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饱嗝,尿味儿的,没闻过吧,还是古人的尿。也算是长了见识了,就当自己喝下去一壶古董吧。
你们弄什么非物质文化遗产,老子吃的是原汁原味的真正的文化!
如上等等,全是林见秋的自我安慰。没法子,行走江湖哪有不挨刀,挨了刀子,挥一下阿精神,总好过一些。
酒喝得不错,话就慢慢多了。
席间,林见秋对邱老大问他的问题,那叫一个滔滔不绝,桃花竹叶散如何中的,这一块,他选择了八如实告知,美化一下告知。
这八的真实告知,无非是半夜一个蒙面女侠因为金美院的广告牌而前来找自己,希望画一个手帕子。这一段,本就是事实,再加上那几日有两个匪徒正好逛花街,这么轰动的事儿,自然是知道的。
而美化告知,自然得隐去那女侠掉茅坑掉的事儿,然后把她的武功说得更厉害一点儿,毕竟八碗女侠还是要点面子的么。
“原来,那金满院挂的画是兄弟你画的啊!”
“我还得了一块帕子呢,那两日,金满院的生意好的很!”
两个匪徒一听,凑到了林见秋的跟前,满眼的佩服伴随着酒气,伸出手一下揽住了他的肩膀,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金满院的那张宣传画。
“抠版?”邱老大有些不明白。
“就这帕子上的这种。”那匪徒从怀里掏出当时的宣传单,递给了老大。邱老大一看,眼前一亮。
“这种画,从未见过,林兄弟果然有才。”邱老大是个粗人,那种什么水墨山水画,他不懂,这抠版画看着倒很喜欢。
这么一来,与那金府的管家器重林见秋,听着也就很自然,不觉得是假的了。
气氛融洽,不出意外的话,吃完了酒,睡上一宿,林见秋便可离开了。对于雀儿来说,公子的毒解了,而且还没跟匪爷接梁子,甚至还一起吃了酒,这便是大圆满了。
而对于林见秋来说,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想办法结交匪爷这个靠山当朋友,未免太过遗憾。
在这古代搞媒体,没有点黑色背景作保,怎么行?
再说了,之前琢磨着结交管事主这地头蛇,如今既然有了更牛逼的大腿,当然要想法子换成粗大腿了。若是能跟着东坡山的邱老大交个朋友,甚至摆个把子,那花城岂不是横着走?
可是,怎么才能跟他交这个朋友呢?
光靠几句嘴皮子?靠嘴巴皮子嘴甜几句就能结交到匪徒大佬?那还是比较难的。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要结交,最实在的办法是自己有可被利用的地方。
或者说,能帮到邱老大什么忙,那关系就拉近了。
帮他什么忙呢?匪徒这行当不太了解,听他们言语中,那西坡山还有一波匪徒是竞争对手,可见无论什么时代,无论什么行当,黑的,白的,要混得好,都各有难处。
有难处就行,找找机会。
林见邱正吃着酒琢磨着呢。突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两人对骂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他妈的!这是老子的婆娘!你怎么先睡了!”
“谁说是你的婆娘了?!抢来的时候,头儿说好了,妞喜欢谁,选了谁,那就是谁的!”另一人呸了一声:“婆娘睡着,舒服得紧,嗷嗷叫,喜欢老子得很!”
骂了没两句,只听得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撕心裂肺一声后,一下没了声音。
“喜欢你?我看婆娘会不会喜欢一个死人!”一声怒吼,院子里乱成一团。
听着架势,应该是两人斗殴,一人把另一人给杀了。林见秋只觉得一阵胆寒,看了看这周围坐着喝酒的头头们,见他们每一个人脸色都很臭,却并不意外。
账房老头连忙走了出去看了看,一会儿后返回来,关上了房门,叹了口气:“老问题,为了争婆娘的事儿。”
争婆娘?林见秋竖起耳朵,眼观六路。
卓越的新闻敏感性让他嗅到了能跟这邱老大交个朋友的机会。
“哎”邱老大叹了口气,眉头紧锁:“没法子啊,我们这匪寨吧,虽然能抢几个姑娘上来,可也不能抢多了,可兄弟们越来越多”
“莫说这底下的人了,连咱们几个,还有好几个没有婆娘的呢。”
“就是,老是靠着去花街吃个花酒,哪够啊!再说了,得传宗接代么不是?”
听了一会儿后,林见秋明白了。
光看书上写什么梁山好汉山寨匪徒大口吃肉大块喝酒,可落到这现实里,一大帮子爷们,需要娘们儿。光靠着偶尔下山吃吃荤,那哪够呢?
尤其是这匪寨,也并非个个是好汉,人人钱财够,去花街吃妹子不花钱,那是头头们能做到的,若是谁下去都随便睡,这东坡山的土匪都有一百来人,一个个都是铁血梆硬真汉子,花街的姑娘就不要做生意了。
再加上这些年,匪寨展稳定,跟官府也合作密切,一旦大家有了安稳的感觉,便会想留个后。
传宗接代,是人的本能。
这个时候就出现问题了,抢几个姑娘上来吧,的确可以,官府那边也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抢多了,民怨沸腾,那官府也不得不管。
抢少了,没啥用,狼多肉少。
这不,每次抢上来几个女人,底下的兄弟们都得打破头,动不动火气一上来,就会出人命。
最重要的是,这种抢上来的女人,质量还不高。毕竟抢上来后,不惹民怨,那肯定得找最底层的家庭,那种或傻或呆,或丑得要命的。
“邱老大,你可有找媒婆合作合作,介绍一些姑娘嫁上来?咱们虽然是匪,可毕竟有饭吃,不会饿死,想必也会有姑娘愿意上来的,咱们一百多个兄弟,能有四十几个有婆娘,也是好的。”林见秋问道。
邱老大苦笑了下,摇了摇头,伸出手指了指一起吃酒的这十几个兄弟:“别说底下那些兄弟们了,就我们这十几个,有婆娘成婚了的,也只有八人,还有几个打着光棍呢。”
“是啊,抢上来的姑娘,傻的傻,病的病,都活不久。这从底子好屁股大,吃好的长大的姑娘,谁会愿意嫁到这匪窝?”
“哎,今年还让那西坡山劫走了几个姑娘,妈的!”
“通过媒婆,姑娘肯主动嫁过来?别做梦了,媒婆都不敢来我们这匪窝!”
姑娘少,在山上憋了好久的匪爷们一下山,一到花街找姑娘,那可真是一泻千里浪涛滚滚,每次姑娘都被折腾得不行。
“这些男的,把女人往死里捅!”
“这哪里吃得消,跟带钩子一样。”
姑娘们每次都这么说,久而久之,从花街传出来的名声也不好。城妇孺愚昧,喜欢嚼舌根,久而久之,那匪爷在床上如同恶魔,愈传愈烈。
传了个几年,便跟真的似的了。
家有五斗米,不嫁东坡匪。只是整个花城人人都会念上几句的儿歌。这些年来,莫说年轻姑娘了,就算是那徐娘寡妇,也都不上东坡。
林见秋运筹了一番,拿起酒杯,手在酒杯上敲了敲后,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