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了两年了，是准备动手了吗？”紫女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话里有没有潜藏的意思。

“不，还没到时候，合适的机会是通向成功的捷径，值得等待，而急躁，只会带来失败。”

卫庄又一次喝掉酒，站起身走到他的专属雅位——窗户边，低沉的声音顺着冷风飘荡。

“han国现在如同一潭死水，我和它都在等着将它搅浑的人。”

紫女不禁摇了摇头，从她手里的情报来看，卫庄等的应该就是即将归国的九公子韩非了。

只不过，她实在想不出这个九公子到底有何能耐，能让身为鬼谷传人的卫庄等待合作，即便韩非著有《五蠡》这种大作。

这个国家极其稳定，稳定到所有人几乎都在坐视着它一丝不苟的走向毁灭，他不觉得仅凭一个公子就能让这个国度起死回生。

不过卫庄说要等，她也只能陪着等，毕竟她是在帮对方的忙，属于客，不能反客为主。

“具体怎么做你做决定就好，可我希望……不要把他牵扯进来。”紫女向卫庄要求道。

“嗯？”卫庄略带疑惑的闷哼了一声，整个人转过身背对窗外。

等到他转过身来，人也想明白了紫女的意思，不要将墨言牵扯进自己所要做的事情里。

“夜幕已经盯他了，甚至已经将他视为我们中的一份子，他避不开的。”

紫女摇头，“不一样，夜幕虽然盯他，但是以他的身手，只要不牵扯进我们之间的事，他随时可以带着妻女离开新郑。”

卫庄沉默了一下，然后沉声吐了一个字，“好。”

不过在卫庄看来，紫女这和自欺欺人差不多。

不想将朋友拉入危险之中很正常，当初自己也不希望紫女掺和进自己的计划中，结果还不是徒劳。

在卫庄看来，紫女做事谨慎，性格小心严谨，不喜冒险，即使如此，也陷进来了，而墨言呢，以他现在和紫女之间的关系，在知道紫女做的事情之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带紫女一起离开这里，但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最終他还是会为了紫女而参与进来。

紫女心里也有数，不过人呢，总归不是机器，徒劳无功之事甚至蠢事难免都要做一些的。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这个朋友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即使她心里很清楚，给墨言带来危险的往往是他自己。

……

时间进入冬季，冬天的太阳即使耀眼，也无法给人带来真切的暖意，不过有总比没有好，随着太阳落下，气温也开始快速下降，寒气侵袭着新郑城里的所有百姓。

好在新郑的地理位置还不错，位于中原腹地，气温比燕赵苦寒之地强多了，冬天即使冷也冷的有限，至少生活在新郑城里的百姓能够有办法抵御寒冬。

至于han国的其他地方，那往往就只能随缘看运气了。

墨言正在屋里陪着惊鲵和小阿言，明亮的房间里有着好几处光源，桌的油灯，墙边的灯架，以及，摆在床边的长虹剑。

小阿言身体不好，天气冷了，担心她再生病，又觉得炭火盆之类的不大妥当，所以墨言就拿长虹剑当取暖器了。

往里头打一道真气，可以维持屋子里温暖小半天，而有真气贮存其中的长虹剑会散发微光。

其实会弄成这个局面也怪墨言自己，若是他提前让工匠制作一套取暖设备，也不至于拿长虹剑来取暖了。

若是能早一点想到，凭着一些印象，让工匠试着做应该没问题，大不了多试验几次，做糙一点，能制热就行，不求美观。

但是因为忘了，所以没来得及提前做好，而新郑真正的寒天也没几日，等东西搞好估计都要过去了，墨言索性也就放弃了，等换到了比较安稳，确定会久居的地方再搞也不迟。

现在，就先拿长虹剑顶一顶算了。

惊鲵刚把孩子哄入睡，墨言看着躺在床的小人儿，觉得真是太可爱了，果然孩子这种存在，只要不用自己照顾，看着都像是天使。

看了一会，强忍下去捏那张小嫩脸的欲望，墨言转过头看向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惊鲵，“马要过年了，你说咱们需要准备什么啊？”

“过年？”惊鲵浑圆的大眼睛里满是迷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过年。”

“你就没有一点印象吗？总不能每次过年你都在执行任务吧？”闲着无聊，墨言打算开发一下惊鲵的记忆。

惊鲵双眼抬，搜刮自己脑海里新旧年交替之际，都有哪些特别的地方，想了有一会儿才略带着不确定的说道，“街会有许多的祭祀活动，很多人会挂桃木，人们似乎会变的高兴一些。”

“还有吗？”墨言追问道。

惊鲵又回想了一番，最后摇摇头，表示真的没了。

墨言咂了咂嘴，感觉有点无聊啊，不过也可能是惊鲵知之过少，回头有机会再问问紫女吧。

“行吧，不清楚也无所谓，今年我陪着你过一次，然后你就都知道了。”

过年吗？一个很陌生的词汇，尤其是……有人陪伴的年。

惊鲵现在还不知道过年有什么意义，不过……她温柔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孩子，以及桌案旁的墨言……有他们陪着的日子就很好。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年了，在一个没手机，没网络的时代，天一黑，啊不，应该说天哪怕还亮着，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来供人们消遣时间（紫兰轩这种娱乐场所除外，毕竟不是适合大众的娱乐活动），天黑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也是因为实在太无聊，所以墨言都坚持每天坐堂至少两个时辰，甚至闲下来的时候还会去看那些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竹简（惊鲵赛高，居然教会了墨言那么多七国文字，现在都能自己看竹简了），也由于这种无聊，刺激的他忍不住就想没事找点事。

所以像春节这种大日子，就成了墨言寻找娱乐打发时间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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