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起来像是人的两足生物,每日都在螟泛眼睛下面穿梭,他们的猎食,社会分工,都在落到螟泛眼中。他们已经走在通往高智慧生命进化路上,不过还未脱离愚昧的野兽行为。
螟泛观察了一日,便对这些两脚生物失去了兴趣,他又在溪流以及各地察看这个被改变面目全非的世界。直到他自认已经可以清楚知晓这里的变化时,却没有想到,整个世界又来了一次大突变,无数植物生命都被自然法则无情摧毁,留下来的变成了新世界主宰。这其中便有一种智慧生命。他们外观看起来有些像老鼠,却极为智能,尤其是他们在联合在一起组织建造巨大城池,以及军事工程时,简直让螟泛叹为观止。
这时的智慧生命已经可以算作人了,只是这些小虫,螟泛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它们称呼为人。这些小虫人在快速建筑和学习中成长,建造属于自己的城市,军队,甚至还有庞大的飞船。只是他们似乎被某种东西困惑着,时常都会搞出许多让螟泛看起来很诡异的试验。最后他们竟然也攀爬到了螟泛身上,其中一个虫人首领,找到挂在螟泛胸口处的玉牌,看了一眼之后,他便跪伏在地面,十分虔诚说了许多话,接着他便让虫人誊抄其中各种记载,将之用于自己文明发展。
看到这一幕,螟泛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人当成了一种智慧文明传递的媒介,这真是一个极其大胆,又十分精明的做法。现在螟泛才知道,那些图文并非什么涂鸦,而是代表一个文明的智慧雕刻。想到这,螟泛不由心中暗惊,玉石上至少有七八种条纹,那也就意味着在自己修炼的时候,这里竟然曾经诞生过至少七八个超级文明。
就是如此这般,螟泛一日重复一日的盯着那些虫人发展壮大,最后走到一种无法想象的物质巅峰,却还是最终无法面对自然轮回规则的挑战,他们将所有的智慧经验都雕刻在自己那块玉牌之上,留下了他们文明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便随着一阵湮灭的物质风暴,消失在那虚无的空洞中。
当螟泛孤独坐在军帐内,手中捏着那小小的玉牌深思时,他那张稚嫩的小脸,竟然浮现出一抹历尽沧桑的复杂表情。
“他们费劲所有一切想要去发现和改变轮回法则,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法则便是三师所设定,目的便是为了自己修炼所用,可是这些小虫人,却以为这才是宇宙终于规则,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事情”。
“规则?根本就不存在,只要三师愿意,立刻便可以将它们所发现任何规律颠覆”这便是螟泛在通过观察那些虫人之后,得到一些对于虫文内容的解读。他们在其中记载了大量自然科学理论,以及那些所谓对于宇宙推演,最终都让螟泛感觉无比滑稽可笑。不过螟泛也没有彻底瞧不起这些虫人,尤其是他们在除了宇宙规则学之外所有,都让螟泛无比倾慕,这些东西加起来足以堪比一座座人类文明智慧宝库,只是螟泛现在还无法参悟这里面融和了十几个高等智慧结晶。
一个短短的只有人类生命七八日的族群,却留下了几乎涵盖人类文明史的所有经验和记载,这样的一座宝库,已经并未是螟泛这样的年纪可以理解了。于是他准备把玉牌的秘密告诉三师,希望借助于三师的智慧,给他做出解答。
浓稠的杀戮之气涌入萧黑山身体,让他的血液变冷,随之便是眼眸泛起了蓝光,宛如外面那些妖兽囚徒。
修长的虚灵刀便犹如一把浸淫了黑暗之魂的魔界之刃,每一刀斩落,都会产生类似于鬼哭狼吼一般凄厉鸣叫。气旋不再是扁平的,宛如一团黏稠螺旋体,不停攀上,在界空和现实之间构建出一个庞大无比的死亡螺旋。
这便是杀术第六阶,死亡螺旋。一个可以将人的灵魂都搅碎的死亡螺旋,它便是整个宇宙最恐怖的存在。那是一种终极死亡力量,在这个螺旋内,只存在一个时空,那便是死亡时空。任何生灵进入其内,都会被湮灭。
