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天一声狂笑,便一步步朝着翠儿逼近。
眼见老色鬼一步步靠近自己,翠儿内心紧张到了极点,忽然体内一股神秘气息涌动,下一刻她发现这里时空静止了。她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急忙起身,一步跑到了管家面前,从他手里抢回剑柄,然后怒视着老色鬼,狠狠给了他一脚。原本她只是想教训他一下出出气,谁知她这一脚用力过猛,竟然把一个没有任何防备管家给踹飞了。他的身躯在半空打了一个回旋,便坠落到了那口巨大的炼狱内。
一团赤红色火焰瞬间升腾起来,将管家身躯包裹起来,下一刻他便被火海吞没,最后甚至连一丝渣渣也未留下。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是鬼魂,还有他身上被缠绕着几百个鬼,它们都在发泄着对于管家仇恨。
没错,管家在成为香奴这段时间内,有他亲手丢进香火内的人不少于几千个。这些人哪一个不对他恨之入骨,此时此刻,他便成为众冤魂的众矢之的。
翠儿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发生。她做梦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她绝对没有想过要杀死管家,可是眼下他却真正死在自己手里。
翠儿很少主动伤人,更别提杀人了,还是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她内心有些惊恐,却也有些侥幸。
回忆起刚才管家那些话,若是自己没有煌力,后果真得不堪设想。
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翠儿身形一转,便要冲破结界飞出去。可是一道力遁便将她反压回来。
翠儿这才知道管家说得没错,这里结界即便是自己静止了时空也依旧无法破开。
翠儿心中有些沮丧,紧张看着四周,她生怕不知何时,那魔王返回,到时她或许真要和管家一样下场了。
轻纱之下,烛火如豆,袅袅身姿,翩翩漫舞,此情此景,即便是南宫蓝蝶再愚钝,也感知到独孤燕的一片心思。她的舞姿很柔媚,即便是作为一个女子欣赏,也都是极其富有美感的。
随着独孤燕的舞蹈越来越热情奔放,那种昭然若揭的情感,几乎就要从独孤燕那莺莺燕燕的歌声中表达出来。
对于独孤燕的心思,南宫蓝蝶岂能看不清楚,她却无法给与她想要的男女之情,只能硬着头皮对于独孤燕的眼神暗示视若无睹。
只是独孤燕这一番心思,恐怕注定要付诸东流了。
对于独孤燕南宫蓝蝶内心稍微感觉有些愧疚,不过为了师兄们以及师尊的安危,她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正所谓事急从权,至于自己欺骗独孤燕的事情,找机会再向她赔礼道歉。
南宫蓝蝶内心短暂争斗之后,便十分怅然继续伪装她的南宫羽身份。
为了模仿的不露痕迹,南宫蓝蝶还特异将南宫羽几个招牌动作显露出来。
一条长袖,一把折扇,如此潇洒飘逸的书生气度,不有着让轻纱背后的女子为之神魂颠倒。
南宫蓝蝶也适时而起,长袖轻摆,手持羽扇,凝望着窗前,斜眸美人,轻吟做歌:“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歌声,琴音,月色,美人,编织成阁楼之上这美轮美奂的画面。
若此时宋朝诗人柳永在,必定会赋出一首绝佳的美人诗赋。
不知不觉中,月上树梢头,寂静的夜色下,凌霄城显得格外安静。
行人,客商也都遵从宵禁令,很少外出。此时再要穿行街道上面,必须要有南宫岳亲手颁发的腰牌。
此时大街之上,行人寥寥,却有一队队城防卫兵穿行于其上。
霄城,这座千年古城,被南宫岳治理的井然有序,从这一点来说,南宫岳称得上一个枭雄。
