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转暗,天空吹起凉凉的晚风。
大排档里热闹喧嚣,来往都是人,啤酒罐子磕开,滋啦冒出白色泡沫,混杂着烧烤的味道,一片烟火气。
王洛奇的朋友都是刚刚20出头的模样,坐不过一会儿,就笑嘻嘻地说开了。
普通话里夹着脱口而出的粤语,嬉笑怒骂,充斥着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
林南看着他们,心里竟生出几分不可言说的羡慕,她从未有过这样恣意鲜活的人生。
“南姐,你和阿奇怎么认识的?”有人好奇。
林南看了坐在她身边的王洛奇一眼,王洛奇正看着他,目光专注。
林南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轻声说:“我们是邻居……我住在阿奇隔壁。”
黄头发的少年性子最跳脱,夸张地哇了声,拿胳膊撞王洛奇,“藏得好深,这叫什么——近什么,”他一拍桌子,“近水楼台!”
几人顿时哄笑。
林南脸颊一红,掩饰性地喝了口手中的果汁。
他们喝的都是啤酒,桌已经空了好几罐,捏扁了,胡乱地横着。
王洛奇瞥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就知道八卦。”
那少年哼哼唧唧道:“南姐,你看,阿奇脾气好差劲的,你怎么会中意他?”
林南顿了顿,王洛奇也看向他,林南越发不好意思,小声道:“没有,他脾气很好的。”
黄头发少年睁大眼睛,道:“阿奇脾气好?我们同他从小玩到大,他哪里脾气好了?!就是个纨绔公子哥!”
有人笑道:“你懂什么,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王洛奇被他们这么揭短,也有点儿不自在,开口道:“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急了,急了,有人急了!”
“南姐,我跟你讲,阿奇小时候长得好靓,经常被人当做女孩儿喊小妹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洛奇气恼地踹了一脚,骂道:“闭嘴,乱讲什么。”
“边个乱讲,就系事实嘛。”
林南看着他们,垂眼无声地笑了笑,悬着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月柳梢头,他们到底年轻,酒量都不是顶好,喝了不少啤酒,都有了几分醉意。
王洛奇伸手碰了碰林南泛红的脸颊,低声说:“姐姐,怎么样?”
林南眯了眯眼睛,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指,迟缓了几秒才说:“我没事。”
黄头发少年趴在桌,嘟囔道:“不喝了不喝了,你们都灌我。”
他偏过头,正看见林南和王洛奇的小动作,兴许是嫌眼镜碍事,王洛奇摘了林南的眼镜。
他撇了撇嘴,又忍不住多看了眼,不知怎的,竟觉得林南看着有几分眼熟。
他脑子里晕晕乎乎的,踉踉跄跄地朝王洛奇走了过去,胳膊架在他肩,看着林南,操着一口粤语道:“我好像见过南姐啊。”
王洛奇眉心一跳,道:“你看错了。”
林南被摘了眼镜,看不清,恍惚间好像听见什么,喃喃道:“见过什么?”
黄头发少年抓了抓脑袋,道:“我真的见过啊,在哪儿呢?”
他目光落在王洛奇桌的手机,恍然,“我记得了,在阿奇的手机——”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洛奇捂住了嘴,他把人按回椅子,又往他嘴里塞了根烤肉串,道:“看什么,你什么都没看见。”
林南愣愣地看着王洛奇,不明所以,王洛奇有点儿心虚,面色依旧平静,道:“他喝醉了。”
林南噢了声,喝了酒,看着有些呆呆愣愣的。
邻桌有几个人喝醉了,举着啤酒罐,大着舌头在吼着不成调的歌,和着晚风,看起来滑稽又别有一番畅快。
林南听了一耳朵,是首粤语老歌,隐约听见几句
“闭起双眼你最挂念谁
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
感激车站里
尚有月台能让我们满足到落泪
拥不拥有也会记住谁
快不快乐留在身体里
爱若能够永不失去
何以你今天竟想找寻伴侣
谁也会走
刚相恋的你先知我们原来未够
借故松开我的手
藏在贴纸相背后
我这苦心开过没有
但试过散心旅游
如何答没有——”
长长的马路,路行人寥寥,王洛奇和林南并肩走着,手指交握。
他的朋友们走在几步开外,喝多了,摇摇晃晃地扯着喉咙唱那首没有听完的歌。
他们都是本地人,腔调正宗,正当年少,便多了几分少年意气。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提琴独奏独奏着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牵挂我的渴望直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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