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弟子沉默了片刻，“师尊您的意思是……武道金身之的境界名为内景境？这个境界才刚刚进入天的层次？”

杨府主点点头，“不错，这一步才刚刚入天啊！”

“在我们看来，内景真人已然是仙神之流呼啸天地间，能人之所不能，可在真正的大能层次里，内景真人只是一个刚刚入天的小人物！”

“一个小人物，谁给你的勇气妄言与天一战？这等境界的‘小人物’，不敢妄言，更不能言！因为入天之后，他们在天之中，会对天有更多的敬畏忌讳，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可言战天者……那是真正的仙神之流啊！”

言下之意，独孤求败不可能是金身之的内景真人。

因为跟独孤求败的境界比起来，内景真人屁都不是！

所以，凡人看的是表面，知道此人厉害，却不知此人如何厉害，而在道之人看的就是门道了。

洛言所述这个故事，不同境界不同认知的人看到的理解的东西总是不一样的。

弟子听了之后，心中骤然卷起了波涛。

知其然，知其所以然后，他对独孤求败的故事有了更多的理解。

“……师，师尊，您是五国之内最强的奇门大师，对天地之道的理解最透彻，弟子很想知道，这故事中所言大破灭乃是天地的意志，您刚才也说了感悟天，那么，世真有天，或者说天道这么个存在吗？”

“妄言！”

杨府主呵斥一声后，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奇门之道，天地之变，老夫不过一个俗人，怎敢称理解天地之深，道奇门大师？切记，我天运府奇门中人绝不可妄言天地！”

弟子连忙告罪，“师尊恕罪！”

之后，四下陷入了沉寂中。

许久，杨府主才缓缓开口道，“天道，大破灭……”

“天道二字，神而玄之！”

“说其存在吧，似乎其不存在，说不存在吧，冥冥之中，它又好像无处不在！”

杨府主还是以举例来说明。

“以普通人而论，这两个字只是寻常，他们如何论，也只是常人道。”

“就好比誓言，普通人一天没事就能发几千几百个，破几千几百个，到最后还是活得好好的，此时的天道，它就不存在。”

“但修行中人敢随便发誓吗？不敢，因为修行中人不是凡人，进入了天地的规则里！此时的天道，它存在！”

“所以天道究竟是什么？”

杨府主眸光如电，说道，“在老夫看来，天道不是一种具象化的表现，而是一种抽象化的定义！”

“或者说……规则！天地间的规则！”

“独孤求败的故事中也说了，大破灭是天地的意志，是历史的车轮，是万物的轮回，其实这句话已经足够解释何为天。”

“如此……”

弟子问出了让杨府主感到深邃莫名的问题，“那大破灭为何要毁灭天剑圣地？”

“它又为何要断掉古传承？”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轮回吗？”

“……”

这个问题，让师徒二人都感到一阵来自大意志的虚浮无力。

沉默，沉默……

天运府中久久无言。

……

周国山清水秀之地，某座雅致别院中。

哗哗哗……

清澈的泉流滑入池中，溅起细细的水花，荡开一层波纹，令水面漂浮着的花瓣摇曳生香，卷出微红。

升腾的水汽将花瓣的芬芳馥郁和在了空气里，迷蒙中略带些醉色。

一帘醉红的纱帐挂着，将雾气全部锁在了里面，在纱帐映出愈加朦胧的梦影。

哗哗哗……

池波荡漾，一双洁白如玉的藕臂从纱帐的缝隙间隐隐可见，透着莹莹光泽，如凝脂、若霜华，精致而细腻，想来是位绝世的美人，令人不由神往。

可惜纱帐挡住了风光，余者不可见，只能通过纱帐窥得一朦胧在水雾中，显出几分极致风华的身影，诉说着美好的气息。

白衣侍女很想掀开纱帐，给里面的绝色佳人沐浴添香，顺便一窥佳人风光。

但她知道，这位佳人性子很冷，从不亲近于人，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在诸如沐浴等隐私时刻，更是不容许任何人接近。

她只能远远的候着。

哒哒哒……

院外走来一个红衣侍女，向她小心的禀报了什么。

白衣侍女遣退红衣，前几步到了纱帐外，说道，“将军，已经跟宇王确认过了，将军您口中那批去查探洛言的人的确被所有人遗忘，失去了一切痕迹。”

哗啦啦……

池中绝色佳人不为所动，享受着沐浴。

“另外，将军，宇王的意思，太子那边的势力也可以加入考虑中，太子表现出了意向。”

“……还有，宇王说，希望将军知晓轻重，关于洛言此人，绝对不能再查探，就让他作为五国的一个看客，千万莫去招惹。”

说罢许久，水池中才传来了一声如银铃般清脆，带着些孤远在天山，不入世俗的清冷声音。

“下去吧。”

“是。”

白衣侍女离开了，到院外候着。

雾气朦胧的纱帐里，才响起了绝色佳人的低语。

“抹除痕迹，神通手段！”

“想不到这贫瘠的五国之地，竟然来了一位大修士。”

“……也是，他既然知道独孤求败的故事，想来是家族传承，或者血脉遗留……独孤求败这位旷古绝今的绝代剑修传承现世，他自然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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