南宫蓝蝶站在窗前微微失神,也就在此时一只柔软无骨的手臂打在他肩头,一双迷离如媚的眼眸正凝视着她。娇嫩的嘴唇,含羞欲滴的香舌,都让这画面纵然变得春意盎然。
只是南宫蓝蝶却并不为所动,她的眼眸微微侧开,将独孤燕的手腕握住,轻声道:“今日已经不早,姑娘也该休憩了,小生不便打扰,告辞”。南宫蓝蝶十分礼貌一躬身,便退了数步。
“现已经宵禁,公子独自上街恐生误会,不如”
独孤燕眉目有些颤动,她嘴角微微翘动了数次,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心理话。要知道这样事情即便是她一个无比强势性格的女子,也不便主动开口。不过在刚才,无论是舞蹈,还是歌声,琴音,她都几乎将自己心思向对方坦诚了。
他也做出了回应,想来并不讨厌自己。这样一来,孤独燕才敢于邀请他留宿。这已然将自己所有一切都准备交给对方了。
然而南宫蓝蝶却一脸漠然的摇头说:“此乃小姐闺房,在下实在不敢叨扰,就此拜别”。
南宫蓝蝶此时内心既想要趁机留下探查这座香阁,却又怕招惹了这座火热的玫瑰花,让自己难以自处。毕竟刚才她的舞蹈和琴音内的暧昧已经十分露骨了,南宫蓝蝶很清楚她邀请自己留宿,真实的寒意是什么。
南宫蓝蝶确实想利用独孤燕,却不想真正伤害她。况且她还有南宫老祖那么一个可怕的靠山在。
南宫蓝蝶躬身走下香阁,在他身后,独孤燕依旧一脸迷离的表情盯着他的背影。略带着一丝伤感叹息声,让独自走向转角的南宫蓝蝶有些心中一颤。暗忖,看来这香楼以后还是少来吧,免得这丫头越陷越深。
南宫蓝蝶转过街角,并未离开,而是趁着夜色掩护,翻身跳进了香楼对面厢房所在。
当南宫蓝蝶进入香楼时,便留意那里面所有的设施,以及建筑布局,她猜测许多可能隐藏情报所在,经过验证都不是。最后只剩下这座看起来最不起眼,却十分神秘的厢房。
南宫蓝蝶身形十分轻飘,落到厢房门外,耳朵贴着墙壁,细细侦听。果然这里面隐藏几个人。他们正在小声交谈,还有各种金属交加的声响。很明显这里面是一个秘密的机关所在。
南宫蓝蝶摸到了门前,轻轻翘起一扇,从缝隙中溜进去。沿着一条幽深的通道,她仿佛走进了地下。
穿过一条长廊后,南宫蓝蝶仿佛进入一个地下石室。这里摆放着各种设施,还有一些兽笼,看起来都是一些通讯兽。
在每一个兽笼下面都悬挂着一枚金色牌子,上面篆刻了一些文字。南宫蓝蝶更要去查看,立刻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她急忙闪身躲进一个书架背后。此时外面脚步参差不齐,不一会儿,似乎走进来十几个人。
“有轩辕族的消息吗?”来人进来之后,立刻喝问这里的守卫。
“启禀将军,轩辕族还没有消息,不过,天坛传来了告捷信息”守卫急忙回道。
“天坛不重要,现在岳王只想听到轩辕族的消息,你们尽快出去打探,要是天亮之前还没有消息,你们知道后果的”那个将军语气很是蛮横,吓得那几个守卫纷纷跪地磕头求饶。
“哼”将军郑重摔了一下门板,便走出石室。
当将军走后良久,那几个守卫才敢于爬起身来。其中一个守卫语气颤抖着说:“头,我们该怎么办?要知道都已经撒出十几个讯息兽了,依旧杳无音讯,岳王要我们明日回讯,这怎么可能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便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小子仗着是岳王的嫡系,竟然如此蛮横霸道,老子好歹也算是一方头领,他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放心,老子有办法应对,你们尽管照计划进行”。
侍卫头说着,便从怀里摸出一包东西丢在桌面,便转身离开了石室。
那几个侍卫见头有了主意,也就不再担忧了,和往常一样,从怀里面摸出酒壶,打开桌面油布包裹,开始彼此对饮。
南宫蓝蝶自是没心情去看他们饮酒,于是便悄无声息转到了另外一个书架后面,开始翻看这里的密讯。
