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姑娘还曾记得你大病之时吧?
大概是你病后的第三天晚,
那晚夜色漆黑,
杨帮主刚打发走为你看病的郎中,
见你仍昏睡不醒,
是以找青龙山的牛寨主商议。
因青龙山缺医少药,
最后决定还是等你病愈后再前往青龙山。
大家正商谈着,只听得远处隐隐有马蹄之声,听声音是从西边而来。
过了一阵,东边也传来了马蹄声,
接着南边北边都有了蹄声。
牛寨主惊道:‘怎么四面都有马蹄声?’
杨帮主也好生惊诧,慌忙出去看个究竟。
片刻之间,四面蹄声越来越近,村中鸡犬都叫了起来。
牛帮主叫道:‘不好,我们给围住了。’
青龙山的弟兄喧哗起来:‘干什么呀?’‘不知道。’
杨帮主暗嘱大家拿好武器:‘别出声!不要出去,看看情况再说。’
他却从枕边取出梨花枪,牛寨主也把双锏握在手里。
这几天经历的危险太多,
我恐慌至极,见大家都面向着外面,无人照顾你,
我赶紧来到朱姑娘房内,一边观察你病情,一边注意外面动静。
此时四周人声马嘶,乱成一片,只见大队官兵已把酒馆团团围住。
众兵丁手里高举火把,十来名武将骑在马往来奔驰。
耳听得众兵丁齐声叫喊:‘捉拿朝廷要犯,别让反贼逃了!’
牛帮主低声说道:‘杨兄,官兵可能是冲我们青龙山来的,你快带朱帮主走吧,别牵连了你!’
忽听一名武将高声叫道:‘杨再兴、牛皋两名反贼、强盗,老子知道你们在里面,快快出来投降!’
朱翠娥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他道:“等等,我有一事不明,官兵怎么知道我们都在这里,而且还能叫出我师哥与青龙山牛寨主的名号?莫不是真有人通风报信?’’
周强看了她一眼,也是讶然地道:“是啊,我也觉得蹊跷,官兵怎地知道得如此清楚?后来我想到一个人。”
朱翠娥急道:“谁?快说,姑奶奶定要手刃这小人!”
周强见她柳眉倒竖,恨得咬牙切齿,心头凛然。
表面却义愤于色,昂然道:“一定是那跛子干的好事,哼,朱姑娘放心,这件事包在小的身!”
似又觉得此话说得不妥,回转话头道:“小的还未说完,请听我继续说。
当时杨、朱两个帮主听得有人直呼姓名,大吃一惊。
我见官兵到来,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也不知官家为了何事,竟来诬陷良民。
只听杨帮主笑道:‘牛兄,看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这回咱们要共同御敌了!’
牛寨主豪气冲天,把双锏一举,道:‘杨兄说得极是!任他千军万马,你我又有何惧哉?咱们舍命冲出,定能杀出重围!’
两人一身武艺,又是在江湖闯荡过的,这时临危不乱,毫无惧色。
两人双手紧紧一握,会心一笑。
牛皋来到青龙山弟兄们面前,安慰众人不要乱动。
杨再兴则手握长枪,从门逢往外觑视,以静制动。
一言未了,窗外火光闪耀。
众兵丁高举火把在酒馆屋檐晃来晃去,口中大叫:‘杨再兴、牛皋两位反贼再不出来,把酒馆烧成白地。’
杨再兴怒气冲冲,开门走出,大声喝道:‘我就是杨再兴,你们干什么?’
牛皋也相继跟出,道:‘我就是牛皋,又待怎地?’
正要放火的两名兵丁吓了一跳,丢下火把转身逃开。
火光中一名武官拍马而出,叫道:‘好!两位有种,跟我见官去。小的们给我拿了!’
六七名兵丁一拥而。
杨再兴梨花枪挽起一团枪花,唰唰刷......刺翻两名兵丁。
牛皋跃入人堆,一招泰山压顶,分开两锏,把两个兵丁的天灵盖砸碎,吼道:‘要拿人,先得说说我等犯了何罪?’
杨再兴怒道:‘兀那民族败类,不去与金人交战,却来这里找我等晦气,找死!’
那武官回骂道:‘大胆反贼,竟敢拒捕!’
他口中叫骂,但也畏惧对方威勇,不敢逼近。
他身后另一名武官叫道:‘好好跟老爷我们过堂去,免得罪加一等。听听公文!’
牛皋圆睁双眼,须发奓开。
咆哮道:‘听你奶奶个熊,快拿公文我看!’
他中气充沛,声传数里,那武官心头发毛。
战战兢兢地叫道:‘两......两......两位.....站……站……站好了,我读......我读......!’
只听他装模作样地念道:‘查暠天邦、青龙山杨再兴、牛皋二犯,私设帮会、啸聚山林,危害乡里,图谋不轨,着即拿问,严审法办!’
杨再兴喝到:‘什么衙门的公文?’
那武官道:‘是秦内侍的手谕!’
杨、朱二人均是一惊,心想:‘啥事这样厉害,竟要秦内侍手谕?’
牛皋道:‘去你奶奶的手谕,大宋朝没王法了么?一张手谕就能拿人?分明是拿个假公文骗人,去你奶奶的!’骂个不停。
那武官道:‘我们哪计较得这许多,若是不服,到了府堂你们自己分辨好了!’
牛皋叫道:‘秦桧是祸国殃民的奸贼,专害好人,谁不知道?我们可不这个当!’
领队的武官叫道:‘抗命拒捕,罪一等!’
杨再兴道:‘牛兄,待我先杀了这将官,士兵自然乱了,你带我师妹从后门出去。’
牛皋叫道:‘不行,杨兄先走!你我萍水相逢,却情如兄弟,你带朱帮主快走!我断后!’
说完,他忽地跃起,往前猛扑,右锏正中那武官左肩。
那武官‘啊哟’一声,撞下马来。
众兵丁齐声发喊。
另一名武官嘶叫道:‘快拿反贼啊!抓住重重有赏!’
众兵丁纷纷冲来。
杨再兴见牛皋势单力孤,大喊道:‘牛兄勿慌!我来帮你!今天我们大开杀戒,铲除秦贼的帮凶!’
牛皋道:‘好,咱们先灭了这帮爪牙,再带朱帮主回青龙山。’
二人杀入官兵阵中,眨眼间击到七八名兵丁。
但官兵势众,在武官的督率下冲到房门前。
杨再兴担心敌人抢进房中,秧及朱翠娥。
当下堵住门口,大吼一声,手握长枪,分心一扫,官兵惊呼倒退。
他纵到一个骑瘦马的武官身旁,当胸便刺,那武官举刀挡架。
岂料杨再兴枪法变化灵动。
他枪身下行,那武官腿早着。
杨再兴枪头跟,刺中前心,那武官一个筋斗倒翻下马。
杨再兴双脚往地一跺,飞身跃马背。
双腿一夹,那马长嘶一声,于火光中向官兵冲去。
牛皋见杨再兴得手,发一声喊。
被他砸中肩膀的武官把持不住,倒摔下马。
牛皋搂头补一锏,那武官立时毙命。
牛皋也是飞身马,口中‘哇哇’叫道:‘杀啊!杀啊!你牛爷爷来哪!’
二人舞动兵器,在人丛中横冲直闯。
杨再兴高叫道:‘牛兄,我俩杀出一条血路,先把官兵引开!’
牛皋回道:‘杨兄言之有理,等杀完这帮龟孙,我们回头再接应朱帮主和众位弟兄!’
当下杨再兴在前,牛皋在后,往人群中冲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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