萧黑山眼眸瞪得溜圆,那张近乎僵化的表情中,也略微带着一丝惊愕。即便是他这个亲自施展出天阶杀术的人,对于这死亡螺旋也充满难以置信的恐惧感。尤其是当那些和自己鏖战七日影子卫,尽数都被搅成灰烬的画面,至今还让他有些触目惊心。
影子卫,便是萧黑山对于七日前蹦出来阻挠自己踏上杀神王座的那些人。他们不愧为杀神王座守护者,战力绝非外面那些囚徒可比,他们每一个都有着和萧黑山对战的势力。因此萧黑山在初始的三日鏖战十分痛苦。他不停地负伤,又不停地靠杀戮之气补充体能,这才最终坚持下来。当三日时间已过,那些杀死影子卫带来大量杀戮之气,便弥补了他体内凝气决稀缺,使得他的战力越来越强大。最终在第六日,他终于领悟到杀术六阶。从这一刻起,他体内的凝气决已经彻底蜕变成杀戮之气,他原本黑色眼眸,此时也变成了湛蓝色。
那种阴冷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冷血的杀手,让萧黑山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无尽的残忍和嗜血。当他再次面对影子卫时,一种超然的杀戮之气,便随之展开,越是杀戮,这股气旋也就越强大。直至这气旋将所有影子卫都搅动进去,形成了如今这么一个可怕到极致的死亡螺旋。
影子卫陷落,让萧黑山有些措手不及,他凝望着对面那散发着紫光的杀神王座,内心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坐上去。毕竟这可是终极杀神的象征,一旦坐上去,也就意味着他从此之后,便是一个真正杀手,永远都要生存在死亡和收割死亡的路上。这样的生活,并不是萧黑山想要的生活,若不是心中仇恨支撑,他甚至都不能走到这里来。然而眼下王座便在面前,他再次拷问起内心来。
往日重重都仿佛被激活了山村中,童年玩伴,以及那些长辈们,无比亲切熟悉的眼神都在注视着他,那眼神中有鼓励,也有苛责,甚至还有憎恨,,总之这些眼睛,让萧黑山内心压力山大,尤其是当自己举起手里屠刀时,那些山民所表现出来的惊恐和畏惧,几乎和当年被魔人荼毒之时一模一样。
我不!萧黑山缓缓将手里长刀落下,手臂不停地颤抖着,他目光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他看到了老萧头以及四方城。在哪里有着他这一生最美好记忆,无论是师尊还是那些将领,都对他利于有加。
萧黑山原本阴冷目光开始清澈起来,一抹人性重新占据了他的内心。此时他抬起头,再次凝望着杀神王座,眼神明显没有刚刚那么炽热,他跨步走到了王座前,用手轻微抚了抚那暗金一般椅子把手,并未坐上去,而是选择转身离开。也就在此时,一个幽灵般身影便出现在他面前,一瞬间,萧黑山全身血液便被凝固,接着他的思维也被定住,此时他便成为一个雕像。
只见那个黑影缓缓降落,面无表情,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眸子,死死盯着萧黑山的脸颊。这一刻萧黑山才感知到对方是多么强大,只是一股气势,便已经让萧黑山丧失了所有的战力。那人看不出年纪,浑身上下都笼罩一团迷雾内。
他落到王座前,微微侧目,冲着萧黑山说:“你为何不坐上去,难道你来此不就是为此吗?”。
“我不想做一个杀人机器”萧黑山嘴巴喉结一松,忽然可以讲话了。
“噢?你不想杀?可是你已经杀了不少人了,加在一起也有上万了吧”那幽灵般声音,始终萦绕在萧黑山的耳畔。
“他们不算是人”萧黑山无法辩驳,只能默认道。
“好他们不算人,可是那外面的人就算吗?他们每一个都是贪婪无度,除了外表好看一些,内在和他们又有何区别?”幽灵性格似乎很偏激,这话说出来,便透着一股邪气。
“不止如此他们懂得情感,是人类的情感”萧黑山再次强调一句。
“是吗?可是他们在我眼中却不是如此你来看”说着,幽灵便一甩手,只见天穹展开一道光幕,随之便是一个飘忽不定画面,里面竟然有些熟悉,不久之后,便将视角转向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
