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先别过来!”李白轻喝一声,提醒胡斐,随即一低头,鼻中立即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精神为之一振。
他的脑袋原本昏昏沉沉的,一闻到这香气,立时清明。
他略一弯腰,香气更浓,原来这香气正是从那村女栽种的蓝花上发出,轻声道:“胡斐兄弟,那种蓝花的香气有解毒之功。”
“知道。”胡斐点点头,身形一矮,直纵向圆屋之前,叫道,“药王前辈,晚辈空手前来拜庄,实无歹意,再不赐见,晚辈就要无礼了。”
他说了这话之后,打量那圆屋的墙垣,只见自屋顶至墙脚,通体黑色,显然并非木材建造。
他不敢伸手去推,但四下地里打扫得干净无比,连一块极细小的砖石也无法找到,于是从怀中摸出一锭银两,在墙上轻敲三下,果然铮铮铮的发出金属之声。
他将银两放回怀中,加快脚步,环绕圆屋奔了一周,非但找不到门窗,连小孔和细缝也没发现,心想:难道屋中当真无人居住?否则毫无通风之处,怎能不闷死?
他手中没有兵刃,对这通体铁铸的圆屋实在无计可施。
李白自然是有办法的,不过在这种时候,尽量不要干涉剧情人物的行动。
忽然,圆屋中有人“咦”的一声惊呼,声音很大,隔着铁壁传来,颇为沉闷,但仍可听得出是既惊奇又愤怒之意。
胡斐叫道:“药王前辈,可肯赐见一面么?”
圆屋中寂然无声。
胡斐接连问了两声,对方再无声息。
“我们先回去吧,找那个村女,或许有办法。”李白轻声道。
胡斐点点头:“好。”
两人跳过矮树丛,由李白骑着马,在前面探路,胡斐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夜里怪物比较多,不过没有精英怪出现,被李白放出怪物形态的爱丽丝,轻轻松松的干掉。
直到二更时分,四人才回到那个村女的茅屋之前。黑夜之中,花圃中的蓝花香气馥郁,一闻之下,困累尽去,大感愉悦舒适。
茅舍的窗中突然透出灯光,呀的一声,柴扉打开。
那个村女开门出来,淡声道:“请进来吧!只是乡下没什么款待,粗茶淡饭,怠慢了贵客。”
胡斐听她出言不俗,急忙抱拳,微笑道:“深夜叨扰,很是过意不去。”
村女淡然一笑,闪身门旁,让四人进屋。
胡斐踏进茅屋,见屋中都是木桌木凳,陈设跟寻常农家无异,只是纤尘不染,干净得过分,甚至连墙脚之下、板壁缝中,也都冲洗得没留下半点灰土。
这般清洁的模样,便似之前的那座圆屋周遭一般,令人心中隐隐不安。
村女淡淡道:“请坐。”说着,到厨下拿出四副碗筷,跟着托出三菜一汤,以及四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那三大碗菜是煎豆腐、鲜笋炒豆芽、草菇煮白菜,那汤则是咸菜豆瓣汤。虽然都是素菜,却也香气扑鼻。
李白和胡斐奔驰了大半日,早就饿了。
胡斐笑道:“多谢!”端起饭碗,提筷便吃。
李白微微一笑,也端起饭碗。
杨玉环见那村女转身回入厨下,急忙向李白使个眼色,低声道:“我们之前说过,在药王庄三十里地之内,决不能饮食,你怎么忘了?”
李白还没答话,胡斐笑着轻声道:“这位姑娘如果对我们有歹心,绝不会送花给我们。虽然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若是不吃此餐,那定会将她得罪。”
李白点点头,正要回答,只见村女又从厨下托出一只木盘,盘中放着一只小小的木桶,装满了白饭。
胡斐站起身来,笑道:“多谢姑娘厚待,我们想拜见令尊令堂,可以么?”
村女淡声道:“我爹妈都过世了,这里就只有我自己。”
胡斐“啊”了一声,不敢多言,坐下来举筷便吃。三碗菜肴做得十分鲜美,胡斐为讨她喜欢,更是赞不绝口。
李白吃得很慢,没有出声。这个村女的厨艺确实不错,但是跟杜甫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玉环犹豫了一下,没有吃饭,拿着手帕为袁紫衣姑娘擦汗,心道:我还是留个心眼吧,总不能四个人一齐着了人家道儿。
便向那个村女道:“我的肚子有点不舒服,不想吃饭。”
村女斟了一杯茶来,淡淡道:“那么,请用一杯清茶。”
玉环见茶水碧绿清澈,虽然口中大感干渴,仍是谢了一声,接过茶杯放在桌上,却不饮用。
村女也不为意,见胡斐狼吞虎咽,吃了一碗又一碗,不由得眉梢眼角之间颇露喜色。
她原本对李白没什么好感,但是看见他竟然敢吃自己做的饭,对他脸色和善了一些。
胡斐瞧在眼里,心想:反正我已经吃了,少吃若是中毒,那么多吃也是中毒。
他索性放开肚子,吃了四大碗白米饭,将三菜一汤吃得碗底朝天。
李白吃了一碗饭,挟了一些菜,放下筷子,拿起酒壶,大口喝酒,十分痛快。
村女过来收拾,胡斐抢着把碗筷放在盘中,托到厨下,随手在水缸中舀了水,将碗筷洗干净,抹干再放入橱中。
村女洗镬扫地,胡斐也帮忙收拾。
此刻,胡斐也不提起之前的事,见水缸中只剩下小半缸水,便拿了水桶,到门外小溪中挑了两担,将水缸装得满满的。
他挑完了水,回到堂上,瞧见李白还在喝酒,时不时哼一个曲儿,自娱自乐。
村女道:“乡下人家,没待客的地方,只好委屈胡爷,胡乱在长凳上睡一晚吧!”
胡斐笑道:“姑娘不用客气。”
村女走进内室,轻轻将房门关上,却没听见落闩之声。
胡斐心想:这个姑娘孤零零的独居于此,竟然敢让两个男子汉在屋中留宿,胆子却是不小。
玉环从荣耀腕表中取出一些干粮,和袁紫衣分着吃了。
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阵惨厉的野兽嗥叫声,深夜听来,不由得令人寒毛直竖。听声音似是狼嗥,成群结队而来。
那声音渐叫渐近,胡斐站起身来,侧耳凝听,只听得狼嗥之中,还夹着一二声山羊的咩咩声,显然是狼群追羊而噬,当下也不以为意。
就在此时,呀的一声,房门推开,那个村女手持烛台,快步走了出来,脸上略现惊惶,沉声道:“这是狼叫啊!”
胡斐点点头:“姑娘”
忽然,马蹄声、羊咩声、狼嗥声吵成一片,竟然是直奔这茅屋而来。
胡斐脸上变色,心想:若是敌人大举来袭,这茅屋不经一冲,这村女处在肘腋之旁,是敌是友,身份不明,这便如何是好?
转念未毕,只听得一骑快马急驰而至。
“我去对付那些东西。”李白淡声道,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宝剑,慢步走出去。
本章完