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枣性命垂危,不宜搬动。于是老邪医师徒便避开小核桃,就地施救。
如今,洪小枣体力恢复了一二,正要走,小核桃却送来毒酒,要将她送进阴曹地府。
小核桃正要催逼洪小枣吃酒,这时柴门外进来两人,柴公子挥掌击飞了酒杯,老邪医则将小核桃一掌甩在柴扉上。
两人先后抢进来,纷纷关切问洪小枣道:“没事吧?”
洪小枣摇摇头,望了一眼昏迷的小核桃,出了柴房,径去寻找子及。
老邪医身后紧追:“乖徒儿,你去哪里?当心点脚下!刚病好一点,何事急躁?哎,慢点”
及王府邸占地极大,洪小枣穿廊过院转厅得半日,途中不见半个下人,更不见子及踪影,心中越发惴惴不安。
柴公子追上来:“如此下去不是法子,不如到门前去。子及昏迷,陛下闻讯一定会派人来看诊。我们跟随看诊的人……”
话音未落,洪小枣已拔步前奔。
老邪医和柴公子俱都摇头不迭。
为了搭救洪小枣性命,他们的武功修为都耗损了大半,此刻是连轻功都没法施展,否则也能速带洪小枣去寻子及了啊。
御医紧跟子天,匆匆赶到及王府邸。
子及却已幽幽醒转,子天不由松出一口气,喜道:
“看来,赐婚是件喜事啊。否则,皇兄如何能够自己醒来?”
子及迷惑不解,挣扎坐起来:“什么赐婚?”
子天说道:“哲王叔亲自求到朕的面前来,要朕将王叔之女韩丝姜赐婚于你啊。”
子及听了如遭雷击,掀起被褥,滚落在地,朝子天施礼:
“臣兄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此事臣兄不能答应。”
子天讶异的“哦?”一声:“莫非皇兄不满这桩婚事?”
“陛下容禀,臣兄心中早已有了人选,并曾对天发誓,许诺此生只愿与她厮守。臣兄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成全臣兄与洪小枣的姻缘。”
子天挑眉:“洪小枣?这个名字,听来似有些耳熟。”
“她乃是虎威将军洪束之女。”子及介绍道。
子天扶起了子及,嗯一声:“将门虎女,倒也与你门当户对。只是,哲王叔那边,朕却不好拂了这面子……”
子及说道:“哲王叔那里,臣兄自有道理说服于他。只要陛下能给臣兄与洪家小枣赐婚。”
“你有何道理说服哲王叔?”子天似乎不为所动。
子及说道:“说起来,韩丝姜决不能嫁与我,也不能嫁与陛下。因按照辈分说起,韩丝姜是哲王叔之女,那便是你我兄弟二人的堂妹。臣兄如何能娶堂妹为妻?”
子天听了不禁莞尔,他早已猜到这一层关系。只是,这事他身为天子,却不便亲自出面。
“皇兄言之有理。既如此,朕便允了你的请求。”
子及面上不见一丝轻松、喜悦,他在等待子天接下来的条件。
果然,静停了一会儿,子天又开口道:
“不过,目下洪姑娘失踪了,她若能够在三日内进宫面圣,朕便做主,赐婚于你二人。”
“什么?小枣不见了!?”子及大吃一惊,面上仅有的一丝血色荡然无存。
子天慌忙搀扶,子及才没有摔跌倒地:“皇兄放心,朕会张贴告示出去。洪姑娘若对你情深义重,看到告示必会赶来……”
子及跪下:“臣兄谢恩。”
听到小枣失踪,他五内俱焚,如今却只能强提精神,勉力支撑,因寻找小枣仍只能落在他自己肩上。
“皇兄,你也随朕进宫去吧。”子天不容子及反应,便迈出门槛,“摆驾回宫。”
洪小枣赶到府邸门口来时,正望见子天摆驾回宫,但她不知两顶轿子里其中一顶抬着子及。
子及进宫后,哲亲王府便收到了消息。
“王爷,陛下还没有正面应允赐婚?”桃花自从被子及营救回来,就被哲亲王软禁在了王府里,对外则称受到惊吓需要静养。
哲亲王点点头:“陛下虽然不曾明言,不过本王见他也无意阻拦。恐怕是想问过及王的意见,方才表态。”
桃花催促道:“既然如此,你倒是上点心,快进宫去打探及王是什么态度这可是事关王府兴衰与女儿终身大事的事情!”
哲亲王被她磨得不耐烦,答应入宫看看情况。
哲亲王进宫后,并没见到子及,就连子天,也公事加身,过了大半日方才召见。
哲亲王见子天面露疲态,也不好多问,只寒暄了几句,便就告退。
出得宫来,天色已近黄昏。
哲亲王抬头望这苍穹,不由叹出一口气来。
贴身侍从禁不住问道:“王爷何事烦忧?”
哲亲王说道:“及王怕是从此软禁深宫了。”
侍从又问:“及王殿下可是虎威将军麾下一员裨将,陛下又钦命可带兵一万,何故会?”
哲亲王道:“天子之心,海底之针。今日本王进宫不过半日,便有不少王亲贵胄、权臣亲属,有如过江之鲫,一拨拨进宫来,探视及王。然都与本王一般,不曾得见。”
侍从听了也心里打一个激灵。
哲亲王又叹息一声,吩咐回府。
刚入府门,哲亲王便见一妇人在院中率领众家眷奴仆等候。
妇人衣着光鲜亮丽、服饰华贵,然则形容枯槁,如半枝朽木被衣物包裹,委顿在一把太师椅中。哲亲王见了大吃一惊:
“你……”
那妇人,正是青龙教中痛失爱女兰兰的玉敏公主,哲亲王的原配王妃。
玉敏公主见到他,只淡淡道:“王爷回来了。”
哲亲王左右没有看到桃花身影,正愁回来要让她念叨,此刻倒松了一口气。
玉敏公主像是看穿了他心中一般:“桃花夫人不守妇道,勾连逆贼和气,已被我遣了管家沉塘死了。其女韩丝姜助纣为虐,毁损王府声誉,我已遣人将她送到千秋庵吃斋念佛。”
哲亲王听了责备道:“丝姜乃陛下册封的一国郡主,你岂能如此行事?”
他对桃花早已无甚感情,又深知桃花与和氏的关系,对她的处置,他倒是没有异议,只是心中难免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