出身子抓过他的手,把药在他的伤口上抹匀后,将药瓶塞进他的怀里。闪开他想要跳下马车,却被他揽着腰抱了下来。
林蝶衣红着脸急忙要推开他的手:“快放开,有人看呢……”
瑹瑀瑄回头不快的斥责道:“没眼力的东西,还不快去把脏衣服扔了。”
杜晓晓眼中带泪的走了,林蝶衣见她走远后,在瑹瑀瑄怀里仰起头低声说:“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不过分她怎会离开?难道你想让她一直跟在我身边?”
“可她……”林蝶衣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她因为打了我一巴掌,被你推倒在地才破了身子,后来又是我安排拂杨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虽说是她有错在先,但终究也是我害得她落到了这般田地。我真是应该先打听清楚她为何非要进京,或者后来能向拂杨问明情况。现在看着她在你身边我甚是心烦,可如果真赶了她走却又狠不下这个心……”不知如何是好,将头埋进他怀里整理着纷乱的思绪。
他心疼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一切有我在……”杜晓晓慌乱闪开的目光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吕掌柜担心赶不及回城吃午饭,特意带了两个食盒的糕点。眼看就要到午饭时间,正准备找农家借些桌椅,再讨一壶热水,却有人过来邀请他们一起用饭。
村头儿的一间大屋里已经摆好了长条桌椅,农妇们正在忙活着,有人端上来两大盆热气腾腾的菜粥,热情的招呼着他们:“如果老爷夫人不嫌弃我们的饭菜粗淡,就坐下将就着用些暖暖身子。”
梅姨笑答:“许久不吃这样的饭菜,还真是有些馋了,不过怎么好意思让你们破费。”
“我家老头子在夫人手底下做工,每天都能拿回一吊钱,我们的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用这么简单的饭菜招待你们,我们都觉得寒酸,怎么能说是破费。”其他人也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