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走,给我个理由!”他阴柔道,轻柔如呢喃的嗓音中带着残佞的冷意,“如果你的理由没有让我满意,我不介意毁了你,让你永远离不开苦无山庄。”
邪柔的话语一如以往,她一怔,不敢轻视他的威胁。叹息,他还是那个无情邪佞的无情戏。
“我十四岁下山,离开生活了七年的幽南山,当时我对师兄们发誓,没有完成我的使命,就绝不回去。”如今,她离开幽南山已有近四年,跟戏子认识也快四年了。飞翼眼眸半垂,这段往事真的很久远了,提起却仿佛还在眼前,她的眸子有些迷茫。
“我已经让整个武林记住风间这个名字,也追讨回江湖人士欠风间家族的血债。可以说,在你和才子的帮助下,我已经很完美地完成当时下山的使命!”
她足足花了四年时间,扫荡整个中原武林,为她的家族讨回公道,虽然沉重,但她无悔。从她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她终于亲手将风间家族的噩梦埋葬,完成风间一族的传奇。虽然,是用鲜血和杀戮完成的,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四年前单纯的少女,而是满手血腥的杀手。
“我已无打算再卷入江湖恩怨,该杀的人都死了。我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要去征服整个武林。从一开始,只是想走完自己选择的复仇道路。路已尽,就把一切放下,开始新的选择。”现在,大概有半个武林人在追杀她,不过,跟她无关。
她抬眸静静与戏子对视,眼眸明亮而锐利。
“谢谢你,戏子。我决定离开,不能再麻烦你,我们的协议,到此为止!”
“选择新的道路?”戏子手中的酒杯忽然握紧,眉轻扬,“所以要离开我?我不能是你的选择?”
“我们是同类人,彼此太相像,注定成不了彼此的归宿。你不是我的选择,我也不会是你的惟一,我们是朋友!”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戏子太相似,性子放肆妄为,任性而酷爱自由。
“只是朋友!”戏子幽深的黑眸有丝鬼魅的火光,喜新厌旧是他的本性,以前的他对一样东西的新鲜感最多维持三个月,飞翼是第一个例外,相识四年,他不曾对她厌倦。她引起他难得的兴趣,如今复仇完结,就想离开,让他很不悦,有种被背叛的愤怒。
“就是朋友!”即使戏子的脸与她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她仍冷静肯定道。
“协议结束,我可没有答应!”他冷冷笑了,逼人的压力从他身上散出。
“四年的时间够久了,你还觉得不够吗?”她叹息,“可是我累了,戏子。”
“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人。你的理由我不接受,你以为你跑得掉。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从苦无山庄踏出一步。”戏子缓缓笑了,伸手抚上她光滑白皙的脸庞,轻柔的呢喃如情人间的亲昵,流露出他甚少表露的霸气,“或者,我今天该把你留在床上,让你永远离不开。”
她没动,眼眸一闪,略过他意有所指的话,挑眉微笑,笑如清秀的莲花。她不是绝色之姿,但沉静气韵中有种清灵敏锐的美,最吸引他的是她明亮锐利而清冷的眸子,相识四年,他并不能从她眸中看出她的心事。
“若我想走,谁也拦不住,包括你。”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压抑凌厉,几分肃杀的风拂过。他几乎一出手就是杀招,直扣她的琵琶骨。飞翼身形一闪,右手上翻,挡住他的掌。
电光石闪之间,两人已过三招。双掌一对,两人同时被对方的掌力逼得向后退。
“谢谢你四年来的照顾和帮助,戏子。”飞翼淡淡道,她眸里没有杀气,也没有愤怒,“既然我已达到目的,就没有权利要求你的帮助,不能再麻烦你了。我们都是不想被束缚的人,你想因为一时的愤怒而毁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吗?”
相识四年,她很懂得应付戏子的喜怒无常。
戏子邪眸微眯,冷笑,心情慢慢冷静。
“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她缓慢道,一字一句斟酌着浓厚的情谊。
“我不想放你走。”他向来都是顺己意,从不勉强自己,从来都不需考虑别人的心情和意愿。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毁掉一切,也可以得到一切,他想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我要你!”
“你只是对我感兴趣,因为我的不屈服。风间飞翼不会为谁停留,若我留下,就不是我了,你也不会对一个失去自我的人感兴趣。那是我最不想见到的情形,也不会是你所希望。”飞翼冷静道,她擅长分析,考虑着如何说服他。
“是吗?”戏子狂妄大笑,“那就怪你吧,谁让你太过有趣,让我舍不得放手。”他第一次承认对她的重视,邪魅的魔眸盯着她。
“你敢走,我现在就毁了你。”就算用武力废了她的武功,他也会留下她。
“是吗?”飞翼挑起眉,神色凛然,“那就来比一场吧。赌上彼此的信念和决心,我很期待与你对决。”
长剑幻出,在手掌里灵敏一转,飞翼长剑一指,仿如一弘秋水,冰冷袭人。该是了断的时候了,如果处理不好,她不只会失去戏子这个朋友,还会把自由埋葬。她不想屈服,也不想恨他,那么,就用武力来解决吧。
他邪气一笑,眸里掠过残佞狂肆,抽出腰间长鞭,一甩手便卷起一股强势压力。他鲜少动武,一出手必见血。
“连你的命和自由一起赌上吧,你若输,就是我戏子的人。”
“我就算输,也不会是你的人。”
“到时可由不得你。”他阴冷一笑,让人背后一凉的悚然。
月夜,剑气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