看到这些情报,南宫蓝蝶对于南宫岳这个人野心有了最为直观的认知。原来这个南宫岳竟然组建了一个覆盖七大家族,延伸辐射到整个踏虚的情报网,这样的庞大讯息收集,其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掌控南宫家族,看来南宫岳野心,比南宫蓝蝶想象的要大许多。
尤其是在她看到其中几个密信中竟然还有各大家族内执掌权柄长老的私密,这让南宫蓝蝶更加笃信南宫岳想要一统七大家族的野心。
自古以来,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称雄整个七大家族。更没有任何一个家族可以掌握整个踏虚。一想到南宫岳想要做成的事情,南宫蓝蝶便觉着这个人不简单,尤其是他那副虚伪的外表之下,野心勃勃的计谋,足以让南宫蓝蝶产生了深深忌惮。
当南宫蓝蝶读到一片关于南宫儒的密件时,不有着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师尊遇险,竟然也都是南宫岳策划所致。这里面包涵了十几封密件,其每一件都标注着时间地点人物,以及交代要做到事情。这些密件内,都在策划一个阴谋,便是让南宫儒众叛亲离,成为太乙族的罪人,从而分化他的部下以及支持者。
从太乙城被灭,到巨鹿城的背叛,一切一切都隐含着南宫岳的影子。这一幕幕的事件展现在南宫蓝蝶面前时,她整个人都傻了,她甚至忍不住抽泣起来,她又不敢大声,只能用手捂住了嘴巴,小声哽咽。
幸好那两个守卫贪杯一些,才会忽略了这微弱的声响。
南宫蓝蝶哭泣了许久之后,才止住哭泣,她重新站起来,目光中带着一丝坚毅的眼神,环顾一周,她咬紧了嘴唇,拔出衣袖内火折子,随手丢进书架内。接着她便翻身跳出了石室。
随着身后火光冲起,她也踏步离开了厢房,绕过主街,她心情无比复杂,她努力想要从刚刚知道真相中镇静下来,可是仇恨的怒火,却克制不住让她浑身颤抖着。
南宫岳,这个间接的刽子手!南宫蓝蝶猛然转身,冷厉目光盯着城头那个金灿灿的碉堡。她握住了腰间佩剑,刚要拔空,却感觉身后一麻,接着她整个人便失去了自主能力,随后被人扛起来,蹿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郊外。
南宫蓝蝶无比懊恼的眼神盯着对面那个身形,她十分后悔,自己为何那么大意,竟然被人点了血脉,还掳走到这里。
南宫蓝蝶凤目隐含泪光,狠狠盯着那人。
对面一处悬崖峭壁,那人便是站在悬崖边缘,他穿着一袭紧身衣,身形有些清瘦,黑巾蒙面,只留下一双闪亮的眸子露出外面。
“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血脉一刻钟自解”黑衣蒙面人首先开口解释说,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你究竟是谁?”南宫蓝蝶十分疑惑的眼神盯着黑衣蒙面人。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必须离开霄城”那人十分冷漠的语气回头道。
“你怎知我已经暴露?我”南宫蓝蝶依旧不服气的辩解说。
“你今夜做得事情留下两个大破绽,其一便是女扮男装混进香楼,其二便是一怒之下焚毁南宫岳的联络点,这样鲁莽的行为,真不像一代宗师南宫儒的弟子所为”蒙面顿了一下,便指出了南宫蓝蝶几处错误。
“你前辈,你是师尊的友人?”南宫蓝蝶闻听此言,立刻莫名欢喜起来,恨不得立刻扑上去跪拜那人,只可惜她的血脉不通畅。
“老夫并非你师尊友人,我和他之间充其量也就算是冤家对头,只是老夫不相信区区一代人杰会被几个宵小给陷害于斯,才进入霄城一探真相”蒙面人眼神十分凌厉,很明显那目光中带着一丝警告意味,以此证明自己和南宫儒并不是友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