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林南后悔,她分明知道妈妈精神状态不好。
如果最近几天不去学就好了,那天晚好好地看着她,自己守着,兴许她就不会跑出去,最后淹死在那片水里。
林南从来没有这么窒息过。
她只觉得自己似乎也陷在了那片沼泽里,周遭弥漫着灰暗绝望,不见天日。
林南躺在床,单薄嶙峋的身体,林南佝着背,仅仅只有一周,暴瘦了10斤,脊椎骨凸出皮肉。
MAX,NASA,艾米想出来保护林南。
可是林南不共享意识。
那一瞬间,他们仿佛连成了一体,悲喜是共通的。
天气闷热潮湿,梅雨天,尸体不禁放。
丧事都是林南和当地一个颇有声望的老人操办的。
她父亲林觉那几日整日宿醉。
活活像一潭死尸。
当地仍行土葬,四四方方的漆黑棺椁,林南的妈妈被放进去的时候,林南突然发了疯,扒着棺材要爬进去,像亟待归巢的鸟儿,濒死一扑,渴求又疯狂。
林南扯着嘶哑的嗓子拼命尖叫,她的脸颊苍白,眼神癫狂又空洞。
林南颤了颤,眼里就流下水珠,一颗一颗地往下落,须臾就湿了整张脸。
她哭得无声无息,嗓子好像哑了,发不出声。
最后林南决定不土葬妈妈,她感觉妈妈不想永久的留在这个地方。
市里的殡仪馆在郊区。
林南的妈妈火化后的第二天,放了晴,林南将骨灰盒抱了回来。
当晚她住在酒店,酒店敞亮,有一个大大的阳台。
林南盘腿坐在阳台发呆,两根瘦白的手指摸着照片,满脸的泪水模糊了她半张脸。
照片是林南的妈妈的,他收拾东西的时候,都藏在了自己的书包里。
她的书包大,丢了几件衣服,还有他妈妈的一些东西,别的都扔在了那个家里。
林南才洗了澡,浑身都湿漉漉的,孱弱又苍白,像只小小的,垃圾场无人问津的幼猫,瘦骨嶙峋。
林南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
随后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拉得严实的窗帘。
将脑袋埋起来,整个人都蜷着,像只畏寒的小动物。
林南却笑了起来,甚至笑出了声,肩膀都在发颤,阴郁又神经质。
北方的冬天干燥又冷,零下几十度的冷风刮着脸颊,刀子似的。
天色昏暗,乌云厚重,要下雪的架势。
林南了车,揉了揉太阳穴,慢慢阖了眼睛。
林南想起她离开家的时候还下着雨。
路过那条奔涌不息的河的时候,林南贴在车窗,直勾勾地往外看,她想打开车门,跳入咆哮的河水中。
MAX告诉林南低声说:“不要看。”
林南充耳未闻,拧着脖子往外看,直到驶离了那条河,看不见白茫茫的那一大片,她才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
离当年的小城市已经过去了13年,整整13年,林南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疯狂的找弟弟林羿。
他的消失如同凭空一把刀,生生地插在攻的心口,他无法想象,林羿一个人能去哪里?
没法想,每一次梦醒都是冷汗淋漓。
林羿一个人,从未一个人离开过那个小城,外面的世界于他而言是陌生的,如同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
林南怕他悄无声息地就没了。
这么个半大的少年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他的一切一切就被粗暴又简单地划了个句号。
林南只消一想,就无法接受。
林南一直在找林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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