“小子,你来说,他活的像人吗?”幽灵声音飘忽而来。
“他只是穷苦一些而已”萧黑山眼睛泛起一丝怜悯,那乞丐确实很惨,身上不仅破衣烂衫,还长了无数冻疮,可知他的生活多么凄惨。
“真得?”幽灵语气一转,便扬起手掌,随着那虚幻光影逆转,那乞丐便犹如是被某种力量反推着,从刚才城市一路倒退回城外,他回到一处山坳下,找了一处山洞,便蜕去了身上衣衫,以及那些冻疮。现在萧黑山才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化妆术。
之后便换上了一身材质十分不错的衣服,从怀里还拿出一些首饰装饰挂在了胸口处,便再次后退。
不过这时幽灵让其暂停了下来,他阴恻恻的声音说:“看到没?这便是你嘴里说的可怜人?”。
这话让萧黑山哑口无言,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为了生存,确实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诈骗和欺诈这样龌龊的手段。
见萧黑山脸上还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幽灵便一甩手,指着那乞丐胸口带着的首饰问:“你可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得到的?”。
萧黑山闻言,微微一皱眉,凝视着那乞丐胸口几块十分精美玉雕,漠然摇头。此时幽灵冷笑一声,便挥舞着手掌,将画面从玉雕开始拨动。整个画面快速轮回了另外一个视角,画面中出现的人并非是那个乞丐,而是一个书生,他手持折扇,面如冠玉,可见应该是一个家境不错的少公子。
沿着一条烟花柳巷走出来,他走街串巷,神色光彩翼翼,只是面含桃花,有些轻浮。不过总得来说,这人看在萧黑山眼中,不算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什么被怜悯的人。这样的人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幽灵关注的吧。
那只能是他佩戴的玉雕引起了幽灵注意
随着萧黑山盯着那块玉雕时,那少公子已经走出了城门,沿着一条山道向着山庄走去。也就在此时,道路两旁,奔跑出来数十个乞丐,他们手持凶器,将这公子团团围困,接着便是一场厮杀,那公子也是一个法师,只是面对着同样是法师,却人数占优的乞丐,便无法抵抗,最后他被一刀斩断了脖颈,惨死在树林内。随后之前那个城中乞丐便走出来,拔下那公子身上衣衫以及财务,扬长而去。
看到这,萧黑山对那个乞丐已经恨得咬牙切齿起来。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那乞丐给剁碎了喂狗。可是耳畔却传来了幽灵那飘忽不定声音:“你以为乞丐该死?可是知道这公子刚才做过了什么事情?”。
呃?萧黑山闻言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盯着幽灵。只见他随手伸出指尖,点着那个画面放大,最终聚焦在那公子尸体中指之上,上面赫然留着两枚牙齿印记。
这又能说明什么?萧黑山有些狐疑的盯着画面,可是他却不敢再质疑幽灵,尤其是经历了乞丐事件之后,他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知觉。
果然幽灵很快便揭开底牌,他手指一甩,接着画面便转换到了另外一个场景。那竟然是一个密室,里面房门紧闭,还不时发出呜呜声响,其中还夹杂着桌椅的碰撞声。萧黑山微微皱眉,不知道幽灵为何让自己只看这一扇门。
没多久,一个少公子便走到门前,他脸上带着一抹醉意,还有一丝躁动微红,伸手推开了门。透过昏暗的光线,萧黑山看到对面一个豆蔻年华女子被反绑在床上。她嘴里被塞着棉布,手脚都被困在床头,这样一来,她便像个大字一般被禁锢在床榻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